第59章 谁是内鬼(7)

这屋子真的是很旧了。

雾气散开,竟有几缕阳光穿过层层的乌云撒了下来,微光中时光的颗粒在舞蹈。

真是一场久违的光明。

祁晏尘三个跨入大门,厅堂内布置简单,只有套桌椅。地面很明显是经常有人打扫,一点灰尘都没有。

径直穿过大堂转入了后院,一个积满污泥的水缸突兀的立在那。几棵刺破了青石地板却还是逃不过岁月峥嵘的枯草软趴趴的趴在地上。继而又穿过一条曲折的游廊,破了好几个大窟篓只剩下骨架的灯笼挂在顶上,随着风摇摇晃晃。

蛇女跟在二人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山从来就有?”祁晏尘问道。

“不知道。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蛇女双手一摊,再一次狠狠白了一眼慕归月。

祁晏尘回头瞥了她一眼,“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啥?”蛇女撇了撇嘴,嘟囔道:“这院子倒像是人间那些个修仙门派的作风。”

“怎么说?”祁晏尘虽也是这般觉得,但还是问了。

蛇女捏了捏锥子般的下巴,“做作得要死。谁没事在家里修这么长一条廊子?难不成为了锻炼身体?”

祁晏尘打断了她,“你平时除了睡觉就不做别的了?”

“嗯,哦,还会做梦。”蛇女舔了舔嘴唇,“梦里开开荤也不错嘛。”

“你觉得木西这个人怎么样?”祁晏尘问。

“木西?那绿眼睛?还行吧。”这个结论似乎下得很艰难。

祁晏尘捕捉到了她语气当中的一丝微妙情绪,继续问道:“怎么个还行法?”

“他请我吃过饭,但实在是不太好吃,所以就是还行了。”蛇女道。

祁晏尘收回了目光,不再说话,心道:蛇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知为何,走着走着祁晏尘心里居然觉得有些熟悉,就好像曾经来过一般。

是在哪呢?

他正想着的时候,转过脸时恰好对上了慕归月的目光。豁然开朗。

“什么?你们两个畜生,居然让老娘来干这种事?”

蛇女只剩一张皮的脸紧紧挤在一起,像一张揉皱了的抹布。一只手捏着鼻子,愤恨地看着站在几步开外的两人,那眼神真得是巴不得现在就把人活剥生吞了。

蛇女站在刚刚看到的那口水缸前,蛇尾伸到了其中搅得泥水飞溅。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铺面而来,几米外的祁晏尘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突然,一股清冷的梅花香取代了那令人神魂颠倒的臭味。慕归月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祁晏尘一怔,立马就要别过脸去。慕归月却比他更快一步,用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将人牢牢禁锢在方寸之间。

“阿遥,我错了,别生师父的气好么?”慕归月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酥酥麻麻的。

祁晏尘盯着他,就是不说话,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

慕归月朝前走了半步,将人彻底包围了起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了按他脖颈,道:“水仙,消了。”

“消了?”祁晏尘语气里带了点雀跃,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慕归月。

“嗯。”

慕归月安静看人的时候总有种难以言喻的惊心动魄的美。祁晏尘薄薄的皮肤瞬间染上一层绯红,脉搏跳动的越发快。他移开眼移了半寸。慕归月却不依不饶的握着他脆弱的脖颈,手指刚好抵在那跳动处,道:“阿遥,你心跳的好快。”

祁晏尘一把拍开他的手,别过脸,只剩一个红的能滴血的耳朵对着慕归月,低声道:“慕归月你别勾引我,这事不说清楚没完。”

他被带着踉跄了半步,又被慕归月掩住了口鼻。慕归月俯身,贴在他耳际,道:“好。”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那只耳朵,他热得快烧起来了。“慕归月,别离我这么近。”

慕归月保持着这个距离,说了最后一句话,“好,都听阿遥的。”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那么腻歪,倒是过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掏不出来。”蛇女的身体弯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伸长了脖子喊:“快过来啊!我要坚持不住了。”

看她那痛苦样儿,祁晏尘还真以为出了什么事,趁着机会赶忙跑了出去。还差几步的时候,蛇女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一口装着满满恶臭的大缸对着他的头顶就飞了过来。

