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晏墨过几天就要回来了,云初连吃暖锅都不香了。
说起来,她和晏墨真正相处并没有多久,两人成亲后第一天,刚好战事告急,晏墨早出晚归,两人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时间去相处。
云初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给她和晏墨赐婚,因为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联系。陛下宠爱三王爷晏珵,为了给三王爷铺路,给三王爷找了一个得力的岳家,其他的王爷娶的王妃则是普普通通,根本就不能同三王爷相比。晏墨却不同,云初父亲云阳敬虽然只是一个四品官员,但云初的祖父云毅却是三朝帝师,备受尊崇。云初的外祖父宋常道是一方大将,手下的士兵勇猛非常,让人忌惮。而云初,则是备受两人的疼爱。还未出嫁前,云初就是京中风光得很。
按理说,皇帝是不会让云初嫁给晏墨的,但是结果就是这么让人意外。
一道圣旨,将云初和晏墨绑在了一起。
云初并不是那种会哭哭闹闹,想要去追求真爱的人。圣旨都下了,她就当是换个地方继续躺了。
两人成亲半月,晏墨就领命去了边关抗敌,没有同云初打一声招呼,连个传信的人都没有,云初还是听着旁人说才知道晏墨走了。
当时京中就有了闲言闲语,就说是晏墨厌弃她这个王妃,因此才成亲没多久就走了,一时间,风风光光的云初成了京中人嘲笑的对象。
旁人都以为云初心中定然觉得羞辱难堪,躲在府中暗自垂泪。
云初却把府门一关,高高兴兴带着身边人捣鼓一些新鲜玩意,整日里就吃吃喝喝,还有人陪着她玩,就很快活。
云初一想到这个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心中难受极了。
云初通红着眼从暖锅里夹起一大片羊肉,一口吃下,灵魂都飘起来了。
嗷,好吃!果然,美味能够赶走一切烦恼。
旁边的容月看着云初通红的眼,只当是自家王妃太高兴了。
她家王妃太不容易了,守着空荡荡的王府三年,如今,王爷终于是要回来了,她家王妃终于是要苦尽甘来了!
云初不知道容月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脑补了这么多东西,她只知道自己很撑,得去园子里溜溜。
云初带着人,慢悠悠在园子里溜着,原来的花园精致却没有冷清,没有烟火气。云初来了之后,趁着晏墨不在府中,在园子里了好些东西。
“王妃,你看,咱自己养的鱼肥得很,过几天就能捞上来让大厨给王妃做来吃了。”云初走到小桥边,旁边的王婆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王婆子原本是洗衣房的粗使婆子,因着有一手出色的养鱼本事,便被云初给挑了出来专门养这一池子的鱼。
王婆子也没辜负云初的期望,日日在池子边看着,将鱼养得很是肥美。
云初低头,看着水里的鱼影,小脑袋点了点,心里膨胀得很。
骄傲,若不是空间不够大,她都要想挖一个鱼塘了!
毕竟谁没个承包鱼塘的梦呢!
“不用过几天了,明日就捞上来吧,明天咱们府上弄全鱼宴。”想着晏墨要回来了,云初觉得,她还是要先将这些鱼给解决了,不能让晏墨发现她在他花重金建的池子里养这种鱼。
嗯,明天让管家去找些漂亮的中看不中吃的鱼来。
池子里的鱼解决了,但是问题来了,这些菜可怎么办?
云初望着不远处的大棚,忽然陷入沉思。
容月寻着她的目光看去,笑道:“等王爷回来了,就能吃上咱们府上自己种的菜了,若是王爷知道知道王妃这么能干,定然会喜欢的。”
云初回过神,眨了眨眼,并不那么觉得。
晏墨能不发怒就算是好的了。
不晓得从什么起,只要是她做的,不管好坏,只管一个劲地夸她。以前还会劝着些,现在是放弃了吗?
云初觉得,若是晏墨知道她将他的园子糟蹋成这样,真的怕是会发狂。
都说景王爷是一个文武双全,酷爱诗画的人。为了能够欣赏不同的景致,曾花了一年时间在外领略不同的风光。甚至花重金请了一些名工巧匠将王府修建了一番,可见这人对这园子的喜爱。
云初有点后悔了,当初太过放肆,如今恢复好像有点难啊。
“容月,你说若是要把这园子复原,三日可行?”云初转过头,认真问道。
容月一愣,接着扫了一眼院子里的菜地、长椅、果树……僵硬着脸笑道:“大概是不成了,要不,咱在梦里想想?”
