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糊弄过去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宫道上,方抚月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不安,不知道等会儿见到霍安瑾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陈贾则不太一样。

进宫之前陈贾是很紧张的,生怕出了岔子,进宫后才放松了下来,毕竟方抚月可没有出宫腰牌,进了宫门可就跑不了了。

陈贾领着方抚月到了乾清宫后,就让她在偏殿稍等,然后就进去跟霍安瑾禀报去了。

不一会儿江烟就走了过来,告诉方抚月霍安瑾要见她,但是却没有带着方抚月去乾清宫正殿,而是去的乾清宫里的浴房。

看到江烟把她带到了浴房,方抚月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这不是浴房吗?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姑姑您别怕,圣上听陈公公说了来龙去脉,说是让您穿个小太监的衣服也太委屈您了,加上圣上现在正在跟谢大人讨论政务,还得等好一阵子才能见您,这才吩咐我带着您沐浴更衣后再去面圣。”

方抚月摇了摇头。

“我一个平民百姓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怀云的事拖不得,还请江烟…姑姑您帮我去跟圣上说一声。”

江烟笑了笑没说话。

方抚月只能改口道:“既然圣上要我沐浴更衣,我自然是不敢违背的,麻烦姑姑带我去混堂司,这里是圣上的浴房,我是不敢也不能用的。”

江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仿佛方抚月什么都没说一样。

方抚月觉得有些蹊跷,但是在这里僵持下去也没有个结果,说不得还会让她见不到霍安瑾,让怀云失去这最后的求生机会,只能咬了咬牙推开了浴房的门。

浴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池的热水,以及满室氤氲的水汽。

江烟询问方抚月要不要让人来伺候,方抚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别说她现在不过是个平民,就是当年在东宫的时候,她作为霍安瑾身边的大宫女都没有让人伺候她沐浴的资格,现在就更不能了。

关上浴室的门后,方抚月并没有进到浴池里去沐浴,而是小心翼翼的在浴室里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才放下心来。

不过她也并没有打算沐浴就是了,毕竟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乾清宫的浴房,以她的身份在这里沐浴可是僭越,到时候别说给怀云求情了,她得先给自己求情。

看到这个情形,躲在暗门里的霍安静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浴房里的温度就高了起来,高到方抚月不受控制的流汗,不一会儿她身上小太监的衣服就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上。

霍安瑾看着眼前这一幕,眸色渐深,心底的火迅速窜了起来,烧遍了他的奇经八脉,烧光了他的理智,烧得他浑身滚烫,恨不得就这样冲进去把方抚月按在身下恣意疼爱,却又生生忍了下来。

——方抚月对于被强迫这件事是有阴影的。

他不想看到方抚月害怕。

不到逼不得已他不愿意这么做。

——不是不愿意,是不到逼不得已不愿意。

就在这个时候,热得受不住的方抚月没忍住拉开了衣带,扯着衣襟纠结半晌,到底是没有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

她思量片刻后缓缓走到了浴池边,拿过一旁的毛巾沾了点水,擦了擦身上被层层叠叠的汗水所浸染的皮肤。

霍安瑾只觉得身体里那股火烧得更旺了,烧得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走了几步,弄出了些许动静,被方抚月听了个正着。

方抚月动作迅速的拢起了衣襟,捡起一旁的烛台充当防身武器,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质问道:“谁?!是谁?出来!”

霍安瑾当然不会回答,也不会出去。

方抚月却并没有就此放下戒心,而是握紧烛台,小心翼翼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却只看到了一片轻纱覆盖下的墙壁,没有半个人影,仿佛刚刚的动静不过是她热迷糊了出现的幻听,浑然不知霍安瑾正站在跟她一墙之隔的地方,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虽然没有看到人影,方抚月的心还是悬了起来,不想再在浴房里待着了。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出去,江烟又没有把换的衣服拿来,只能找了个角落待着,手持烛台护在身前。

她就保持着这个警惕的姿态窝在角落里,哪怕整个人都有昏昏沉沉的,站都站不住了,依旧咬牙坚持。

霍安瑾叹了口气,让人把浴房的温度降了下去,又吩咐江烟带去帮方抚月梳洗。

*****

听到开门的声音,方抚月赶忙晃了晃脑袋,努力恢复了几分清明才看过去,见到领头的人是江烟后,这才松了口气,手里的烛台摔到了地上,整个人也瘫坐在了地上。

江烟连忙领着几个宫人上前,扶起身体有些发软的方抚月,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带进了浴池里,强行帮着她沐浴,过后又帮她换了身衣服才扶着她出去。

方抚月一走,霍安瑾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暗门大步走了进来。

他拿起被方抚月的汗水浸透的衣服放在鼻子下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了。

霍安瑾眼神一暗,拿着衣服的手就按在身下动了起来,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方抚月的名字。

陈贾看着霍安瑾的动作,连忙低下头默默退后了几步,等到霍安瑾停下来后,才吩咐人拿一套换洗的衣服过来,并让人伺候霍安瑾在方抚月沐浴过的浴池里清洗起了身体。

——方抚月到底是嫁过人的,霍安瑾要是不沐浴更衣,万一被方抚月闻出来了什么可就不好解释了,总不能说霍安瑾跟谢大人讨论国家大事是霍安瑾宠幸后宫嫔妃的另一种说法吧?

