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然一边和澜宝吃着饭,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上和江泽郁发的消息。
满脑袋都是问号。
这些实在不是江泽郁的风格。
江泽郁无论是说话还是为人处世,都是一副冷硬的外皮下仔细包裹着温柔,不会这么······
陆修然想了许久才想出一个词来形容这次的江泽郁——示弱。
陆修然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呵呵,一定是自己想错了,泽哥应该只是没吃饭罢了。
吃过饭,也没有刷碗筷,简单又炒了些菜,将饭菜打包到饭盒里,领着澜宝便出了门。
陆修然带着澜宝,直接坐了电梯便上了18楼。
似乎是那晚江泽郁对他说的话起了效果,这次,他并没有因为身处熟悉的电梯而产生幻觉。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陆修然便看见了江泽郁那张永远冷淡的脸,轻笑了一声,把手里拉着的澜宝轻轻递了过去:“这是怕我再晕在电梯里吗?”
江泽郁没有让澜宝自己走,直接弯腰将澜宝抱在了怀里,眼眸沉沉地看了陆修然一眼:“嗯。”
陆修然怔忪了一瞬,心底升起一股暖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两分:“我又不是澜宝,要是低血糖,我会求助的。”
江泽郁伸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深深看了陆修然一眼,没有言语。
这是第二次来江泽郁的办公室。
看清办公室的摆设,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就是澜宝都微微张开了小嘴巴。
一整面墙的书册和玩具,摆在墙壁一侧的宽大书桌,可以看书也可以吃饭;卡其色的宽大沙发,上面摆放了几只毛绒玩具还有抱枕,甚至在沙发背上还有毛毯,完全可以睡在上面。
办公室的角落里多了几盆绿植,其他空白的墙上多了几幅艺术感很强烈的画。
就是江泽郁自己的办公桌,为了搭配办公室的风格,都换成了卡其色。
原本的黑白冷淡风,瞬间就成了暖色温情风格。
江泽郁看着一大一小的反应,眼底微微蓄起了笑意,脸上却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还满意吗?”
陆修然挑了挑眉,把食盒放在了餐桌上:“尚且满意吧!不过,要是在墙角再添加个冰箱,那就更好了。”
江泽郁点了点头,在心底记下了这个需求,后面让秘书处去准备。
陆修然把饭菜拿了出来,将筷子递给了江泽郁:“你不喜欢吃虾,我就多做了个蛋羹,尝尝喜不喜欢。”
江泽郁的手一顿,看着陆修然一副十分自然地样子,语气略带些起伏:“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虾?”
陆修然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江泽郁,眼底的情绪甚是欢喜,似是抓住了江泽郁的小辫子一般:“哈哈,你不喜欢的饭菜,会吃一口嚼两下就咽下去,喜欢的就会嚼几下,没发现吧?”
江泽郁挑了挑眉,忽然对陆修然这种说法感兴趣了一般:“那我喜欢吃什么?”
陆修然最近在研究食谱,既然要做饭,自然是想做大家喜欢吃的。
但家里总共就三个人,自然也就只有三个人的口味可以观察并且让自己练手。
“你喜欢吃酸辣口味,不喜欢甜食,但喜欢吃红烧肉。蔬菜你不喜欢香菜和茴香,其他的还没发现。”
江泽郁的口腹之欲并不重,很多时候不喜欢吃的食物也吃得下去。
只是没想到,竟是有人可以将这些小事儿都记在心上。
为什么呢?
怎么就忽然这么关注自己了呢?
江泽郁没有说什么,低垂着眉目,吃着陆修然带给他的饭菜。
给自己准备饭菜,还特意观察了自己喜欢吃什么。
甚至,偶尔会用澜宝做借口,时不时和自己聊天。
为什么?
江泽郁的眼睛眨了眨,把这些疑问压在了心底,将陆修然带来的饭菜都吃了干净。
陆修然看了眼在沙发上开心地玩着玩偶的澜宝,一双眼睛像是盛满了星辰,打了个响指,笑意盎然地看着江泽郁:“是不是刚刚好?”
江泽郁看着陆修然一副骄傲的小模样,唇角微微挑起了一丝弧度:“确实是刚好。”
陆修然像是打赢了胜仗的公鸡一般,扬着脑袋似是在讨要奖赏:“那是当然!大家的饭量我可是研究过的。”
江泽郁随手将碗筷收拾了起来:“那你确实有做厨子的天分。”
陆修然听了江泽郁的话,翻了个白眼,随手拿了桌子上的一个香蕉,剥开了皮,准备和澜宝一起享用这根香蕉。
陆修然和澜宝并没有在这里呆太久。一个是陆修然确实不喜欢这个办公室;另一个是不想打扰江泽郁工作。
毕竟,只有江泽郁真的站在顶端,才能在梁家的夹击下保住自己。
陆修然也想明白了。
实在不行,自己也是可以和梁若结婚。结完婚,自己作天作地,让他们也知道自己是个厉害的角色。
但这绝对是下下策。但凡有办法,他都不想看梁若一眼——怕自己忍不住吐了,浪费粮食。
江泽郁让秘书送了陆修然下楼,自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对面的大厦。
苏清进来送文件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江泽郁这副似是在思考人生的模样。
副业的手指再次抽动,忍不住开了口:“江总,您在看什么?”
江泽郁看了苏清一眼,转身坐回了椅子上,又再次看了苏清一眼,缓慢地问出了一句话:“你说,一个人放弃了他最想要的,是为什么?”
苏清听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也是满脑子问号,这——这是正常的问句?前因后果都没有,鬼知道是为什么!
苏清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问了一句:“除了这点儿不正常,还有别的吗?”
江泽郁抿了抿唇,眼底藏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会关注一个人的习惯,甚至包括了这个人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苏清长舒了一口气,眼神中多了几分自信:“还有吗?”
江泽郁的眼睫眨了眨,语气依旧是古井无波:“担心这个人的身体,还会给他送饭。”
苏清摸了摸下巴,眼神笃定:“是不是还会找理由和那个人聊天?”
江泽郁看了眼苏清,点了点头。
苏清嗷呜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江泽郁的桌子上:“啊呦,我亲爱的学长大人,这人明显就是喜欢你啊!”
江泽郁听见苏清这句话,一股巨大的分辨不清的情绪猛地砸在了他的心口,甚至出现了短暂的耳鸣,轻轻呢喃重复着苏清的话:“喜欢?”
苏清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江泽郁的肩膀:“这都不是喜欢,那什么是喜欢?喜欢就是把一个人放在心上,这明显就是对你上心了啊!”
江泽郁看着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伸手拿着本子就抽了一下:“没大没小!这是我签好字的文件,出去吧!”
苏清气愤地白了江泽郁一眼,轻声嘟囔了一句:“真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苏清出去,办公室的门缓缓关上,静谧的环境里,江泽郁愈发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他是喜欢吗?
江泽郁抿了抿唇,眨了眨眼睛,长舒了一口气,缓慢打开了笔记本。
狠狠闭了闭眼睛后,眼底情绪一片清明,沉沉甸甸的让人不明所以。
陆修然才坐上车,还没有开动,手机就响了起来。看清来电是谁,挑了挑眉。
重来一回,怎么把他给忘了?!
赶紧接听了电话,且先发制人:“呦,什么风把楚大少爷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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