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啊?”张嫕发现他们处于一片混沌中,他们不在天上,不在地上,他们悬浮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正满怀的不高兴,被小嘉宜付一声笑打没了气氛,好奇地问。
“隅中时,草蛇无可匿哟……”邱嘉宜拍手道,她前一句是在回答张嫕,后一句却是在问蜘蛛女,“时空的扰乱者,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她也不等人反应过来,从羊驼身上跳下一个筋斗翻到蜘蛛女的眼前,变成正常女子的身高,她身上的衣裙在身上飘舞,脸上挂有纯真的笑容笑嘻嘻地打量她,“为什么要扮做这付模样呢?我险些给你骗了。”
“我警告你哦……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很凶的……”蜘蛛女见邱嘉宜靠近自己习惯性地朝后挪了挪。
“你这样就很没有意思了嘛……大费周章搞这一套,不光别人看得累,我们也很累。泗水河神?”邱嘉宜手里不知何时变出一把水枪,滋得她一脸都是水。
之前的幻象不见了,一旁人站在一条河水旁。
陆昌望了望那条河流,禁不住“咦”了一声后疑问:“这不是泗水吗?”
“唉?真无聊……”大约是邱嘉宜的法术起了作用,蜘蛛女咂嘴几声“嘭”得一声变回了原型,一名不高不矮的中年男子上身穿着花格子衬衫、下穿军绿色工装五分短裤,脚撒人字拖,他留着莫西干发型的脑门上四面寸发不生……一撮长发温暖又稳妥地紧贴头皮,恰到好处地盖住头顶。他并不胖,浑厚而又健美的胸膛挤在衬衫里,勒出几道沟。从梨形的上臂和大腿上板结的肌肉看得出是个练家子,他做出很冷的样子抱胸瞪视大家,眼底无处可匿的诙谐冲淡了他努力克制出来的冷,对于此前的恶作剧并没有抱歉。
没事健美且有诸上特征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马莹莹未来的亲爹。马莹莹不清楚自己的老爹怎么也穿越了?又正正好就掉落到自己处所的时代……更令这位做女儿惊异的是她这个未来世界的老爹能变作蜘蛛精来扰乱他们……他不是人类?小嘉宜口里的“泗水河神”,又是怎么来的?
“老爹!你这么跑到古代来了?”马莹莹带着疑问冲到花格衫男子前问。
男子见到马莹莹,努力保持的冷系态度立马解冻:“女儿啊!我是不放心你才来的。你走的这段时间,你妈心情不好,和我吵了几次架,以为是我弄丢的。老师也给了我好几次电话,说你旷课,再不上课要开除你,我心急啊……”
“泗水河神?”陆昌听到邱嘉宜的诉说,闪出人群,往男子处走了过来。那名少女说的没有错,这名男子和泗水河神霜奇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长脸,他的这张长脸和烧饼店卖的咸烧饼毫无差别,一个字:长。因为这张长脸常常令陆昌忽略他脸上其他部位。男子身上散发的龙之气令陆昌认定该男子确实是泗水河神霜奇,也只有龙族才会生有龙之气。
“哼!我女儿失踪果然跟你这小子有关……你老是缠着我女儿做什么?还是为了你什么破烂宝珠?”泗水河神看着有四五十岁左右,平滑的肌肤倒是为他的青春助威不少。
没有等陆昌开口,泗水河神霜奇又说:“几百年前我的女儿失踪,我到处寻找她无果。后来我终于找打了她……她落在沼泽地……对于过去她已经毫无记忆……她从神化为妖怪在那片土地徜徉诱捕活人为食,是我这位老父亲请我的好友风神飞廉四处旅行时帮忙留意。在虚茫的大沼泽地找到了她……”
霜奇说到痛处,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马莹莹有些疑惑不解地指着自己反问:“说的是我啊?”
