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竟没有一个知道监军大人和符家有关系,尤其是常安,此时尴尬极了。
他可是符家的准姑爷,也能不知道?说出来谁会信?不提别人,他那帮小弟都话里话外怪他不讲义气,这种事瞒着别人,为何连他们也瞒着。
常安有口难辩。总不给扯着人过来解释一下吧?那可是监军大人,一露面就被钱朗热情拉走了,明明之前更高看他这位准姑爷的,转眼就变了脸,实在可恶。
先是被小瞧,接着被无视。常安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突然产生了不想和红燕私奔的念头,想像男子汉一样干一番事业出来,将所有人都踩在自己脚下。
可……得上战场杀敌呀……会受伤、会疼、会出人命的。
其实,小时候,常安还是很有一番抱负的,立志要成为像爷爷和符家爷爷一样勇猛无敌的大将,可……接着没几年,符家人全死光了,常家也折了几名旁系。
从那开始,常安表面依旧如常,内心却有了很多变化,尤其怕死,怕身上压下来的那些担子。他只想做一个平常人,不想保家卫国,冲锋陷阵。
所以他抵触一切与战争有关的事物,包括符灵。
符灵是符家人,娶了她,他的身上不仅要背负常家的使命,还得承接符家的遗志,双重的负担,压得他只想逃,不想面对。
所以说,踩什么踩,还是老老实实去找红燕,到时候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余生吧。
至于红燕有些贪慕虚荣,他知道,所以这次也带出来不少银票,之前就给了红燕一些,剩下的一部分放在自己身边,另一部分,妥善处理,以待不时之需。
常安有限的这点脑子,全用在了这上面。
也是愁人。
符灵此时正在应对钱朗。
这是个十分怀旧、极度热情的汉子。又十分忠诚。他认准了符家,那和符家所有相关的人和事,哪怕是符家院中的一只蚂蚁,钱朗都觉得是可爱的。
在某些时刻,他更认符家,而不去管京中尊位上那位说了些什么。
这次,难得的认同了那位一次。
“圣上英明,符家从无弱兵,这次把贤侄派来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贤侄武艺怎么样?拿得动刀剑吗?若是刀剑太重,我这里有两把轻刃,送给贤侄如何?”
这才是真正的爱屋及乌,对常安时钱朗可不知客气是什么,更不会顾忌他的面子。可一旦涉及到符家人,铁血汉子的心也带着细腻了起来。
符灵温和笑道:“谢钱将军厚爱,小侄有武器傍身,若是不得用,再向将军讨要。”
“什么将军不将军的,你就叫我一声钱叔,我和符家……呃,有故,咱们就是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
“那小侄就不客气了,钱叔?”
“不客气,用不着客气。”钱朗下意识抬起胳膊想往符灵肩上攀。可刚抬起来,瞅着那还不如常安的小身板,只能放弃,顺势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走,叔带你挑礼物去。”对符家人,他向来大方,甚至命都可以交出去。
符灵很幸运,第一站遇到的是与符家交好之人,让她的上任之路,轻松了许多。当然,也跟她故意使用符家身份有关。符家虽然只剩一名孤女,但仍有余威,符家忠肝义胆、满门忠烈,是军中多少人的向往和信念,此时别说冒出来的是个与符家人有几分相像的旁支,就算是个姓符的陌生人,恐怕都能得到善待。
在钱朗的热情之下,符灵只得选了把胡刀,虽然也镶着漂亮名贵的宝石,但比起另外几样东西,符灵感觉这胡刀已经算是最廉价的了。
这边符灵实在是受宠若惊,被好吃好喝招待着还得了不少的礼物。走的时候钱朗甚至派了亲兵相送,一路将她送至了目的地。
每到一座城,亲兵都会传达钱朗的爱护之意,使得本来对监军很不满的众人,倒热情欢迎起她来。
反倒是以常安为首的诸家子弟受了冷落,憋了一肚子气。
“他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仗着自己姓符!现在可是常大将军领兵打仗,过几年,谁还记得符家是谁。”有人气呼呼道。
另一人应道:“就是,等见了常大将军,可别哭鼻子。对吧,常安。”
“我爹不在这边,管不着他。”常大将军领兵驻守在另一处要地,无事几乎与他们碰不上面儿。这也是他胆敢假死脱身的主要原因。
要是在他爹的眼皮子底下,他可没这个胆子搞这种事。
以往的监军什么样,那可是所以将士的眼上钉、肉中刺,恨不得套上麻袋一人揍一拳。可符灵这个监军呢?这就是军中的祖宗。除了那帮跟她一起来的京中子弟,边关的将士没一个人跟她做对,每天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奢靡生活,仿佛这战事,与他丁点关系都没有。
边关将士拿她当吉祥物。她姓符,还和符家沾亲带故,还带着使命来到这里。这就够了,不用她做什么,她只需要看着他们如何英勇杀敌,就足够了。
自从知道符家还有人,还被皇上派来当了监军,边关的将士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不说次次大获全胜,但也十有九胜,英勇无比,打得蛮族都快懵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常安和红燕碰了次头,瞅准了一个机会,就要实施自己的金蝉脱壳计。
符灵……紧随其后,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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