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叫妧祎，是一个被世人厌弃惧怕的石妖。但是这样的我，却想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只因我也想平凡的老去，感受从未拥有过的心跳，而后寻一人白首。

相传，神兽九色鹿的心能够让妖化而为人。于是，我便头脑一热的去找梦魇做交易，期望她可以给我能弑神的武器。

她让我用最珍贵的东西去换，我便赌上了我永生的生命。

以彼岸花花期为限，若是我最终没能成为人，那么我亦将交出我的命。

我以为，这会是一次不存在变数的赌博。却没想，变数会来的那么快。

在运筹帷幄的行动中，我分明将弑神之箭射中了神兽九色鹿的胸口，可他却在我伸手至他心口的时刻化为人形，并睁开了双眸。

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瞳眸。他眼中，似是收尽了世间的繁华与美好。

深陷在他眸中的我，不仅错过了夺他性命的最好时机，还失掉了逃离的机会。

最后，我只得佯装成他的救命恩人，谎称是我除掉了害他的妖怪。

他轻笑着拔掉穿透他胸口上的箭，站起身对我道谢。我问他，“如此便信我了吗。”

他反问，信有何妨。

见他如此好骗，我就临时改变了计划。与其在远离的地方再等时机成熟，不如陪在他身边取得他的信任，于他最放松警惕的时候杀了他。

下定决心后，我便跟在负伤的他身后，寸步不离。他回身问我，“为何不走。”

我骗他，说，“我四处漂泊无处能安身，时至今日已经累了。我想跟着你，不行吗。”

他笑着回过了身，未言一字。可我知道，他这是默许我跟他走了。

一路上，乏味的寂静让我觉得心痒。闲来无事，我便向他示好。我说要拜他为师叫他师父，他却说他不收徒。

“那称谓总归是要有的吧。”我不依不饶道。

“这倒没错。”他轻声回复，温柔的话语仿若阵春风拂过了我的耳畔。

而后，我才发现我被自己的话绕了进去。因为除了“师父”以外，我找不到听起来更体面的词用来称呼他。

词穷的我在“灵光一现”下，让“老大”二字从我的唇齿间溜出。

在听了我绞尽脑汁想出的词后，他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稍稍后移，似是在探我。

随即，我再次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说，他叫炙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