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冷漠地扫来一眼:“亦晴,朱茱是伯年未来的董事长,作为员工,做好份内之事就好,至于董事长的私事,我想员工之间最好不要有太多的讨论。”
莫亦晴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她垂头,掐着自己的大拇指:“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陆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严厉。
其实亦晴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自己一碰上朱茱的事情,总是过分紧张。
所以,陆笙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挂好笑容,还伸手拍拍莫亦晴的肩膀:“亦晴,已经很晚了,先下班吧,路上注意安全。”
陆笙鲜少与下属有肢体接触,这小小的举动让莫亦晴整个人都雀跃起来:“这个点算什么?您忘了上次天空的案子,我们连续一周住公司的辉煌事迹了?”
“怎么会忘?企划部的小袁睡在楼道怎么叫都不醒,把巡逻的保安吓坏了,差点报.警。”陆笙唇角勾起一丝不温不火的笑:“好啦,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继续。”
朱茱在肚里打好腹稿,推开陆笙办公室的门。才想着要说一些道歉的话来弥补自己的愧疚感,不料映入眼帘的是陆笙和莫亦晴笑颜对望的景象,内心霎时涌上熊熊大火。
陆笙在笑,但是眼神平淡。
而莫亦晴脸上扬着的笑容和眼中流转的波光,像盛开的玫瑰,美艳不可方物。
其实,两个美女笑靥如花的画面真的很美,赏心悦目。
但不知为何,在朱茱眼中却那么刺目。
她紧咬下唇,很想冲过去“棒打鸳鸯”。
但是,她有权利吗?很明显,她没有!
“陆笙,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朱茱气鼓鼓地拔腿就往外奔,进了通往停车场的电梯。
陆笙眉心紧紧蹙起来,抓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连包包也没来得及拿就迅速从另一部电梯追下去,直奔停车场。
朱茱狂奔进跑车中,甩上车门,发动引擎,车前灯打亮,透过后视镜看见陆笙从电梯口下来,在她愣神的空档踩下油门┄┄
陆笙想都没想就开另一辆车追上,看见朱茱车子直接上了高架,且车速非常快,她把左右车辆无视得让陆笙胆战心惊,偏偏也只能跟着一起漂移。
朱茱把车速调到最大限速,简直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陆笙紧抿着唇,也调至最高档,然后从左路超过去,接着开始慢慢减速摇下车窗大声喊:“茱茱┄┄你慢一点┄┄太危险了┄┄快停下……”
也许是车窗紧闭,又或者是风声太大,朱茱听不清她声音,只看见她嘴巴一张一合,以及因紧张而揪紧的眉头。
朱茱试图左打反向盘反超,陆笙的车子也跟着向左,她向右陆笙又跟着向右,好几次差点与路上其他车撞上,为了朱茱的安全,陆笙不得不慢慢减速直至消失在朱茱视线内。
朱茱下了高架才发现陆笙的车没再追来,她有些失望又有些难受,心头莫名像长了无数荆棘,滚来滚去,皆是刺痛。
叮咚叮咚叮咚┄┄
她放慢速度,将手机从包包中拿出,看到来电号码和名字,又恶狠狠地扔了回去。
不接,不接,她是不会接的。
陆笙你这个渣女、大猪蹄子,怎么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等下就把她的号码拉进黑名单,看她还怎么打!
铃声戛然而止,大概响了七秒钟。
停了?曲子还没唱完前奏怎么就停了?
陆笙你敷衍我是不是?还是你压根就不想来道歉?
你快来哄我呀,你快点用“彩虹屁”来哄我,你要再不来哄我的话,以后有事就漂流瓶见吧!
哦!这里是什么地方?朱茱美丽的大眼左顾右盼,眼前呈田字型矗立的豪华公寓不就是陆笙家吗?
她怎么不知不觉开到这里来了?
在陆笙家“蹭吃蹭喝”这么久,才发现自己竟不知道她家的门锁密码。
原来━━她也只是“借住”而已。
朱茱坐在车里,呆呆望着陆笙家的楼层方向,漆黑一片。
很显然,她还没回家。
哼!她怎么会回家?她当然不会回家,这个点她一定是和莫亦晴在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再从风花雪月聊到油盐酱醋┄┄
朱茱瞪着副驾上的手机,突然又生起气来。该死的陆笙,她真的不再打来了,她怎么不坚持打来,或许在拒绝几次后,她会考虑原谅她的。
朱茱恨恨的把手机丢入包中,打开导航,把目的地设为朱宅别墅,随着清脆的女声提示,她调转车头猛踩下油门。
女佣阿香最是眼尖,老远就看见朱茱驾驶的红色跑车驶进别墅,一路疾驰朝后院凉亭跑去通知朱伯年,边跑边喊,声音简直惊天动地:“茱茱小姐回来了!茱茱小姐回来了!老爷啊┄┄小姐回来啦!”
