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墨张了张嘴,有些茫然,他只不过是想要问王妃先前他给她那么多银票却不见她像今日这般高兴,为何现在她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那些银票本来就是要给王妃的,我自然是不会再要回来。”晏墨眉头一皱,脸上的神情无比认真。
云初拍了拍小胸脯,放心了,“哦,那王爷为何突然这样问?”
晏墨垂眸,薄唇抿了抿,“无事,只是随口问问。”
想了想,他还是有些问不出口,临口又换成了别的,“王妃这么喜欢银子?”
那他下回直接全都换成银子,就是一箱箱的银子,有些占地,但是比现在王妃怀里的银子要多得多。
云初放下怀中的盒子,小脸上漫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眼睛亮亮的,“喜欢啊,这世上有谁不喜欢钱啊!况且,这些都是她们的心意,我更是喜欢了。”
晏墨绷着嘴角,那些也是他的心意啊,可是王妃不知道。
“王妃喜欢就好。”晏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干巴巴说了这么一句。
云初捧着白嫩嫩的小脸,灵动的眸子在他脸上转了转,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嗯,他还是那副平静淡定的模样,可是唇角却绷得直直的,好像是有点不高兴。
云初捏了捏软乎乎的手指,糯糯试探道:“王爷送给我那些银票,我也很高兴,王爷你可真好。”说出的话像是裹了一层蜜糖,清甜清甜的。
她是实话实说,本来就是嘛,别人送她银子,她当然高兴了。
晏墨扬了扬唇,酸酸涩涩的感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还有一点点的不自在。
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自家王妃娇娇软软地赞他。
“不过,王爷如果告诉我是怎么挣的钱,教教我,我会更加高兴。”云初用手指勾着他的银色锦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晏墨抬了抬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若仔细看,那眸子里还带着些许的疑惑。
为何他觉得,王妃说的这几句话,最重要的事最后一句呢。
他眨了眨眼,将脑袋中的想法甩开。
“这是江南铺子里送过来的,王妃没有看我们王府的铺子有哪些吗?”
云初一顿,她还真不记得了。收上来的银子,她都是直接府上的掌事安排入了库房,核对一下账簿。
两人名下的铺子太多,云初一般都是要掌事理好再来最终确认一遍,至于是哪的铺子,她都有些分不清。
没得办法,谁让她和晏墨的铺子太多呢。
唉,铺子太多的烦恼,可真是让人甜蜜而忧伤啊。
“啊,记得,只是没想到会送两份。”只要她不说,晏墨就不知道她是一条咸鱼。
晏墨点点头,“前几月我回来,他们便送了一份到我这,我等会便让人将银钱送过来给王妃。”
他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安排好的,平日里也都是在兵部办公,他也不爱同旁人一般去茶楼酒肆,因而也用不了多少银子。王妃她喜欢,当然是全都交给王妃了。
晏墨这话说得颇得云初的意,云初笑弯了眉,还是装作贴心道:“不用了,王爷你在外行走,当然得留些才好。”
呀,晏墨怎么说,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晏墨低眉,掩住眸子里的笑意。
王妃如果不一直看着盒子里的银子,他还是有一点相信。
既然说到了那些姑娘,云初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柳卿乐。那日她和晏墨看见晏珵对柳卿乐起了心思,柳卿乐拒绝,之后的事他们就没有过多关注了,毕竟,有女主光环在,别人出事她都一定不会出事。
“三哥同父皇说了要纳侧妃么?”
