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谈判

石方巳吃了一惊,顿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扑上去,慌慌张张地去摸周行:“式溪,你怎么了?你动不了了吗?你不是说你没事吗?”

风不休见石方巳紧张周行,心中吃味,适才的深情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冷哼一声:“他没事,他身上也连着同命咒,我们杀他,等于自杀。只好先用定身法定住,关在这里,听候首座处置。”

“我真没事,没受伤,那山川大阵把邪气往地底压的时候,咱们因为连着同命咒,也被大阵一同压了下来,事发突然,我当时也昏迷了过去,等醒来,就是这样了,”周行柔声哄道,接着又自嘲一笑,“入了人家的咒术,只好受制于人,也是没奈何的事情。幸而如今咱们俩连在一起,不会分开,不然你一个人被压进这里,却叫我如何放心。”

石方巳听完周行叙述的前因后果,并没有答话,而是转头看向风不休。

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他眼中的忧惶一扫而空,表情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小风,你去叫毕则新来,我要跟他谈谈。”

“啊?”风不休显然没有听懂石方巳那含含糊糊的发音,“阿巳,你说什么?”

周行适时开口,给石方巳当翻译:“大哥说,叫你把毕则新叫来,他跟你这个小喽啰说不着。”

风不休自动过滤周行的挑拨,眼睛只朝石方巳看去:“阿巳,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吧。义父在闭关,轻易不见人的。”

周行同石方巳对视一眼,这毕则新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何一直在闭关?

可眼下不是研究此事的时候,石方巳开口道:“你现在已经看到了我的诚意,若要我重新加入不距道,我也要看到你们的诚意。”

周行待石方巳的话音一落,便如实转述,看来对于自己是石方巳的“功劳”一事,并不介意。

“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风不休问。

“虚的东西我不要,我要地位,要配得上这个功劳的地位,”石方巳回答得简直不假思索,“我把大冢宰给你们送上门,难道还叫我做囚徒不成?”

“此事我做不了主,稍后我会去问义父,还有吗?”

石方巳犹豫了一下,方才继续道:“那......那丹药。”

周行转述的时候,又自作主张地加了两个字:“丹药配方。”

“这个,我可以同小以商议,叫她继续帮你炼药。可我们要如何知道,你此刻说加入我们,不是权宜之计,”风不休扫了眼周行,“回头又弃我们而去?”

石方巳苦笑道:“我还能往哪里去?正如你以前所说,八核的位置,我一直都知道,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式溪,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落到你们的手里,这还不能说明我的立场吗?”

周行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看向石方巳:“大哥,你早知道八核的位置?你为何不告诉我?”

石方巳却避开视线,不肯看周行,只言简意赅道:“告诉他。”

周行定定地了看了石方巳数息,方才硬邦邦地转述:“那八核没有被拔除,就足以说明大哥没将八核的位置告诉我,以致耽误到了八核萌芽。”

风不休勾唇一笑,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满意:“阿巳,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向着我们的。”

“至于同命咒......”石方巳话说到一半,便被周行打断。

他冷着脸道:“对,还有同命咒,你们给大哥解开。”

石方巳却摇摇头:“不用,我既然重新加入不距道,跟不距道同生共死又何妨?”

“大哥!”周行豁然变色,瞪向石方巳。

“同命咒是不距道最后的依仗,他们不会答应你解开的。”石方巳道。

“给你解开,不是还有我继续跟他们同命吗?”周行咬牙道。

石方巳深深地看着周行,目光中包含了千言万语,他没有再解释,只柔声道:“照我的意思说吧。”

周行明白了石方巳未尽的话,知道大哥这是不肯独自脱难,也要跟自己同命,也只好照实转述了。

石方巳又问:“那丹药,你们手里还有多少颗?”