福婆正伺候朱伯年吃药。一听到朱茱回来了,朱伯年直从太师椅上跳起,丢开药丸,直往前厅冲。
上次争执后朱茱离家出走,祖孙俩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朱伯年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进前厅,正想着开口训斥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却看见朱茱眼睛红红的,两颊似乎还挂着泪痕,满腔的责备顿时化成无限的怜爱:“小猪猪,这是怎么啦?”
“猪爷爷┄┄”朱茱一头栽进朱伯年怀中,闷闷的声音从朱伯年臂弯中飘出来:“阿┄┄你们是不是都不爱我了?”
原本脱口而出的“阿笙”两个字又咽了回去。
朱伯年慈爱地抚摸她的发顶,他不知道朱茱的心事,只是觉得这孩子跟平时很不一样。或许前几天他说的话太重了,把一个活泼精灵的孩子伤害成这样,心里充满了心疼和自责。
朱茱可是朱家的“金叵罗”,是他的命根子。
他长叹一口气,凝视着朱茱:“怎么会?猪爷爷爱你胜过自己的命。”
朱茱垂着头,平日眼中的神采消失无踪,朱伯年心里紧紧的一抽,心底更加柔软了,轻声地哄她:“我的小猪猪不是喜欢画画么?爷爷叫人建了个画室,让福婆带你去看看,不满意的地方爷爷就叫人改,好不好?”
朱茱的眼睛终于亮了:“爷爷,你不反对我画画了?”
朱伯年因为朱茱眼睛的亮光,心里也跟着一亮:“唔!既然要画,那就画好好的画!”
“爷爷!”朱茱又埋进他怀中:“你是世上最好的爷爷,我爱你!”
“那就好,那就好!”朱伯年有点哽咽,花白的胡子随着嘴角的扯动而动,眼睛湿润了。
┄┄┄┄┄┄┄┄┄┄
朱茱的画室装修的古朴又大气,画案﹑文房四宝﹑各色画画工具及颜料一应俱全,偌大的窗台边摆放着珍贵的盆景,显得协调而不凌乱。
画室的墙上挂着国画大家静济大师的真迹《泉》,静济大师的真迹早在五年前他的离世而变成传世珍品,传说他的一幅画能在S市换一套房。可见朱伯年对朱茱有多宠爱了。
晚饭后,福婆婆端着一杯热腾腾的朱古力牛奶走进画室时,看到朱茱正坐在画架前支着画笔一动不动,怔怔地出神,连她走近身边都没察觉,福婆婆就将牛奶放在书桌上,凑过去瞧:“在画什么?”
“赫!”朱茱被吓的一个激灵,皱着眉做捧心状,懒懒的抱怨道:“福婆婆你┄┄不声不响的吓死人。”
福婆婆转回书桌去拿牛奶:“我敲了两次门,是你有心事在走神没听见。”
朱茱接过牛奶嘬了一口,眼神微微躲闪:“我哪里有心事?”
“还说没有,你看你都画了什么?”
“呀!”朱茱低头一看,原来她临摹静济大师的名画,画中泉边的石屋被她画成了草屋。她尴尬地弯弯嘴角,扯下画纸揉成团抛进纸箩。
福婆婆垂头打量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阿笙她做了什么,惹得我家小猪猪气成这样?”
“她明明知道那个莫┄┄”朱茱惊觉失口,连忙把后半句憋回去,心虚地扭转半个身子,躲避福婆的窥探:“谁说我在气她了?”
福婆抿着唇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移步到窗边的画板前,上面陆笙的画像早已在飞镖的摧残下,千疮百孔不忍卒睹。
害!这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呀?
福婆婆的父母受过朱伯年的恩惠,她为了报恩就留在朱家,从未婚嫁也没有孩子。她在朱家服务了四十几年,可以说朱茱是她一手带大的,陆笙也是由她照顾着长大。从小到大,一直是陆笙迁就朱茱,所以她也很好奇,陆笙到底做了什么让朱茱如此生气。
“怎么不接阿笙电话?她整晚找不到你都急坏了。”
小丫头脸部表情丰富,一个白眼翻得辣个彻底:“切,她有的是人陪,还找我做什么?”
福婆被她萌萌的表情逗笑了:“当然要找啦,谁家两百斤的肉丢了不找啊?”
“你,你,你,讨厌!福婆婆,你才是两百斤的胖子!”朱茱愤愤地揉了一张画纸,朝福婆婆丢去,丢完又拿另一张铺在画板上,漫不经心地调颜料,挣扎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阿笙她┄┄她有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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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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