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见老爷子已经在饭桌上开吃了,脸色却是不太好看,莫淮讪讪地走过去落座,白尚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老爷子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只平易温和地对着白尚道:“小白,随便一点,当自己家想吃什么就吃,不用拘礼。”
老爷子的差别对待,似得莫淮心里头一阵发酸。
他不懂明明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为什么对他黑着张脸对白尚却是面带笑容,他觉得委屈,心里不舒畅极了,明明肚里早已犯饿,这会却是吃不进多少,只草草地扒拉了几口便放了筷子。
只是他虽是不在用饭,到底记得莫家的家规,老辈还在用饭时小辈不得提前下桌,因此他任旧坐在他的位置上,安静地看着老爷子不时地给白尚夹着菜。
老爷子见他碗里还剩大半碗饭,便说,“你吃不完,剩这么多饭干嘛!”
莫淮哑然,还不是你老给我脸色看?不然这一桌的好菜,我怎么的也得再来一碗。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回道:“我这刚才在茶楼吃了些点心,我以为自己吃得下的。”
白尚以往也不是没在莫家吃过饭,只是这是三人第一次一起同桌吃饭,以往莫老爷子在他心里地映象是很和蔼平易近人的。
饭桌上老爷子的差别对待,他道也能理解,这事确实是他俩的过错,明知家里等着吃饭却还一直磨蹭着不回来,换着是谁脸色都不会太好看。
可他一个外人,自然是不会对着他使脸色,便只有对着自家人使脸色了。
到底这不能让莫淮一人担着,思及此处他很自然地把莫淮碗里的饭倒进了自己的碗里,他这举动来得突然,等莫淮发现他的作为时,这人已经开吃他的剩饭了。
白尚抬头准备夹菜,见老爷子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侧目一看,身旁的人脸色有些不自然地盯着他,他放下碗筷手指随意地蹭了几下他的嘴巴,“还有?”,他以为自己吃得急,嘴巴一圈沾上饭了。
老爷子目光柔和地说道:“没有,接着吃吧!”
老一辈的人都是经历过饥荒年代的,对于粮食格外的珍惜,白尚这种不挑食不浪费的举动,很得老爷子的欢心,他是越看白尚越是喜欢,觉得这孩子真是对自己的性子。
他当下便说道:“你以后都来家里吃饭吧!家里人少,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莫淮看着老爷子眉眼染笑的盯着白尚,他听着老爷子的话却莫名的又了别的想法。
这老爷子怕是看白尚这不挑食,饭量又大,便打算让他跟家里来扫荡剩菜剩饭吧!
老爷子年纪大了,饭量不比从前,他虽是正值长身体的阶段,可这有个贪嘴的毛病,每每总爱吃一些零食果品,这饭量便没个准儿,阿姨做起饭来也就不好掌握了,时常总是多出一些,家里又没个家禽什么的,每次就都留着下顿再吃。
只是这老爷子严厉得很,每次谁剩下的下顿便由谁自己解决,因此他这几日里吃了不少的剩菜剩饭。
虽是放冰箱里的,到底不如现做的来得美味。
所以对于老爷子的提议,他没半点犹豫,当下就接话道:“是呀,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白尚不动声色地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见白尚一脸复杂的神情,估摸着他心里犹豫着,怕他拒绝又状似为他着想道:“你这正值长身体的年龄,天天睡眠又不足,食堂的大锅饭也没什么油水,你这吃不好睡不好的,肯定长不高。”
白尚本是打算拒绝的,莫老爷子对他已经够好的了,他没理由一直这么受着。他本就是莫家的员工去酒店食堂吃饭也是应该的,没道理来这莫家。偶尔一次已经惹人嫉妒了,天天来便又给别人添话柄了。
他倒也不是怕闲话,只是想躲个清净,嗡嗡作响的蚊虫叫得让人心烦。
只是他的这般想法在听到莫淮的那些话时,起了摇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莫淮,疑惑地问说:“吃不好真的长不高?”
“是呀,是呀!”
白尚打量了他几眼,疑惑地问道:“你伙食好,还比我大上一个月,怎么比我矮这么多?”
莫淮又被这人打击身高,简直想出口骂人。
他干笑了下,强自压下心里的火。
老爷子却是出口解释道:“他这跟个孩子一样,老爱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才不长个子,你来家里吃饭也能带动带动他,争取长高一点。”
莫淮冷眼旁观着,他闭口不言,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要怼白尚。
为了不吃剩菜剩饭,他忍了。
可白尚嘲笑他个子矮的事,他记着了。
他心里磨刀霍霍,就等着哪天养肥了这条疯狗,好一刀宰了他。
他这虽是压着心中的怒火,可他那咬牙切齿的狠劲儿还是被白尚看在了眼里,他目光一怔,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他心里琢磨着怎样打消他的怒火,老爷子却又问道:“小白,我的话你怎么想的,若是有所为难,也没什么,你直说便是。”
他收回思绪,抿了下唇,认真地道:“没什么为难的,我心里只有感激。”
饭后,俩爷孙便准备午休了,白尚便起身往回走。
他刚走出大门,莫淮叫住他,“晚上七点开饭,你别忘了时间。”
他回过头,笑着说道:“我记着了,进去吧!”
莫淮见他面上带着笑,心里一阵疑惑,这人在笑些什么?!