“不多,大的十来颗,小的也就几十颗而已。”

“那是真不多了。”石方巳苦笑。

风不休目光冲周行狠狠一剔:“这不多亏了你的式溪吗?不过,你若肯效忠不距道,我们总是有办法管够的。”

“好,一言为定。”石方巳拽了拽脖子上的黑雾,发现他同周行之间的这段黑雾,竟完全不能拉伸,也就是说,他们俩是完全被绑定在了一起,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石方巳心中略松,他转而抬头盯住风不休,目光如刀:“我只还有一个要求,你们不能伤害式溪,你们若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去死。只要我一死,这咒术就失效了,式溪那头也拴不住人。届时,大家就好同归于尽。”

这才是石方巳的撒手锏,是他可以同不距道谈条件的底牌。

***

“式溪,你还生我的气?”石方巳小心翼翼地拉拉周行的胳膊,他现在有不距道给他提供丹药,五感倒是都恢复了正常,甚至可以说是耳聪目明。

周行把石方巳的手甩开,冷声道:“生气?我眼下不过是个阶下囚,哪里敢跟不距道的太素旗旗主置气?小命不想要了吗?”

——不知风不休是如何同毕则新说的,不距道后来竟真同意了石方巳的要求,封了石方巳为太素旗的旗主。

石方巳赔笑道:“眼下先天五旗几乎都被你的人屠戮殆尽了,整个不距道都不剩几个人,我这个太素旗旗主,也不过是个光杆司令而已。哪里值得什么了。说到底,我跟你也是一样的阶下囚。”

周行看也不看他,他靠在床柱上,气鼓鼓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兜,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叫不距道的人搜走了,连一张可以防身的符纸都没给他留。

他倒也是可以直接打开浊域封印,借此恢复修为,可谁知道这浊域打开了,是给谁提供助力呢?何况上次他为了救唐比辰,不过打开了一瞬,就在北斗印外形成了裂痕,让石方巳趁虚而入。叫他如何敢再轻易打开。

“怎能一样?大哥你可是不距道的上宾,至于我嘛?我看你也不过拿我当个好用的侍从而已。”

石方巳急道:“我怎么会拿你当个侍从?”

周行挑眉看向石方巳,质问道:“不是侍从,你又何必事事对我设防?”

石方巳脸色白了一白:“式溪,我不是要对你设防......”

“不是对我设防?”周行打断他,连连质问,“那为何每次风不休送来那药丸,你从来都不叫我过手,一口就吞了?那药丸到底有什么秘密?你究竟怕我知道什么?”

“不过是一颗药而已,能有什么秘密。”石方巳欲盖弥彰地避开了周行的目光。

“好一个不过是一颗药而已,”周行看出石方巳的心虚,面上怒色更甚,“行,那就不提这药,单说八核的事,你既然早就知道八核的位置,为何这几年从来不肯主动告诉我?不距道如此待你,你竟还要给他们尽忠吗?”

石方巳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式溪,我不是对不距道尽忠,此事,我实在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周行冷着脸问他。

“式溪,你别逼我了,好吗?”石方巳面色哀哀。

“大哥,有时候我觉得风不休知道的都比我多。”见逼问无果,周行终是显得有些气馁,他颓然地往下一滑,就势躺了下去。

“式溪,对不住。有些事情,我暂时还不能讲,”石方巳伸手拉住周行的手,“等咱们出去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周行由他拉着,转头自下而上,看住石方巳的眼睛:“出去?我怎么觉得,你对眼下的状况好像很满意,根本不想离开这里。”

石方巳脸色一僵。

周行不待他说什么,就举起那只被黑雾拴住的手,在石方巳眼前晃了晃:“在这里,你是主,我是奴,咱们俩又被这东西连着。我就是再生气,不也得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伺候你吗?”

“式溪,你别说这戳心窝子的话,我......我......”石方巳磕巴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周行说的话,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事实。

石方巳自己都很庆幸,眼下这种情况,周行无法撇开他。不然就凭借着药丸同八核的事情,周行肯定又会赌气,把自己丢给石初程,不肯见自己了。

他无法解释,便干脆不解释了,他缓缓俯下身体,伸手去抱周行,心底里却多少有些忐忑,生怕周行会一把将自己推开。

然而周行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静静躺着,随他抱去。

石方巳略有些惊喜,他宝贝似的把周行抱住,抬起头来:“式溪,你肯让我抱了?”

“抱吧,抱吧,我一个受制于人的奴隶,还能反抗不成?”周行哼哼了一声。

石方巳往上蹭蹭,把头往周行的脖颈间埋去,呢喃着叫唤着对方的名字:“式溪......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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