祁晏尘才抬起头,那水缸又从哪里来回哪去了,正正好好罩在了蛇女身上。

空气在这一瞬似乎停止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蛇女的尖叫划破了天际,“慕归月你这个畜生、王八、混蛋、我□□十八代祖宗。”

轰隆一声,污泥碎瓷片炸开,蛇女浑身污水臭泥,满眼怨怼,手里抓着一只金色的蟾蜍,气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祁晏尘瞥了一眼那只金光闪闪的蟾/蜍,心说:果然,这里和归一寺是一个构造。

轰隆隆——一个底下通道便这样**裸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慕归月打头,三人排着队走了下去。

长得虽然像,但这个的规模却是比归一寺那个庞大的多。狭窄逼仄的甬道、又抖又挤的阶梯黑乎乎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在这样拥堵的环境中实在说不上好。

祁晏尘拽着慕归月的衣袖,蛇女拉着祁晏尘的剑尾,三个人走得很慢。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白色光点,激动的蛇女巴不得原地跪下感谢上天的大恩大德。

这是一个大的有些离谱的密室。站在入口望去竟然有种不知哪里是边界的错觉。

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悬挂着一盏长明灯,亮晃晃的冷光颇有些恐怖气氛。望不到头的墙被雪色的细软盖住了,白光照在上面看起来很柔软。

祁晏尘扯着一个角便将这布扯了下来。

满墙的壁画,一眼望不到头。色彩艳丽,光彩夺目。

几人心里不由得疑惑,木西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雅致,杀完人回来一个人在这赏画?

这事发生在木西身上的话似乎也说得过去。但未免太过于诡异了。

“木西画的?”蛇女下巴都快掉到了肚脐眼上。

“应该吧。”祁晏尘心不在焉地回道。

“来都来了,看看吧。”慕归月负手而立,率先走了出去。

不得不说的是这画真的时堪称珍品。画工精美细腻,栩栩如生,就连背景当中的一棵草一颗石头也是细细勾勒描摹过。

啪得一声,蛇女悻悻地收回了自己脏兮兮的手,“我又没说要摸。”

慕归月点了点头,“嗯。”

突然,一行人在一面墙前停了下来,这儿画的不再是那些极尽笔墨描绘的风景而是三个人人。

远山飘渺,几只白鹭从远处飞来,几朵祥云好似闲庭信步,。

正中央是一个身穿蓝色绲边道服,头戴羽冠的男子,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给人以春风拂面般的错觉。

他一只手牵着一个孩子。两小孩皆是粉雕玉琢好不可爱。

左边那个和那个男子一样,表情柔和。右边那个却像是在闹脾气似的,他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绞着衣摆,侧着头,小脸皱在一起。

不知为何祁晏尘觉得似乎有哪里怪怪的,他眯着眼仔细瞧了瞧。

“怎么了?”慕归月问。

“没。”他收回视线,道:“继续看吧。”

越到后面几人的面容都不自觉地难看了起来。

如果是前面是工笔那后面就是写意。画得那叫一个龙飞凤舞不拘小节。就连画面的主人公在哪都找不到了。

但结合前面的来看,大致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这是一个叫做千山派的修仙大派。那个男子应该是那两个小孩的师父或者是父亲,他们一起练功一起长大。

刚开始时那两个小孩几乎和连体婴一般,有这个就肯定有那个。可后来却是有这个就一定没那个。

倒不是两兄弟闹掰了,而是那个面若春风的小孩病倒了,大部分时间都躺在病床上。那个别扭的小孩则是大部分时间都在练功。偶有的一次见面都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等一下。”祁晏尘再一次凑近了去看。他伸出手摸了摸那墙,眉心蹙了蹙,道:“不是画的人变了,是有人故意破坏的。”

“你们看。”祁晏尘指着那处说,“前后的墨迹的光泽不一样,上面这层要亮一些。”

“真的诶。”蛇女道:“不会是木西干的吧?”

“不知道。”祁晏尘答。

“不过,他为什么要把画好的画弄成这样子?这种精细度,这么多,画完不容易吧?”蛇女道。

祁晏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若这些画的确是木西的手笔,他不拿出去炫耀锁在地底就算了还把它毁了这是个什么心理?

