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一个人掌勺,照顾四个人的晚餐还是有些吃力。尽管她让女婿坐在那儿就好,可陶已还是坚持帮忙。
温恬在沙发上吃了几个蜜枣,感觉厨房里好像挺热闹,就也挽起袖子洗洗手要帮忙。
“你们在聊什么呢?”温恬拿起一个胡萝卜,凑到丈夫身旁拿起工具削皮。
陶已:“我们在讨论妈是什么时候生下的你,能够让我有一天能够娶你为妻。”
陶已显然很会说话,不是那种奉承迎合或者油腔滑调,而是会很真诚,能从容的总能找对别人愿意听取的话,而不是对方想要听的话。
这也许就是他作为律师的职业能力吧。
换做温恬的母亲这里,就是以极为让人信服的感觉称赞她显年轻。
温父对此就很无奈,明明他也夸过温母,但却被温母当作耳旁风。
温恬看见母亲在陶已的面前捧着脸颊,好久没见她这么少女过的样子。很快,她意识到,或许原因不是陶已的律师能力。
温恬仔细地打量着陶已的“妇女通杀”的平静笑容。
大概,原因还是陶已的这张脸啊。
“让我猜猜,我们今晚是要吃饼吗?”温恬把削好皮的胡萝卜,给陶已这边拿过去。
老家里的厨房比较高,她微微地踮起脚。正好拿起几个土豆清洗的陶已,就点头,“刚好家里还有不少的土豆,想做一做土豆胡萝卜丝饼。”
温母:“家里自己在院子里种的,也不吃完,你们等到时候带回去。还有的是呢。”
温恬以前对蔬菜一直没什么特别兴趣,要不是陶已做饭的手艺实在高超,她可能还会是无肉不欢。
现在知道晚饭的主食,是蔬菜类的饼,温恬仍然用手摸摸肚子期待地有些饿了。
而能不至于等得太久越想越饿,温恬就主动举手,“那我也做几个。”
土豆胡萝卜丝饼的做法并不难,首先就是把当季的胡萝卜和土豆,都切成丝。
温恬怕被菜刀切到手指,只是看着陶已和母亲在菜板上的刀无影,就忍不住躲开一步。陶已将切成丝的胡萝卜土豆,用纤长冷白的手抚过刀面,一下子都推入了不锈钢碗里。
他顺手将五香粉和胡椒粉也倒入进去,加入少许适量的水,然后就抱在怀里有节奏地搅拌一圈又一圈。
“胡萝卜的味道可能会有人不喜欢,所以要放入鸡蛋和葱花。”指关节微微屈起,一碰,他单手轻巧地开了两个鸡蛋,让蛋黄和蛋液浸入。
正是不喜欢胡萝卜味道的温恬,看着清透的蛋清流过了他修长的食指,“就像是升级版的鸡蛋饼一样。”
“土豆炸出的香味也会加分很多。接下来,就一起捏吧?”陶已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指。温恬别过脸,下意识地用手揉揉脸颊。
捏成圆形的饼听起来很容易,但是温恬却发现就算捏出一个扁扁的椭圆都费劲儿。
等温恬这边总算做出两个,母亲和陶已将不锈钢碗的料都用完了。
出锅后,每一个土豆胡萝卜丝饼,都炸得金黄可口,看起来不需要就着什么菜,就能让人一大口一大口当晚餐吃,但唯独在角落里有两个成了不规则形状。
感觉这两个饼好像骨瘦如柴一样,温恬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她做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形,正打算自我消化地尝尝。
但坐在她旁边的陶已,用筷子抢先一步地夹了过去。他举止优雅地切成两块,微露出锋芒的犬齿,将妻子亲手捏出的饼放进嘴里,很自然地随着喉结浮动地咽了下去。
“嗯,有时候做饭的人也是一道好的调料,能为食物增添几分美味。”他说着,又夹起了另一个温恬捏的土豆胡萝卜丝饼。
温恬不知道陶已,是因为照顾她的心情发自温柔的举动,还是真的这样子觉得。
直到晚餐后,在床上的陶已咬住了温恬的手指。
在老家过夜,夫妇俩就睡在了温恬以前的卧室。虽然离家多年,但是这个房间里,还被父母维持着她青春年少时的样子。
而就是在与陶已躺在这张,她当年躲在被子里听情歌的床上时,不知为何心里有了一种背德。
也不是说,是对过去的自己。温恬只是总有种这样子成年人的活动,好像不应该面对着,那时她还很单纯的书桌和墙上纯洁少女心的卡通画报来做。
换句话来说,温恬双手捂眼,无法面对墙上的猪猪侠用那样明亮的小眼睛看着自己。
一早,温恬扶着腰感觉双腿发软。她感觉陶已昨天晚上好像比之前还要精力充沛,连续两次,都没给她喘口气的机会。
温恬起床起得晚。温父很早就出去跟邻居的朋友,出去遛弯儿了,会在午饭的时候晚些回来。从温恬中学的时候就是这样。
不过,今天陶已好像也跟着去了。想着他们能一起出去也是好事,温恬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嘴巴酸酸的也干干的。
正好听见母亲从院子走进来,手上是种植小菜园的菜铲,温恬就问了声:“子旭和月娥,没有哭吧?听起来头一次这么安静。”
“都好着呢,刚睡着。你这么小的时候,比他们还能睡呢。”温母说着,还提起了温恬不好意思的成长事情。
一回到老家,温恬也感觉像变回了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似的,感觉饿了,就对母亲说:“早饭还有吗?”
