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只是太强大了

铸仙台这日站满了五道前来无妄仙门比试的弟子。

最后堪堪剩下廖无眠和公子胥一战,所有人皆拿着昨日准备好够量的留影盒,可要把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战留下来。

“无眠,你可准备好了?”

木呷今日特地给她带了几根肥硕的大鸡腿,却吊丧着一张脸。

廖无眠一边咬着他送来的鸡腿一面安慰他“我会赢的,放心吧。”

木呷却将怀中的无间令牌拿出,里面是昨晚廖无眠给他发的一条信息。

【我手断了,一会去找你,帮我接个手】

廖无眠将右手举起,却瞧间绑在断骨处的那块方帕,方帕角落绣着一处碧绿之物。

她微微一愣,回想起昨晚竹笙那句话。

“人人皆想修仙,凭什么他们渡得,我便渡不得。”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去干涉他的选择。

“咦?无眠你什么时候会用罗帕包裹了?”木呷凑近想细细瞧那罗帕角上所绣的究竟是何物。

廖无眠将右手收回。

拿起鸡腿,又狠狠啃了好几口。

她时常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廖无眠,如果不是,为何种时做着她习惯做的事,有时甚至还会开口说出习惯的话。

如果她是的话,可她又如此懦弱,她害怕面对,又不得不面对。

廖无眠曾经应该活的很累吧。

这口中的鸡腿好像也没有往昔这么香了,廖无眠将它放回盘中。

起身。

“我走了。”

廖无眠背过身影,摆摆手。

“无眠,我怎么总觉得你走得很决绝呢?”木呷想扯一扯她衣袖,手放在半空徘徊。

“来了来了!廖无眠来了!”

“女魔头来了!”

人群立马涌动起来,她还当着难得有这样受欢迎的感触。

公子胥早一袭儒袍玉冠站在台试上,手中那把墨羽扇格外刺她眼。

她今日难得穿了件以往她常穿的白衫,其实是她的黑衫不是被割裂便是被寒池冻僵了,已经没有多余的黑衫可以穿了。

风格外大,将她一袭白衫倒是吹得仙气飘飘,她也学得公子胥当一回谪仙。

不过她没有羽扇,只有一把灰不溜秋的匕首。

公子胥这厮果然在人前人后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廖无眠恨不得一会狠狠揍他一顿。

竟有一种将他从神坛上拉下来的愉悦感。

“寻迹崖,公子胥。”

他作揖拜礼。

“无妄仙门,廖无眠。”

她亦作揖拜礼。

二人皆白衣飘飘,面若玉雕,清冷孤傲。

如若不是一场比试,倒像是个拜天地的模样。

可惜,无人会着白裳拜天地,所祭的不过心底一个欲字罢了。

她感受不到眼前这人的修为,故而肯定在她之上,不过他生来便是元婴,又比她多多修了这些年头。

你大爷的!

这一场倒是她亏了!

公子胥与那些场次打斗的对手不同,他站在那处,并不出手也不防御。

轻摇着手中那把墨羽扇,许是廖无眠太过想得到它,眼眸竟然被那扇摇摆的频率所吸引。

一瞬,一道宏厚的神识以微妙的细致的闪过眼前,想钻入她的神识中。

她一退,转而一跃跳至“罪魁祸首”身后。

躲开那道神识。

匕首趁机出窍,朝前一勾一划,趁机想在这人衣衫上划一刀符。

刀刃还未触及布料。

“飒!”

眼前这人变幻为台上数十人。

叠叠而隐。

她的匕首根本无法准确刺到那抹身影。

既然他幻化为影,她便“跟风”罢了。

一时间,台上二十几人交叠打道一处。

台下弟子纷纷瞠目结舌。

还能这样打?

廖无眠总觉得此人在逗她耗费体力,本体指尖凝结,霎时将台试之上寒气冻结。

“沧寒之力!”

明眼的弟子在台下脱口而出。

那十几个身影,重叠回了公子胥本体。

公子胥羽扇玉冠,脚尖一点,跃至上空。

一道白影跟上,两影交织,一瞬苍穹爆裂开无数冰锥,坠落于台试之上。

“轰隆!”空中宛若被劈开裂缝,震耳欲聋的响彻在铸仙台下弟子耳中。

一道身影坠得极快。

“砰!”

台试中央散开一场烟雾。

待烟雾散去。

廖无眠一袭白衫躺在台试上,青丝垂鬓,掩住眼眸。

台下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纷纷倒是有些可怜起廖无眠来,她才晋升元婴不久,便与生下来便是元婴的公子胥比试。

定然是以卵击石。

公子胥面上淡然,从天降下。

可内伤却也是极重,他低眸望着台试上躺着的廖无眠。

未曾想,一别数载,她竟已经长大了。

那时不过是一个在昆仑山脚,脏兮兮的小丫头而已。

他落于廖无眠身旁,转身不再望她,转身对一旁负责事物的王修阁望去。

王修阁见廖无眠许久都没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此次五道比试......”

“咻!”

一把光影射入王修阁身旁的锣鼓之上。

待他缓过神,瞧见锣鼓上深深钉了一把灰溜溜的匕首。

“我.....没输!”

台试中央爬起一个白衫。

她扭头吐出一口鲜血。

那把匕首不用了,一指覆在另一手掌上。

划出一道血痕。

廖无眠伸手从衣角扯下一片白绸,以掌为介,血为墨。

开始写符。

她越写,身旁狂风越是一阵阵刮过。

似乎有将天顶破的意味。

吹过的风阵将她浑身的衣裳皆鼓动起来,她一脸冷冽。

将白绸对空中一丢!

