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本霸总小说的主角攻,裴家是跺跺脚,A市金融都得抖三抖的地位。
萧贺昀作为裴照野的情敌,剧情也给他拉到了相似的地位,跺跺脚A市抖两抖。萧贺昀的母亲跟沈清晏已故的母亲是故交,沈清晏母亲刚过世时,沈清晏去萧家住过一年。后来沈清晏的父亲以祭拜为由将沈清晏带回沈家,萧贺昀仍跟他保持通信。
而这位情敌最大的作用,就是撬墙角,刺激裴照野吃醋。沈清晏生气伤心离家出走时,林笙经常从萧贺昀那里把人挖出来。
“小晏!”萧贺昀登登两步,拉着沈清晏转了个圈,“你有没有受伤?”
萧贺昀长了张深情款款的脸,望向沈清晏的时候,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个人。林笙斜了眼身旁冷冷淡淡,漠不关心的裴照野。
啧,要不是剧情按头,都不知道萧贺昀怎么输的。
沈清晏撸掉萧贺昀的手:“哎呀,我没事。你跟路哥说了吗?”
“这种事,说了他也不管。”萧贺昀摆摆手,“我叫了保镖来,把人带出去再说。”
走廊外踩着点进来三个彪形大汉,目不斜视地从林笙面前路过,每个人都是瞎得可以。
萧贺昀指指里面:“你们先给人家松绑,送到医院去,然后再去保安室调监控,看看打人的跑哪去了。”
“也不知道谁打的,还往人头上套个装拖把的桶,太损了。”
“呃,贺昀。”沈清晏拦下保镖,讪讪道,“有没有可能,这个套桶的,才是打人的?”
与此同时,萧贺昀揭开鸡毛头上的桶。
五颜六色的头发湿成一条一条的络子,像一碗倒扣在头上的泡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里还被塞了一嘴的灰色布条,弯弯扭扭,和地上的水桶摆在一块,不难想象是从一根什么样的拖把上扯下来的。
鸡毛紧紧闭着眼睛,直愣愣挺成一具干尸。
沉默,长久的沉默。
三个保镖齐刷刷止步,圆咕隆咚三个后脑勺对着林笙。
萧贺昀看了眼沈清晏的细胳膊腿,又看了眼五彩斑斓的头,深吸一口气:“小晏,你去少林寺进修过了?”
沈清晏含糊:“我没有,林笙可能去过。”
“哪个林笙?裴照野的助理?”萧贺昀搓搓手,跟拖把毛拉开距离,“那还真是低调。”
低调的角落里,林笙耳边传来很短促的一声气音。
“精彩。”
林笙挪挪脚尖:“是挺七彩的。”
不远处,萧贺昀指指地上两个:“你们把他们抬走吧。”
保镖大汉即将碰到服务生时,装死的服务生施施然爬了起来:“不用不用,我自己走。”
萧贺昀脱口而出:“诈尸?”
服务生吸吸鼻子:“没尸,多亏沈少爷救我。”
也算救了后半段的沈清晏表达沉默。
萧贺昀的目光在沈清晏身上转来转去,艰难道:“……Xing。”
看来沈清晏去少林寺进修的传闻能传一段时间。
鸡毛被像提小鸡一样提溜绳子拎出去,嘴里的拖把布也没摘,一路上呜呜咽咽的,听不清是骂人还是求饶。萧贺昀一路教育沈清晏少做危险的事,沈清晏先捂住一只耳朵,过了会把另一只也捂上。服务生走在最后,悄悄伸了个懒腰。
走廊重回寂静,林笙清清嗓子:“准备好了吗?我开始说台词了。”
问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走廊里滴溜溜转了两圈也没应答。
见到情敌和老婆亲密的样子,可能还是受到了冲击。
林笙不管老板,棒读:“那是沈家的少爷,他的外祖家和萧家关系不错。”
大概过了几秒钟,林笙的肩膀松下来。
身侧的呼吸声轻不可闻,总有股湿热的温度往林笙脖子后飘。
他犹豫了会,拍拍裴照野的肩膀:“没事裴总,最后还是你赢。”
裴照野站在阴影里,薄薄的单眼皮微微下垂,遮住黑曜石般的眼睛,连挥之不去的雪松味都淡了很多。
“林笙。”
这一声低沉,像耳边奏响的提琴,在昏暗的环境里发酵出一股不清不楚的温柔。
灯泡越闪越暗,几乎快回到林笙开门时的亮度,林笙驻足,等着裴照野的下文。
裴照野很快地向下扫了眼,黑漆的眼睛闪着粼粼光波:
“你洗手了吗?”