突然,祁晏尘猛地一抬头,朝回跑去。停在了那三个人面前再一次仔细的端详起来。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这两个小孩长得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左边那个小孩侧过去的脸可以看见侧边脖颈靠后的位置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他顺着原路再看了一遍,停在了一副被涂的不成样子的画前。

浓墨掩盖后是灿烂的金光,一个少年身穿华服缓缓飞上了天空,露出的后脖颈上一颗红色的小痣格外刺眼。在他的脚下,一个黑色的影子朝下倒去。

飞升的是那个久卧病榻的孩子,而不是那个日日练剑的孩子。

“怎么会这样呢?”祁晏尘小声道。

按照常理来说,除却天才那一挂的人物不都是勤奋努力者才更有机会也更有资格站在高处吗?那为什么最后飞升的却是那常年因病卧榻的小孩而不是那个一直勤奋修炼的小孩?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下抬起了头,道:“改天命换命格?”

蛇女被他这么一吓,捂着胸口拍了拍,“什么改天命换命格?你以为这种秘术和你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吗?这是要遭天谴的知不知道?一天天一惊一乍的......”

“遭天谴?”祁晏尘打断了她。

“对啊。”蛇女疑惑地看着他,道:“天地万物皆有其运行章法,处在其中的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律。什么改天命换命格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好吧。”

蛇女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讲着她那套什么自然生存之法。祁晏尘脑子里却嗡嗡地响。若真如蛇女所说,那又有谁能超脱规则去改了霍家的点仙簿?

如果连蛇女都知道这些那慕归月不可能没发现蹊跷,他为何什么都不说?想着想着他偷偷看了慕归月一眼。

慕归月负手而立,抬眼看着那副意味不明的画。他侧过头来,道:“看我做什么?”

祁晏尘收回目光,道:“谁说我在看你?我看的画儿。”

蛇女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无视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好歹在意一下一条蛇的感受。”

“木西去哪呢?”慕归月突然问道。

祁晏尘回道:“走了。”

或许是因为木西此人实在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模式来预判其下一步的动作。慕归月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又默契的收回了视线。

祁晏尘知道了慕归月知晓那件事。

慕归月也确定了祁晏尘是真的完全想起了所有。

一个关于世界的真相。

“不是我说,还是得三个月到六个月的小孩好吃。那一口咬下去甚至能吃到奶香味!”

蛇女抱着一根牛腿骨啃得一嘴油,鼓鼓囊囊继续道:“我以前风光的时候三天吃一个......”

周围虽说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但看到一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女人绘声绘色的说着什么人肉好吃还是不免投来打量的目光。

真这么厉害还至于瘦成这样?这不纯纯吹牛吗?

自从笼罩死地千年的雾障散去后,王婆子这春风楼更是火爆了。此刻还是白天就早以人满为患了。

昨日出了死地后,几人便又回了这春风楼。一是楚云起她们要是回来的大概率会在这等他们,二是找王婆子那只老狐狸算账。

本以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结果还真就没了和尚。

经过一夜的休整,外加有慕归月,祁晏尘体内横冲直撞的天道之力暂时是压制住了,不至于成为行走的靶子。但没找到人心情实在是谈不上好,以至于面前一桌子山珍海味都丝毫没能勾起他的胃口。

慕归月盛了一小碗红豆薏米粥递给他,“吃点吧。”

他接了过来,总算了抿了几口米汤。

反观蛇女一口肉一口酒吃得那叫一个欢,从昨晚到今日早晨,她已经吃了两头牛三只羊半扇猪外加数不清的酒水点心。

“朝颜和雪辞呢?”祁晏尘问。

是了,雾散了也没瞧见那二人的影子。蛇女召了一大群既能上天也能钻地缝的各类昆虫将死地找了个遍,连楚云起的一根毛都没看见。

当时祁晏尘眼皮就跳了跳。心道完蛋,别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倒好丢了一只真凤凰。

盛不换昨夜看到二人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还好身旁的人给扶住了。此刻他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哆哆嗦嗦道:“我,我不知道。”

也不能怪他怕成这样,毕竟他顶头上司,王婆子前几日就已经跑路了。临行前丢下一句“出去几天,好好看家”便不知所踪。

当时的他并没有想太多,拍着胸脯说“交给你你就放心去吧。”

作为木西的得力下属,王婆子是经常外出办事的。可屋漏偏逢连夜雨,管事儿的一走,就来了两尊他招架不住的大佛。他能不怕吗?

“不知道?”祁晏尘啪得把杯子摔在桌子上,故作凶狠,“那王婆子呢?”