可当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远了。
白尚脚程快,回去才不过用了十分钟时间,这会还不到上班时间,他便下了地下室。
一下楼梯便是一股子凉意,刚才在烈日下暴走的热气瞬间得到缓解,他步伐轻便的下了楼,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时常关闭的通道,竟又打开着。
他脚下的步子瞬间一顿,便鬼使神差的朝着那通道里去了,通道里铺着地毯,他踩在上面没有任何声响,他隐隐的听到最里端的那间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有人要出来了,他便快步进到一见屋子,躲藏了起来。
长大后还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他隐隐地有点面红耳赤,心脏更是猛烈的跳动着。
正当他犹豫着是否应该出去时,隐隐地又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房门关闭上锁的声响。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把通道锁上了?他暗自懊恼于自己太过鲁莽的行径,这下上了锁不知怎样才出得去。
他看了眼挂在墙壁的时钟,已是下午一点半,正是上班的时候,他心里隐隐地有些焦急,摸了摸裤兜里的电话,只能不为所动,他怕一个没注意就让人发现了他的存在。
看来今天下午只有旷工了。
他附耳贴于门框,支棱着耳朵观察着外边的动静,察觉到脚步声远去后,这才动作轻缓地打开房门,他谨慎小心地往外看了看,便瞧见了肖亭的背影。
正当他疑惑时,楼梯处又传来脚步声,他心里有点不明为何这脚步声显得格外地明显,但很快他便明朗了,只见一位穿着暴露地女性走了下来,脚步声会这么明显全然是因为她脚下的那双细高跟。
他侧身贴墙而站,这个位置正好看清了两人的动作,只见肖亭指了指第一间屋子,便上了楼。
这个时候,他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那就真的是蠢货一个了。
他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打量起房间内的布置,同几年前竟没有多大地变化,唯一多了的便是墙壁上添了几幅带有情·欲色彩地画像。
他无波无澜地挨个看了一眼,便又思考起来。
他回想起几年前自己乱入这条通道地场景,他隐隐地还记得当时听到一男一女地争吵声,两人声音很大,女人更是哭得厉害,大吵大闹地喊着要赔偿不要男人好过,他那时害怕极了,便躲进了一间屋子,可让他意外地是他在那床底下发现了莫淮。
他那时见床很整洁便往上躺了躺,随意地摇晃着的两条腿,便在不经意间踢到了暗藏于床底下的人,那是他第一次见莫淮,他天真地误以为他也是同自己一样,误入了这里面。
人在处于担忧恐惧时,多了个陪同自己的人,心里总是能平静几分。
他把莫淮从床底拉了出来,却见他一脸地泪痕,他以为是自己踢伤了他,便道着歉,没成想却对上了一双阴寒的眸光。
那眸光真是让人印象深刻,更别提是出现在一个孩子的眼中了。
迄今为止他也就在莫淮地眼里见过。
不,或许应该是在以前那个莫淮的眼里见过。
如今的这个莫淮,他有种感觉,总觉得他不是性子变了这么简单,他不相信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的大。
况且,他上次在他门外无意中听到的那些话,让人不得不多想。
另一个让他疑心的点便是,刚才肖亭地出现。
若他是让莫淮第二讨厌的人,那肖亭便是第一了,他不是没见过他奚落肖亭地场景,比起对于他的那些不痛不痒地嘲讽,肖亭地却更是让人心悸。
只是他以往没多想,可眼下细细一回想,才发现处处透着一股子古怪。
两人表姐弟关系,怎么会值得他那么剑拔弩张?几乎没什么理智可言。
他脑子里不停地揣摩着,突地灵光一闪,心里隐隐地有了个猜忌。
余记洗车场,余长亭又来洗车了,她是老板女儿这事,没人知道,少了身份地束缚,她每次来格外地舒心。
上午刚来过,这会的她又换了辆车,洗车场地人都还记得她,见她下车都纷纷迎了上去。
她没理会众人地目光,只是双眼四处打量着,她的神情惹来了何永东的闲话,他低声地对身旁的人说道:“这白尚,真是好命,怕是被人看上了。”
那人听着他的酸话,呛声道:“你在我面前说有什么用,你上去表现呀!”
“算了,我长得一般比不过他。”,何永东说:“你长得比他好,你到时可以试试。”
那人见他没听出自己的嘲讽,嗤笑一声,无所谓地道:“我阿!就喜欢当个洗车工,别的没兴趣。”
余长亭听着两人不算小声地谈话,嘴唇微微抖动了下,就问道:“上午那人呢!”
自然是有人立马搭话道:“他没来上班,你若是要洗车,我们都可以。”
她这接连地开车出来,家里自然是早已想好说辞,她言简意赅地告诉他爸,我这是去当神秘客人,测试洗车场员工工作是否认真合格,更是检测有没有暗自腌下现金不入账地情况。生意做大了,自然还是要谨慎些好。
总之她的一番说辞,得来了他爸的称赞,夸她很有他的风范。
车开出来了,自然得干干净净地开回去,且还得做个测试表给她爸,对于谁来洗车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她随手指了指刚才那个喜欢当洗车工的人就道:“他来洗吧!”
在场地众人,除了两位当事人,其他人心里都有种想法。
生活不易,这是个看脸地世界。
隔壁还有一篇《穿书炮灰被迫攻略反派》,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瞧一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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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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