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顾作愉那边没心没肺、吃饱就睡的悠哉生活截然相反。
穆屿樊这边就没那么轻松了。
他和华崂离开顾作愉家后,一路冷着脸穿过外城和中城的一众夜市小吃,直奔位于内城的巡检司。。
华崂觑着主子的脸色,不敢吱声。
路过夜市的时候,华崂盯着那一排排的小吃,哈喇子都差点从嘴里甩飞出去!
好香啊~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好想停下来买点儿~
但……他不敢QAQ。
华崂眼珠转了转,脑袋上的小灯泡亮了。
他凑到穆屿樊身边,腆着脸问道:“主子,您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要不要先去饭馆里吃些东西?”
穆屿樊一眼就瞧出了他的那点小心思,没同他计较,轻轻“嗯”了声,同意了。
他也确实是饿了,尤其是在顾作愉家里,闻到那股香味儿之后。
二人正好在路边看见了一家小饭馆,穆屿樊点了两碗阳春面,一份醉鸡,一盘酱牛肉,一盘凉拌萝卜丝。
菜上齐了,二人便开始享用起了今天唯一一顿饭。
华崂捧起面碗,唏哩呼噜的,没几分钟就干掉了一碗面。
反观穆屿樊,虽然吃得也不慢,但举手投足间却颇有些矜贵之感,被华崂那般狼吞虎咽的吃相一衬,显得他更加优雅从容。
同在一张桌上吃饭,二者的动作却截然相反。
这令其他饭桌上的客人,不由自主地朝他们这个方向看。
二人在众人的注视中,用好了晚膳。
临走的时候,华崂还趁机打包了一只酱肘子,说是给穆屿樊准备的夜宵。
穆屿樊:“……”
填饱了肚子,二人便回到了巡检司,去查看柳放的情况。
刚一进门,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杨琮和娄邵。
杨琮娄邵齐齐行礼,“王爷。”
“柳放怎么样了?”穆屿樊问。
“已经找大夫看过了,就是饿的,没什么大问题,陈鉴正在审。”杨琮答。
“嗯。”穆屿樊进入厅内,坐在案前,沉吟片刻道:“你去让何易查一下顾作愉,还有他的那几个手下,看看他们都跟什么人有来往。”
华崂在穆屿樊身侧,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看吧~果然有门儿,这才见了人家一面,就这么急着想要了解人家了,果然是好事将近!
不过,让别人调查干嘛,亲自去问多好啊。
华崂的表情从兴奋逐渐转变成了纠结和遗憾。
“是。”杨琮应了声“是。”起身正要退出去,一抬头,正对上华崂那张欲语还休的脸。
杨琮:???这是什么情况!?
穆屿樊看杨琮还愣在原地,皱了皱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华崂那张写满了故事的脸。
穆屿樊皱眉:这又是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语气平静的开口:“你在想什么?”
华崂一脸苦恼的样子:“在想王爷成亲的时候,该送些什么礼比较好。”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一片安静。华崂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跪下请罪:“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
穆屿樊恼火:“滚出去。”
他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成亲这俩字。
“是”华崂麻利地滚了出去。
穆屿樊留在屋子里揉了揉眉心,又看了些卷宗,回过神后,发现外面天色已晚,便直接宿在了巡检司。
——————
一夜过去。
清晨,太阳已经露面好久了。
不知道是谁家的公鸡,叫的嗓子都哑了,还在执着的咯咯叫。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把躺在被窝里的某人叫醒。
顾作愉在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好像睡在了云彩上,到处都是软绵绵的,他好像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依旧是他的卧室。
啊,这可太遗憾了,早知道他就晚点儿醒了,这样他还可以再在云彩上面玩一会。
顾作愉用胳膊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这才发现他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他惊觉:“原来不是我睡的地方软,是我本身变软了!”
他手软脚软的爬起来,又发现自己的头,变得异常的沉重。
顾作愉:是谁?擅自给我的脑子增加了重量。
顾作愉(大头娃娃版)用软趴趴的双手,用力擎着自己沉重的脑子。
没两分钟又浑身没劲“duang~”地倒回床上。
守在外间榻上的千蔬听到动静,匆忙进屋,入目就是仰躺在床上,摊的很平,双眼发直的顾作愉。
千蔬大惊,伸手过去先探了探鼻息,然后大力摇晃,“少爷!”
“我还活着。”顾作愉被晃的一阵头晕眼花,虚弱道,“再晃就不一定了。”
千蔬收回手,担忧道:“少爷,用不用找大夫给您瞧瞧?”