林笙哽住。
手撕拖把像一道不能吃的名菜,它好就好在后劲一品就有点不得劲。
林笙挤出一个微笑:“洗过,我再去洗一遍。”
等林笙搓了又搓,几乎快搓掉层皮再从卫生间出来,裴照野已经穿着件新外套跟人聊起天。
不过须臾,他身边就围了一圈人,他们自发跟裴照野保持安全距离,眼神却都在蠢蠢欲动。白色的西装外套不算惹眼,穿在裴照野身上就仿佛穿了件吸睛石,将他的黑发黑眸衬出一股别样的气质。
至于吗,摸一下肩膀就要换衣服,霸总病。
林笙绕开几个谈笑风生的小团体,绕到裴照野身后,才发现这件白色西装并不普通。
背后绣了一只深红色的凤鸟,姿态舒展,张开翅膀趴在背脊上,好似下一秒就能破土而出,展翅翱翔。
裴照野一衣柜无聊的黑白灰,哪里来这么张扬的衣服?
听闻动静,裴照野侧头,胳膊自然而然地往后一递,“穿吧。”
他的臂弯里挂着一件纯黑色的西服,林笙眼熟的一件,他能回忆起裴照野穿这身时的模样。
林笙动动肩膀:“没事,裴总,我不冷。”
裴照野淡淡地加重语气:“穿上。”
原本高谈阔论的人早已噤声,宴会厅的人走来走去,总有人往这边投来视线。让裴照野举着衣服像个老妈子一样劝穿实在不像话,林笙硬着头皮接过衣服,扬手披在肩上。
他像是踩在雪地里的松枝上,雪松冷香将他盈了满怀。贴合裴照野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肩提不起来,下摆将近腿根,袖子管盖过指尖顶端。
该死的体型差,他不要面子的啊。
林笙故作庄重地拢拢衣襟:“裴总,您身上的衣服是新买的吗?”
“nonono!是我的!”
爽朗的笑声比人先到,来人颇为俊朗,混了欧洲血脉,脸型比一般东方人挺括硬朗,眼窝偏深,睫毛和瞳色较淡,在灯光下呈现出浅浅的暖金色。
林笙挂上微笑,伸出手:“周先生。”
周谦予握了握林笙的手:“好久不见啊,林笙。听说你跟人打架,把衣服打坏了,真是个男人。”
周谦予在国外长大,近些年周家的生意重心迁移到国内,才跟着父母到国内定居,导致他说国语会有点人机。
林笙扯扯嘴角:“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周谦予弹弹裴照野的袖子,笑出灿烂的大白牙,“这件衣服漂不漂亮?我买回来还没穿过呢,就给阿野了。”
阿野。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周谦予会这么喊裴照野。
富家子弟圈,裴照野融不进去,周谦予不是土生土长,两个异类倒看对了眼。
剧本让他们做朋友,最后却给他们安排分道扬镳的结局。
林笙抬头去看裴照野,裴照野的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什么另类的情绪。他抽了抽胳膊,还是没躲开周谦予的触碰,低声说了句:“花里胡哨的。”
周谦予连连啧声:“你每天都穿黑色,太不年轻了,这样多好看。”
林笙上下扫视,西装正面的对襟上绣了两条繁复的暗红花纹,像一条古老的谜语,出挑的颜色衬出裴照野青年勃发的朝气。
确实好看。
裴照野提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有件事要拜托你。”
周谦予:“哇哦,你请求我,什么事?”
裴照野手微顿:“我发现了个美术人才,打算投资他开一间工作室,想征用明源的办公室。”
林笙竖起两只耳朵。
他说的不会是闻艺吧?不是暂时挂名明源的美术总监吗?怎么变成投资开工作室了?
周谦予摆摆手:“完全没问题啊,那把一楼会议室给他用好了。”
“让他的工作室挂靠在明源底下,我会把芯纬的一些设计需求委托给他做。”裴照野说,“到时候,你抽几成。”
拿芯纬的钱,养他自己的人,这么明目张胆!
还与剧情严重不符。
林笙盯着裴照野,试图从他的表情上挖掘出一丝端倪。
周谦予笑道:“行,懂。”
说罢,他朝着林笙眨眨眼:“林助理也一起吗?”
周谦予笑容明媚,林笙却敏锐地感觉到周遭气压微微降低。
周谦予的笑意不达眼底,眼神透着审探。
能和裴照野做好朋友和合作伙伴的,自然不是什么善良的小白兔。
视线里闯进半个肩膀,裴照野挡在他面前,淡淡道:“他是自己人。”
雪松似乎成了催发剂,不合身的外套烘烘温热,包裹林笙的身体,暖入血脉四肢。
对峙片刻,周谦予笑着耸耸肩,露出半口大白牙:“那太好了,欢迎你,林笙。”
挡在面前的肩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修长的大手。
手掌心朝上,三道掌纹清晰交错,贯穿手掌,一路蜿蜒至掌根,像命运交织的和弦。
“林笙,欢迎。”
这是他第几次听到类似的邀请?
这次更是请都不请,直接按头。
出于谨慎,林笙问了一嘴:“说不的话,我明天会因为左脚先踏入公司被开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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