“说是说了,但父皇并未答应,长平侯之女并不愿意,因而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前阵子三哥为了这事闹了一阵,但见父皇没有答应,也没有再闹,许是因为上回的事不敢再挑战父皇的底线了。
云初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晏珵一看就不是男主,男主都还没出来,剧情怎么可能让女主嫁给别人。
“那三哥就这么答应了?”晏珵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这人执拗得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不信晏珵会这么安分。
晏墨沉默了会,慢慢吐出一句话,“三哥不知怎么回事,摔断了腿,只能留在府中。”自然也就不能去找柳卿乐了。
他曾经询问过三哥受伤的经过,可是都是含含糊糊说不知道,只知是不小心断了腿,就连三哥自己也不知道。想起佑护着柳卿乐的神秘力量,他顿时就明白了。
云初一愣,慢慢反应过来。是了,为了给女主安一跳康庄大道,自然是不会容许晏珵出来捣乱。
啊,忽然有些心疼晏珵了,可怜的娃,无缘无故就断了腿。不过,她听到这个,还挺高兴的。该,谁让他欺负人,就该好好教训教训,没了他,这几天京中都安生了不少。
“那我们岂不是要去三王去看看,送些药材过去?”虽然心里高兴,但她也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她还记得自己的本职,嗯,她是四王妃,不能笑,忍住。
晏墨摇头,“不用,三哥因断腿心情抑郁,不准任何人上门探望,更不准人在外传他断腿之事,我们就不用去了。药材我已经让人送了过去,王妃不用担心。”
云初懂了,嗯,依着晏珵那个自高自大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摔断了腿,她懂。
怪不得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就连她去宫里,母后都未曾说过这事,原来是晏珵让人封了口。
“好,我听王爷的。”
至于晏珵为何无缘无故断腿,夫妻两个都很有默契地避过了这个话题,改而说起了别的话题。
作为晏墨和云初话题的女主角柳卿乐的乐子委实不好过,因为她擅自出府,女扮男装还闹出这么一出事,长平侯怒极,直接将她给关到了祠堂,每日只给一顿,足足关了半个月才放出来。
长平侯虽说是娶了继妻,可是对于这个原配嫡长女,还是很看重的。以前她虽然喜欢玩乐,不好诗书,可是也有分寸,同他们也亲厚。可是这段时间,这个女儿几次三番在外惹事,还不听训,次次顶撞他,更是视继妻和其他几个子女如恶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实在是不明白,长平侯府什么都不缺她的,早早将她母亲的嫁妆交给了她,她仍是不满足,觉得自己被轻待了,闹得府中鸡飞狗跳,当真是要气死他。
长平侯想着长女这些时日的言行举止,眉头紧皱。
一旁的继妻裴氏看着他这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他身后,抬手替他揉捏。
“侯爷莫气,没准卿乐想通了,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了。”裴氏也想不通,以往继女对她虽说不是很亲近,可是也是尊敬的,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
长平侯摇了摇头,“唉,我瞧着啊,她啊,怕是改不了。”
前几日将她管径祠堂,她仍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一句认错的话都没有说,改过的可能不大。
“若是改不了,侯爷你也能教教卿乐,妾身相信,有侯爷你的教导,卿乐定然会改过的。”裴氏温声劝慰着。
长平侯看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妾身不累,倒是侯爷你,这些日子因着卿乐的事,辛苦奔波,妾身看着心疼。”
长平侯笑了笑,“儿女的债啊!”
两人说着,下人来禀,说是大姑娘愿意认错了。
长平侯眉头一舒,心中的担忧散了不少,让人将她请过来。
没多久,柳卿乐就过来了,柳卿乐一改往日的桀骜,老老实实地对着长平侯磕了三个头,“父亲,女儿知道错了,这些时日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不应该到处惹事。”
长平侯冷哼一声,“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惹是生非了。”到底是疼女儿,事情都过去了,他也不愿再揪着这事了。
“只不过,这些时日,你对你母亲的态度,为父很是不喜。”
裴氏嗔了长平侯一眼,然后笑着将柳卿乐扶起来,“卿乐你能想明白就好。”
柳卿乐眼神一暗,抬头对着裴氏满是愧疚道:“还请母亲原谅女儿之前的无礼。”
“母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现在没事了就行。这阵子你忙着,珍珍不好来寻你了。”裴氏莞尔,温声细语。
裴氏的话正合柳卿乐的意,于是按着她的话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去吧,他们定然会很高兴。”
柳卿乐欠身,对着两人行礼后就退了下去。
裴氏和长平侯对视一笑,两人心中的担忧全都散了。
一出正院,柳卿乐脸上的神情就全变了,这些时日被关在漆黑的祠堂,吃睡都不好,她也想明白不少事了。她还是太冲动了,血本无归不说,还惹了晏珵那个大麻烦。
现在府里还没有知道她变卖了原主母亲的嫁妆,她得想个法子将那些赎回来才好。可是她又不能出府,于是便将目光转向府中。只要手握掌家之权,银子就有办法得了。
只是掌家权在继母手中,她只有从继母手中将这权利夺过来才好,于是便有了今日这假意认错之事。
只有让继母无暇顾及府中之事,她的机会便到了。
柳卿乐一去,柳珍珍见自家姐姐来了,高兴极了。她原本就想和自家姐姐玩,现在柳卿乐又有意哄着,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府中人放心不已。
只是,没过几日,柳珍珍失踪了。
长平侯派人在京中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人,裴氏担忧不已,日夜难眠,最后病倒。
府中事务无人料理,柳卿乐作为嫡长女,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掌家之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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