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新天地肯德基店。

“啊～确实不喜欢。”她阴阳怪气的模仿着顾景川，咬了一口汉堡，无语的说道：“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学习挺好的，情商怪低的，果然人无完人。早知道，开学那天我就该早点去，不至于位置都没了，只能做他旁边。”

王茂喝着可乐，被苏独伊者搞怪的声调逗笑咳嗽了两声，“他一贯如此吧，我听小白说，他们班的人都不怎么喜欢顾景川，觉得他挺傲的。附中关于他的八卦可多了。”

我好奇的挑了挑眉，示意王茂继续说下去。

“他们家好像很穷，他妈得了尿毒症，要长期透析治疗，之前还有同学因为这个事情嘲笑他。不过他们班的班主任老师都很喜欢顾景川，后来那个同学，还被罚写检讨。

学校了解过这个情况后，还想着全校给他捐款，不知道这件事后面发生了啥，不了了之。听小白说，是顾景川自己到办公室和他们老班说，不需要捐款。”

我愣着瞅他，“这些事，我咋没听说过。”

王茂翻了个白眼，“你当时在附中，一个独来独往的，身边除了江清辞，再加和我玩得好，也没见和其他人多说过几句话。估计三年下来，你们班人都没认全吧。”

我咬了可乐的吸管，喝了一口，才开口：“都是不重要的人，以后不知道能见几次面，记这些干嘛。”

“那江清辞呢？最近怎么没见他，初三下学期你们就怪怪的，一整个暑假也没见他人影。现在高一了，他那么粘着你，咋今天没和你一起出来玩。”

我的眼神略有些心虚，手指蹭了蹭杯口，“江清辞他爸给他送到国际外语高中去了，以后估计要出国留学吧。”

“也是。”王茂低头喝了可乐，闭口不言。

他成绩一向不好，不像苏独伊，最后半学期培训补课冲了一把，勉强够个一中的尾巴。

中考成绩出来后，毫无疑问只能去读中专，她爸妈拖人找关系，最后去了六中借读，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整呢。

“你呢？你以后咋打算的。”

王茂两指夹着薯条，吊儿郎当的沾了沾番茄酱，“我啊，不知道，我爸倒是和我商量了一下，六中的特长生挺出名的，我爸打算让我去考体校。你呢？你咋想的。”

“我啊～”

我坐着餐厅吧台前，一手托着下巴，透过窗户望向外面。入秋的气温并不算低，反而有些晒，来往的人行色匆匆，有去用餐的白领，急急忙忙的外卖小哥，带着小熊套装发传单的店员。

“先这样混着吧，混个三年出来，成绩不行就去国外的野鸡大学再混个学历，毕业后回家啃老，开始我的退休生活。”

王茂笑了笑，带着几分艳羡：“你这比我还没追求，你妈爸就没想着让你继承家业。”

我打了个哈切，无所谓道：“我什么样子，我妈爸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们现在正开小号，培养我妹呢。”

*

午间，新天地街道。

大中午的太阳正照头顶，汗水顺着听他的发梢滑落，短袖背后早已湿哒哒的。

闷湿，粘腻，顾景川觉得自己困在小熊套装里有些喘不过气，手上却依旧机械的发着附近游乐场的传单。

仿佛间，他感觉有人摸上他的头套，“这小熊还怪可爱的。”

“大热天的不知道哪家店的宣传单，要人穿着毛绒头套发。”

顾景川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听他闭了闭眼，缓解汗水浸入眼睛的酸涩感。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她的面容闯入眼里。

我静静的看着这个小熊只觉得有些可怜，“能听到我说话不？这样你多给我一些，我帮你拿远点丢掉。”

顾景川手里握着传单没有说话，退后一步转身离开。就在这时，不知怎么被地上的小铁杆绊倒，整个人也像是撑不住似的晕了过去。

好狼狈，他晕眩前的最后一秒这样想着。

我被小熊摔倒下了一跳，人在这样的封闭的头套里本来就容易窒息和中暑，也不知道头有没有撞到。

我刚想上前去看看，王茂拉住了我的胳膊。

“要不我们还是去找商场的保安吧，万一人家是碰瓷的怎么办。”

“没事，我去看看。”

说是这样说，但我还是打开了手机摄像头开始录制。

“帮我拿着。”我把手机递给了王茂，半蹲在地下，“喂，你没事吧。”

等一会儿，他没说话。

“你不说话，我先帮你把头套拿下来哈。”

我把他半个身子抬起，不重，隐约感觉十分瘦弱，双手慢慢把头套拿开才发现竟然是他。

“喂…喂，顾景川你没事吧，还清醒着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