真不是容月打击人,而是这需要改动的地方太多,三天都不能弄完一小半。
云初点点头,咬了咬唇,“既然不能复原,那就这样吧。”
大不了,大不了等晏墨回来赔他一座园子。
腰包鼓鼓的云初现在有底气得很,就是稍稍有点心虚。
云初又继续在府里吃吃喝喝三日,三日后,被迫出门。
又是被剧情支配的一天呢!
云初靠坐在马车里,手指揪着软毛毛,小脑袋瓜子想着今天自己拿的究竟是什么剧本。
若不是剧情,她怎么可能放弃睡觉的时间出来逛首饰铺子?
难道家里的几箱首饰不香吗?掌柜的每月拿过来样品供她挑选不香吗?进贡的奇珍异宝不香吗?非得这么低调出来逛?
惆怅啊,今日啊,又是恶毒女配的戏份呢。
唉,明明她是一个善良不惹事的咸鱼啊,真是为难她了。
还不等云初再想,马车就停下来了。
云初忽然挺直了身子,精致的眉头稍稍蹙起,面色不悦。
很快,外面就有人传话过来。
原来是一个可怜姑娘正在卖身葬父,为了给自己父亲求一副棺椁,打算将自己以二两银子给卖了。那姑娘就跪在路中央,王府的马车自然就被拦住了。
云初揉着额角,招招手,让容欣拿二两银子给那个姑娘给她爹收拾后事,人就不用去王府了。
很好,又被控制了呢!
容欣领命,拿着银子去人群中央。
一袭白衣的苏怜芯跪在人群中,小脸苍白,脸颊上两道泪痕,楚楚可怜得很。
容欣走过去,温柔将银子放到苏怜芯手中:“这是我们主子给你的银子,你拿着这银子,快去给你爹办后事吧。至于你,之后好好找个差事,不用卖身了。”
苏怜芯怔怔然,看着手中银子,眉头就是一皱。
她要银子干嘛啊,她要的是攀上权贵的机会!
苏怜芯身子一颤,含着泪意倔强道:“爹曾告诫我,穷人不能穷志,贵人莫要用这银子折辱我。我以己身换二两银子,也是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苏怜芯的话一出,周围的人满是赞叹地看着她,觉得此女子有志气得很。边上几位看热闹的公子哥蠢蠢欲动,想要把这人买下。
边上看热闹的大娘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姑娘脑子有问题。别人给银子还不要,若是真有骨气,大可以先欠着,之后再翻倍给人家也是可以的,非要在这里装模作样。
容欣皱着眉头,满脑子都是疑惑,她这是折辱人吗?
云初在马车上听着,心中有点想笑。这是什么小白花剧情哦,那她今天就是那个恶霸了?
要不是被控制着,云初都想端着瓜子坐过去看戏。
可惜了。
“你若是觉得折辱,可日后将银子还到我们府上。”容欣认真道。说完还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是好极了。
虽说王府不缺这点银子,但这姑娘这么有骨气,那当然也不拒绝。
苏怜芯手心握着银子,面上一僵。
这女子怎么这般看不懂脸色!
看着周围人也快要跟着起哄了,苏怜芯眼泪直流,瘦弱的身子一颤一颤的,仿佛是受了天大羞辱。
“贵人,莫要再羞辱我了。”苏怜芯捂着胸口,更显娇弱。
容欣一脸懵,她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很好啊,为什么这姑娘就是听不懂她的话?
“这位姑娘,你若是不愿,那就罢了。但是你现在挡着这路中央,让人还怎么过?”
容欣待人温柔,可性子偏直,又念着自家王妃的马车被这姑娘拦着,便直接开口了。
云初坐在车上,眉头越来越紧,面上的神情也带上可几分不耐,“怎么去了这么久?罢了,回去了,今日这兴致都没了。”
快点回去吧,回去好好躺着。
容月一听,对外面那拦路的姑娘更加不喜了。
“奴婢下去看看,不能让人扰了王妃的兴致。”
她家王妃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就被人这么白白坏了兴致,真是惹人厌得很。
云初将人拉住,“罢了,想来容欣能够办好的。”
容月听了,便熄下了出去的心思,只不过心中仍是不悦。
边上的大娘在一旁听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提着菜篮上前一步好声好气道:“小姑娘,人好心好意帮你,你怎么就听不懂呢?你说你一个大活人跪在这路中央,还让我们怎么过啊?”
大娘的话一出,周围人反应过来,也跟着劝苏怜芯,劝她收下这银子,将道给让出来。
苏怜芯面色通红,难堪得很,实在是装不下去了,抬眼看了一眼前方茶楼,茶楼上的人对着她摇了摇头,苏怜芯便准备忍着羞离开。
只是刚起身,就被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裙的姑娘拉住了手腕。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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