盛不换被吓得一激灵,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故作镇定道:“我,也不知道。”

“哦?你确定不知道么?”祁晏尘朝蛇女递了个眼神,蛇女嘴角一勾示意明白。

盛不换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脖子,冰冰凉凉的。他低头看了一眼,啊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蛇女对着二人眨了眨眼,“我不是故意的。”

“要断气了。”祁晏尘指了指盛不换。

那家伙双腿没了力气,整个人掉在蛇女的尾巴上,脸已经憋得乌青。

咚——盛不换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祁晏尘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真给人弄死了。”

“哦。”蛇女面无表情地收回尾巴又回过头去继续啃那根比她腰还粗的牛腿了。

盛不换缩在地上猛烈开始呼吸,嗬嗬声引得其他魔头想看又不敢,于是全成了斜眼。

“你现在知道了吗?”祁晏尘俯下身去问。

盛不换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咳得惊天动地。“知道了知道了。我,我带你们去。”

那日在城边看到那个葱郁的树大有随风而去的颓势。

“这就是王婆子?”祁晏尘用天倾剑点了点地。

盛不换忙不迭点头,眼神坚定,“是的,绝无半句虚言。”

王婆子居然是只树妖?

这是令祁晏尘没想到的,树妖大多醇厚得甚至有些木讷。一想到王婆子那张狐狸似的脸祁晏尘不由得怀疑,但这盛不换实在不像个硬骨头,就一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王婆子的确是只树妖。

从她有记忆以来就跟在木西身侧了,为木西处理后勤,十足的奶妈一个,也是木西唯一可以说得上信任的人。不过那日的确是给她累惨了,一回来便毅然决定来休养生息了。

此刻看着外面的几个人,她真想狠狠抽盛不换那个软骨头几鞭子!俗话说的好,敌不动我不动。我只是一棵树而已,没人会为难一棵树的。

很不巧,丢了凤凰的祁晏尘别说树了就算你是只是一棵草那也得折腾折腾。

只见祁晏尘稍一运气,天倾剑腾得升起一撮火苗。

眼见火烧屁股了,王婆子依旧不打算动,心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火星在空中划过一道火痕竟直直朝着盛不换转了过去,盛不换顿时傻在了原地,一只眼睛写了五万个为什么?

这一下不仅给盛不换吓到了也给发誓装死的那个吓得树躯一震,所剩不多的叶子就在这样一个无风无雨的天气下飘飘而落。

祁晏尘嘴角勾起一抹笑,心道我就知道。初来春风楼那日,王婆子出来撑场子根本就不是因为那个丧心病狂的赌徒,也不是因为场子要被砸了,而是因为盛不换。

盛不换是他干儿子。她不可能任由祁晏尘他们把人宰了。最苦天下妇人心啊。

果不其然,那几片叶子甚至还没摇到地上那树就化成了一个面色惨白的妇人,一眼怨恨地看着面前几个倒霉催的。

盛不换一见干娘来了立马连滚带爬地缩到了王婆子身后,哭得一脸鼻涕一把泪。

显然这种事没少发生,王婆子也没少给他收拾过乱摊子,对此波澜不惊。

她无奈地看了身后人一眼,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们要是找那两个丫头,我是真的不知道。但如果你们是找木西的话或许可以去天帝那看看。”

说罢她便闭上了眼睛,大有英勇就义的意思。

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再问出什么了。王婆子没理由交代了主子木西还把楚云起和雪辞藏着掖着。

以楚云起的武力值和雪辞的脑子其实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可问题是那俩很可能是前后失踪的。

谁都不敢保证以楚云起的脾气会做些什么。

真的非常抱歉,又拖到了今天。

一是因为临近完结,很多坑要填所以怕写一点发一点的话我担心会写乱。[可怜][可怜][可怜]

二是因为秋下长期失眠。最近状态不太好,时不时心悸耳鸣,码字的速度也就慢了很多。但大家不用担心,秋下一定会写完的,绝对不会坑。[摸头][摸头][摸头]

评论我都有看,真的特别开心,也发自内心的觉得幸福。因为窝没更新也就不敢回……感觉很心虚……还有就是秋下不是一个特别会说话的人,怕说多了说错了……但是还是非常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最近天气愈发冷了,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暖,照顾好自己。爱你们,么么~[亲亲][亲亲][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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