“我的孩子啊……你被这家伙害得这么惨,还在这干什么,快跟我回家去!”霜奇听到马莹莹的问话,眼睛喷泪喷得更厉害,他几乎一把掐住马莹莹的胳膊“啊、啊”了几声,哆嗦着嘴唇说不下去话。
张嫕歪着脑袋,一付不为所动的样子,她的神情完全游离在泗水河神的悲痛之外,很不要命地插上几刀:“你变成蜘蛛女干什么?又酸绉绉地说盐水女神和廪君的故事。你既然不是盐水女神的婢女又绕了那么多圈子,又是风又是雪的……有话不能直说嘛?还弄出大蜘蛛网吓人……浪费精力……”
好在泗水河神并不生气:“帝女你不明白我的用心,你们女娃子看见长得好看的,就忘记了世间险恶。我要用廪君的事迹告诉她,不要为了男人犯傻,尤其是好看的、嘴上抹了蜜的男人……他们有求于你时,左一句夸右一句捧,把你的魂勾走了……哼哼……”
“伯父,你也是男的……”陆昌“善意地提醒说。霜奇的话明显犯下众怒,但是碍于神仙身份,敖掔和巫毅装作没有听见。爱打斗的危崖与情爱绝缘,自然与泗河河神说的负心汉无关。
“你没有和我说话的资格。”霜奇见到陆昌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我祈求上天饶恕我的女儿,还给她一付血肉之躯,现在又怎么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要怪也要怪那群乌鸦,它们是罪魁祸首。伯父大人,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找出这些乌鸦,将它们碎尸万段。”为了不被未来岳父继续嫌恶,陆昌连忙表明心志。
“我怎么变成人的?”马莹莹指了指自己问。
“你母亲将你缝进肚子里孕育了你一百二十年,你才拥有如今的样貌……你老爹的心也冷了,从此放弃神的身份藏匿在人类世界里。”霜奇想起往事又抹着眼眶说。
“这里的泗水河神呢?”敖掔终于冒头,问了一句。
“南海大太子殿下,我已经和他通过气,让他不要来见你们,因为在你们中间混有一个危险份子。”他冷哼一声。
泗水河神又对马莹莹说:“女儿啊,这里不能待,快随我回家吧。”
“我还要随大家一道探险。”
“有什么好探的?没有目标地乱跑。”
正当父女两人一唱一和时,河岸袭来一阵狂风,狂风来得不明不白,将树木吹得东倒西歪。
“有妖怪!”张嫕手拎大刀朝狂风袭来的发源地狂奔。那股狂风从天上一轮昏白的太阳处一路狂飙,所到之处树木连根拔起。
张嫕踏着白云迅速地飞近太阳,昏白的太阳旁生出一团细黑的蚊虫,蚊虫黏在太阳的身上,舔舐太阳身上的火光。它们每舔一口火光,蚊虫便会翻倍增长。
张嫕想靠近太阳,无奈太阳过于炽热,她手里的大刀被烫成了火红色、金色,热气从刀尖传递到刀柄,热得手心发烫。张嫕咬咬牙忍住了,此时敖掔飞了过来,他见张嫕的神情,要拾起她拿刀的手……
“别碰,很疼。”张嫕说。
“太阳之火难灭。除非后羿再世,将太阳射下。”敖掔停顿了一下说。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虫子?”马莹莹望住黑虫密布的太阳问,“我们要怎么办?”
“哼,天空连着大地之时,混沌不知日月星辰、山河湖海。太古之时,十日为恶,后羿射日,十只三足金乌除去九只方才宁日。”巫毅望着天空叹道,“然而后羿却被自己的徒弟逢蒙所杀,所以才有郦姬……”
“用郦姬之血除厄?”马莹莹接过话说。
“你们是在打我的主意呀?”邱嘉宜托住下巴若有所思说。
“啊……我忘记了你是郦姬的后人……”马莹莹见邱嘉宜话中带话,要驱逐她的疑心,“嘉宜,我们从没有想过利用你,我们中每一个神祗都遭遇过各种过去,被贬、被罚,同病相怜的我们因为种种机缘聚在一起,现在我们都是共患难的朋友……”
“朋友?”邱嘉宜抬头望了一下大家说,“我似乎遗忘掉什么是朋友……”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自己的过去,似乎往事在她的脑海中并没有激起水花……
“不过,我很愿意再次尝试一下。”对于新生邱嘉宜充满了向往,她不愿意再像以往一样孤独地一个人守在永久的黑暗中。她手托上天,只见夜半镜、鸡鸣镜、平旦镜、日出镜、食时镜、隅中镜、日中镜、日昳镜、晡时镜、日入镜、黄昏镜、人定镜十二面镜子在她的手中晃过,十二面镜子何为一体。
镜子中浮动一片光亮一棵参天大树从光亮中探出,邱嘉宜咬破自己的手指,血气从她的手头窜出飞向大树,树上霎时开出了一片红花。红色兼有粉色、白色的五色碧桃树花骨朵满树递放,血气绕着花骨朵一周,引得花头随着血气摆动……花英随风舞摆散在空中,附在血气上,变成一条花龙张嘴逼向被黑虫包围的太阳,花龙的身上跳下没有五官的小人,它们摇摇摆摆结队走进太阳,逮住太阳上的黑虫大口大口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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