温母说:“特意留的,我给你先加加热。”
“好。”温恬就打开电视,调小音量怕再吵醒宝宝们,然后躺在沙发上拿起手机,乖乖地等着。
等温母热好了早餐,给她端在桌前时,看她还是把不爱吃的黄瓜夹到外边的样子,就一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还挑食。”
要是陶已做的,温恬感觉就能吃得下。但也不是说母亲做得不好,只是从小吃惯了味道,挑食也就保留了下来。
“不过,时间真是过得快呢。”温母在对面坐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温恬低头喝粥,说,“一转眼,你也都结婚了,是个大人了。”
温恬不太明白母亲的意思,直到,她隔着墙听见了子旭睡醒的哭声,就明白了温母的这句话。
老家的墙很薄,也就意味着父母在昨晚,可能像墙上的猪猪侠一样听见了经过。
温恬羞得一下子被粥呛得咳嗽,立刻起身就去房间,“我吃饱了。我去看看子旭。”
住在老家里,日子还是很愉快的,也就感觉上也过得很快。温母还会帮温恬照看一下宝宝。
只是在知道父母会听得见任何事后,温恬就没办法在这种想法下,继续与陶已在老家里保持某些夫妻间的惯例。
陶已一直都是在温恬愿意的情况下,才会去做,也为此尊重并表示有耐心的理解。
随着准备回去的那天来了,温恬感觉都已经适应在老家的生活。
“以后啊,多带着子旭和月娥回家里。”温母在温恬坐上车时,向她和陶已告别。
父母也坚持要把一袋子刚挖出来的土豆,塞进陶已这辆卡宴的后车厢。温父也说:“家里有的是蔬菜,你们那边贵,来这里拿就行。”
温恬明明自己已经离开了好几年,这次离开,不知为何心里涌出了舍不得的离别。
温恬答应着,挥手再见。东西都放好,子旭和月娥也确认了没有拉下后,一切妥当,陶已启动车子。
准备驱车离开这个温恬从小长大的县城时,陶已从后视镜看去坐在旁边的妻子,“以后,我们经常回来看看爸妈,怎么样?”
一缕阳光刚好透过了车前窗。男人英俊的五官光影切合,微笑而牵动着淡淡的眼角纹,或许其它眼角纹一定都不会有他这样的温柔。
温恬心里对离别产生的寂寞,很快被他轻而易举地抚慰。
“嗯。”她想起什么,“婚礼,要不就在这里办吧?你觉得呢,陶已。”
“当然可以。那,等我们回去,打电话跟爸妈商量一下吧。”
“好。”心情大好起来的温恬,很期待地拿出手机,小声哼着最近听的流行歌曲。
随着黑色的卡宴安静地驶去了远方,从车窗外走过的行人们,就看见车里的新婚妻子,笑容满面地不停对丈夫说着什么。而开车的男人,一直都是认真体贴地聆听着。
回到了张冉冉还在的城市后,温恬和陶已的婚房也已经装修好了。
因为房子很大,还是上下两层,所以有很多的房间可以使用。虽然子旭和月娥都还不满一岁,暂时还是放在一个房间里这样也方便照看,但兄妹两人的卧室,都已经提前装修好了。
温恬对他们的卧室风格挑选,特别上心。月娥卧室的墙纸,她都是对了一整晚的图案,最后选了一个温馨可爱的月亮夜空的感觉。
可爱的小凳子,可爱的小衣柜,可爱的小床,温恬再终于搬进了婚房后,再看这个她为女儿准备的卧室,里面什么都好可爱,她喜欢得自己都忍不住想住在里面了。
“我小时候的少女心幻想也算是满足了。”温恬感觉好像走进了一座粉色的小城堡里,想象着月娥以后住在这里的样子。
“要是你喜欢,我们的卧室也可以照这样来。”陶已把搬过来的纸箱,都分类地摆放在了一楼的旋梯下,抬头看着她说。
温恬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考虑中,但作为大人的自觉,摇摇头,“还是算了,会被笑的。”
“真的喜欢,就不用在意别人怎么想。”陶已把两个纸箱抱起来,走上楼,“自己开心最重要。”
温恬也要帮忙抱起上面一个纸箱,“那,给我用一个房间改造可以吗?我正好想要一个用来放游戏的房间。毕竟,是大人了,卧室还是成熟的感觉比较好。”
“这是我们夫妻两人的家,你想改造多少房间都可以。”
陶已用背挡着门,让温恬先抱着较小的纸箱进去,他自己随后也放下。
纸箱里都是一些床被用品,陶已看了一眼腕表,“剩下的,明天再整理吧。我们去洗澡吧,一会儿就做今天的晚餐。”
最近,随着快要入夏,天气也变热了些。温恬赞同地走去洗浴间的方向,“对了,你先,还是让我先?”
陶已歪着头,好像故意地摆出一副不太明白的表情,随手拿起了一件浴袍,“既然是大人的话,应该一起洗才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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