“开!”

“闭!”

短短两声,用尽女子全部的气力!

白绸化为一道笼罩,将台试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想与公子胥斗术!

台下无妄仙门的弟子都知术修于他们无妄仙门来说,皆是最弱的,一向只听说廖无眠武力卓越,却甚少听说她术法出众。

一弟子叹息“唉~师姐这回真是难了~”

乌青站在台下手中的剑握得极紧,缓缓说了一句“不会的,师姐一定可以赢!”

公子胥唇角一笑。

他竟低估了这个小丫头,在昆仑山下她那双不怕死样子到现在还是不怕死,果然是一把好用的刀刃。

他手中羽扇,随意拔下一片羽,幻化为无数箭羽朝那袭白衫射去。

幻像!

皆是幻像罢了!

廖无眠出手极快,一瞬便抓住其中一箭,那箭划破她本就沾满鲜血的手掌。

血一滴、两滴从箭尖落下。

“论到我了!”

她用手中的箭羽凝结为一束寒气缭绕的沧寒箭。

左右幻化出那把神弓,将箭羽至上。

瞄准那玉冠。

箭羽离手,绝无虚发。

公子胥褐色眼眸映出那带着寒气的箭羽,他竭力一躲,虽躲过命害,衣袖还是被划出一道裂痕。

血飞快浸染了衣角。

廖无眠喘了一口气。

手渐渐垂下。

“我输了!”公子胥作揖开口。

将手中的墨羽扇扔向廖无眠,她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握住这把墨羽扇。

一瞬间呕出一大口鲜血!

体力不支,半跪于地。

下一秒,对面的公子胥也呕出一口血,可他呕出的血却带着浊气。

“公子胥中毒了!”

台下不知谁喊了一声,他面堂黑印,竟晕了过去。

廖无眠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微眯眼瞧着眼前这一幕。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时台下跑上一个双髻的小童子,对着观台上坐着的廖缶归喊道。

“昨日晚些时候,贵派的小姐来找过我们公子,还挎着篮子,不知篮子中带了什么,今日我们公子便中毒了。”

廖缶归脸色一僵,硬着头皮问道“不知你说的是我哪个妹妹。”

毫无疑问,此时当然说的是廖麒麒,若是廖无眠,这小童子早就现场指认了。

“自然是您旁边一身洁净的小姐。”

这话怎么听着如此刺耳,好伶牙俐齿的小童子。

廖麒麒睁大了眼睛,急忙摇摇头“不是我.....我没有.....我只是带了些糕点去,况且公子胥并没有吃我的糕点。”

她忽然眼中一转盯向台试上廖无眠,伸手指着她。

“无眠也去了,我刚走,无眠便去找公子胥了。”

“我走的时候,公子胥并没有异样。”

这话倒是有意思,一语双关啊。

既说明想公子胥在她离开前还十分正常,又想说明廖无眠的嫌疑最大。

廖无眠半跪在台试上,用手一使劲一撑,吃力站起身。

抬眼望向观台上站着的粉衫少女,忽的莫名笑了一声。

“粉色娇嫩,你如今都多大年岁了,还穿粉色。”

廖麒麒脸色一僵,指着台试的手,渐渐放下。

寻求庇护似的躲到廖缶归身后。

廖缶归朝前踏一步。

“既然如此,我无妄仙门定然会给寻迹崖一个说法。”

他遮住身后的廖麒麒,沉声道“麒麒一向心底良善,定然不会下如此毒手的。”

说着说着眼神飘向台试上的廖无眠。

又道“比试期间,会有极多下毒的机会。”

此话实在若有所指。

“你怎知廖师姐便没有下毒呢?”乌青持剑冲上台试,扬起清秀的面容对廖缶归质问。

廖无眠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为她说话。

安心拍拍他肩膀“无事,等公子胥醒过来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可是.....”乌青还想再说,被廖无眠止住。

“既然如此,将廖无眠打入水牢。”

廖缶归一声令下,台下处刑堂的弟子上台准备押解廖无眠。

乌青却似吃错药了一般,倔强拔剑不肯相让。

“你们为何不怀疑廖麒麒,就因为大师兄庇护她吗?”

廖无眠对乌青投去赞赏的目光。

果然是个实话BOY.

“师姐!你说话啊!你根本就没有做对不对!”

乌青对身后的廖无眠狂吼,期待她能说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廖无眠稳稳神,将地上的竹簪拾起,随意给自己挽了个髻,将竹簪插稳。

台下的弟子似乎被乌青的一番话动摇,纷纷望着廖无眠。

期望从她口中说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白衫女子,扯了一块白绸将掌心的伤痕包裹,止住它渗满还在流淌的血渍。

她举起那只手,眼眸瞧向台上躲在廖缶归身后的廖麒麒,淡淡说了句。

“我若杀他,也只会用这只手。”

台试上痕痕血迹,刀刀刃裂,女子身姿挺拔,傲立其中。

白绸包裹的手,又一遍提醒在场的人,撕裂场景,回想方才那一场血搏。

众人望着跟随处刑堂下台试,满身血痕的廖无眠。

以及台上躲在廖缶归身后一袭粉衫,干净明媚的廖麒麒。

总觉得以往的岁月里。

廖无眠似乎并没有那么讨厌。

她只是太强了。

强大到。

所有人只怀有对她的嫉妒。

而忘记她也只是与台上那个娇滴滴的廖麒麒,

一般年岁。

一般周末都尽量为大家双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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