*****

江烟是得了霍安瑾吩咐才来的,知道霍安瑾一时半会儿的是不会来见方抚月的,便没有带她去乾清宫偏殿等着,而是带她去了宫人们休息的茶水房。

方抚月人虽然有些迷糊了,但还是认得出来这是哪里的,她挣扎着就要起身离开,江烟连忙按住了她。

“姑姑,我带您来这就是让您透透气的,您想要见圣上不是有事相求吗?可您现在这样,就是见到了圣上也说不清楚话,乾清宫里您又不好走动,您还是在这里清醒清醒再过去吧。”

这话有些道理,方抚月也就没有再闹腾什么。

她在茶水房里坐了一会儿,清醒一些后又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片刻,脑子彻底恢复清明后才让江烟把她带回乾清宫偏殿去。

到了乾清宫偏殿后,方抚月又等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得到了霍安瑾的召见。

*****

站在乾清宫正殿门口,方抚月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恭恭敬敬的走了进去,按照过去数年做的那样跪下行礼。

“草民方抚月叩见圣上。”

听到方抚月的声音,霍安瑾连忙扔下手里刚拿起来没多久的御笔,快步走到她跟前将她扶了起来。

“弦月,我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客气了?”

“圣上说笑了,草民…”方抚月顺着霍安瑾的力道站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了霍安瑾带着水汽的发梢,忍不住有片刻的愣神。

先前是她在浴房,那霍安瑾身上的水汽是哪里来的?乾清宫里…有好几个浴房吗?可是刚刚陈贾不是说霍安瑾是在接见大臣吗?怎么又去了浴房?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方抚月凝了凝神,柔声道:“草民过去是有幸在圣上跟前伺候,但再怎么样也不能忘了规矩才是。”

霍安瑾却没有理会,而是略带强硬的把方抚月抱了个满怀,蹭了蹭方抚月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带着些委屈道:“弦月,我好想你。”

方抚月觉得有些别扭,但是想到霍安瑾这么亲近她,之后要替方怀云说话成功的几率才更高,也就没有挣扎,还刻意用上了旧日的称呼,以及过去哄霍安瑾的语调。

“殿下,奴婢也是想您的。”

“是吗?那你为什么从来不给我寄信?我可是知道你每半个月就会给方怀云寄一封信的。”霍安瑾一脸不满的说道。

“殿下,奴婢已经嫁人了,妇道人家是不好给外男写信的,怀云是奴婢血脉相连的亲弟弟,给他寄信还好说,给您寄信可就说不过去了,而且奴婢如今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写了信又怎么寄给您呢?”

“是这么个道理。”霍安瑾叹了口气:“弦月,早知道是这样当时我就不让你离宫了。”

这话方抚月听了只觉得可笑,不出宫,难道在宫里做一辈子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奴婢吗?

但是现在她有求于霍安瑾,是不能反驳的,便只是干笑了几声附和道:“殿下说的是,早知如此,奴婢当时就不该离宫的。”

霍安瑾这才开心的笑了。

看到霍安瑾心情不错的样子,方抚月想着时辰也不早了,连忙开口说起了方怀云的事。

“殿下,想必陈公公已经跟您说了,奴婢未经您的许可,斗胆让陈公公带奴婢进宫来见您是有事相求,”方抚月试图跪下去,却因为霍安瑾的阻止没有成功:“还请殿下为怀云做主。”

“殿下,怀云他师从郑大人,这些年一直认认真真的跟着郑大人读书,参加府试的时候更是以头名的身份通过的考试。他的学识到底怎么样,奴婢一个妇道人家说不清楚,很多大人都说以怀云的能力,一个进士出身还没有问题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冒着风险做出舞弊那样的事来呢?”

“弦月,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弟弟方怀云是被污蔑的。”

方抚月眼里露出了惊喜的光芒。

“那…”

“可是知道又怎么样?”霍安瑾打断了方抚月的话,略带冷漠的说道:“朕为什么要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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