“不用了,只是有些风寒而已,”顾作愉摆了摆手,“你去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余粮刚进到外间,就见千蔬一脸焦急的从里间跑出来,直奔药柜。
“这是怎么了?”余粮问。
“少爷病了。”千蔬说完,飞快的拎着药箱回了里屋。余粮也跟着进了里屋,入目就是已经与床化为一体的某人。
顾作愉从药箱里摸出瓶药,就着水吃了两颗,然后又缩回了被子里。
得亏他之前准备了不少的药丸,要不然他还得喝苦药汤子。
余粮在一旁轻声问道:“少爷,厨房里有刚刚做好的小米粥,您要不要先用些再睡?”
听到要吃饭,顾作愉又稍微来了点精神,迷迷糊糊的重复:“小米粥?”
“是呀,刚刚熬好的,可香了,配上昨晚烙的韭菜盒子,还有少爷最爱吃的小菜……”
余粮话音未落,顾作愉已经坐了起来,并且已经抓过衣服往身上套了。
千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向余粮投去钦佩的目光。
这招还真是百试百灵!
余粮去衣柜里又翻出两件外套,给顾作愉裹得严严实实的,扶着他去了堂屋。
对于顾作愉来说,吃饭——是一件神圣而又伟大的事情,一定要认真对待。
躺在床上吃是绝对不可以的!这样会使食物的美味程度大幅降低的!
就算是生病了,也会身残志坚的爬到饭桌那儿,稳稳当当的坐在餐桌前享受美食。
顾作愉爬(划掉)走到桌边落座,
小米粥浓浓的米香味,与韭菜盒子的焦香,在空气中互相融合,让人食指大动。
顾作愉瞬间胃口大开。
吸溜两口小米粥,咬两口脆脆的韭菜盒子,再来一筷子爽口的小菜。
顾作愉觉得自己的病都好了一大半。
干掉了一小碗小米粥和三个韭菜盒子,顾作愉揉了揉肚子,打了个饱嗝,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啊~真舒服~”
吃饱喝足,顾作愉又趴回了床上,开始睡回笼觉。
————
另一边,位于京城中城的顾家
比起顾作愉那边的安静和谐,这里可谓是鸡飞狗跳。
顾峥和沈清领着一众亲卫,气势汹汹的回了家。
进了院儿,二话没说直接让人抓了柳安宁母子二人,让顾嵘写了休书,摁着柳安宁按了手印。
柳安宁母子俩被这阵仗吓的够呛,压根就不敢反抗。
按完了手印,沈清又盯着这母子俩收拾东西。
最后这母子俩离开顾家的时候,一人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自己贴身的衣物和首饰,外加少许的银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带。
可以说是怎么进的顾家,就是怎么出去的。
母子二人敢怒不敢言,忿忿的看了一眼顾家的大门,灰溜溜的跑回了柳家。
顾家
沈清把家里的所有佣人都清理了一遍,之前听从柳安宁命令,帮着柳安宁为非作歹的那些人,全都被扫地出门。
府里的人手都换成了自己人,沈清和顾峥这才去给顾峥的母亲魏氏请了个安。
之后便派人把顾作愉的屋子收拾出来,把那母子俩用过的东西,该扔的扔该换的换。
便带着人马不停蹄地去外城,接顾作愉回来。
“自从把愉儿送到京州后,就再也未曾见过面了,这一眨眼,都八年了,也不知道愉儿现在长成什么样子,”沈清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自言自语。
坐在他旁边的顾峥听见这话,拍了拍他的手,十分贴心(没心没肺)的帮他解答道:“他小时候人长得就好看,只要他没长残,或者胖成个球,应该还能挺好看的。”
沈清:……
那点儿多愁善感的情绪,被他这一句话搅得丝毫不剩。
沈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才长残了呢!不会说话就闭嘴,一边儿呆着去!”
“喔。”顾峥委屈地闭上了嘴,他觉得他说的没错啊,怎么老婆就生气了呢。
他想不通。
一行人到了顾作愉住的院子,这地方他们也很熟悉,就是他们家没有搬去中城的时候住的宅子。
到了地方,夫夫俩下了马车,骑马随行的顾新钺也下了马,前去敲门,“砰砰砰”。
院内,正在打包行李的余粮听见声音,问道:“谁?”
顾新钺答:“是我。”
余粮:“……你是谁啊?”
余粮半信半疑地跑去看门,看见来人,顿时惊喜交加:“是大少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少爷他……诶?”
余粮话还没说完,顾新钺已经等不及,直接绕过余粮,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屋里面冲,边冲边嚷嚷:“小愉!小愉!”
顾峥也不甘示弱,跟着往院子里冲,二人眨眼间就到了房门口。
在屋内守着顾作愉的千蔬和百果,听见声音,纷纷出来查看情况。
结果迎面正好撞上往屋里冲的父子俩。
顾新钺一把薅住千蔬,顾峥一把薅住百果,二人同时出声喊道:“我的弟啊!”“我的儿啊!”
喊完俩人就傻眼了,父子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千蔬和百果更是一脸懵,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小院的空气都变得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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