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储走后,姚淮重新躺在了床榻上,疲惫困倦侵袭着他的身体,勉强残存的意识很快湮灭。
还好,是他自己将衣服脱下来的。
浑浑噩噩之间,姚淮听到身下的床榻发出了极为脆弱的呻.吟声,仿佛承受了不应该承受的重量一般。
但这本不应该,他先前看过床榻,就算是两三个成年男子一同压上来,这床榻仍旧能承受的住。
眼下,床榻却在不断的发出令人牙床发酸的尖锐的声响,似乎下一瞬就会因承受不住重量,而被压碎在地。
姚淮想要起身看看,但他动不了,四肢好似粘在了床榻上一般,无论他如何用力,明明能够感知到手臂的存在,却无法挪动半分。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是他的身体与床板黏连到了一起,而是有什么东西攀附在了他的身上。
屋内的烛光在阴寒的风中猝灭。
姚淮只是略微抬起一点点脖子,看到黑暗中,除了他的影子,有另外一个东西以扭曲的姿态挪动的缓慢爬上了床榻。
“它”每动一下,床榻就会发出无助的身影声。
冰冷又粘稠的触感在他的脚踝处晕染开,他除了看着那东西一点点的靠近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张开嘴,声音出不去,但阴寒又带着些许怪异气味的风一直在向内灌去,就如同……如同有什么东西在与他嘴对嘴,接吻一般。
姚淮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急忙咬住下唇,可巨大的恐惧感还是让他想要尖叫出声。
黏腻的触感缠绕上他的四肢,并且慢慢挪动到了胸口处。
这是一团不成型的肉块,靠着些许的筋条与血管拼接在一起,“它”竖直起来时,软绵的烂肉还在一点点的向下滑动。
——小淮
——喜欢你
在姚淮惊恐的注视下,那团仿佛强行揉搓在一起的烂肉停在他的腰间,缓缓地晃动身体。
呼吸沉重又急促,仅仅是听到这样的呼吸声,都能感受得到那呼出来的气体是多么的滚烫。
起初,姚淮以为这是他自己在极度惊恐下的呼吸声,可渐渐他发现有些不对劲,即便他屏住呼吸,肺部因为缺氧而变得如同被火灼烧一般,可那道湿热低沉的呼吸声依旧存在。
他缓慢移动视线,最后看向在扭动着身体的肉块。
床榻发出的刺耳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就随着肉块的摆动。
一抹恶心感如同被拍卷上岸的浪花,一下子涌到他的嗓子眼。
可是他除了发出两下“呜呜”声外什么都做不了。
烂肉可以很轻易的覆盖上他的肌肤,应该有什么更为细小的东西藏在了烂肉里,否则他就不会感觉到好似有无数张嘴一直在吮吸他的肌肤,一点点啃咬着他的肌肤纹理,想要将他彻底占为己有。
一直回荡在耳边的尖锐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床榻发出的,而是他身上的这个扭曲的肉块。
肉块在他身上扭动着,像是低贱到极致,发出情致到了极点,才会拥有的声音。
肉块根本不是在随意的扭动,而是模仿在与他……
意识到这点的姚淮又开始挣扎,可是他的身体太沉了,四肢被烂肉紧紧的抱住,挪动不了分毫。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门外的人,肉块的声音那么大,总会有人听得到,这样诡谲暧昧谄媚的声音,总会让人起疑心的。
姚淮往门口看了没有两眼,就听到管家被吓坏了的声音。
“家主,你的手?”
“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折断成这幅样子?”
管家喘着粗气,每个字他都咬得极为的重,“我,我去找大夫。”
“管家!”
万俟储的声音听上去还镇定一下,但要比方才严厉上许多,似乎是要制止住管家。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管家凄惨悲凉的叫声传遍了整个庭院。
姚淮隐约看到门框上映出一道身影,下意识的抬起脖子,想要凑得更近一点,到那时下一秒他的脸就没入了充满甜腥味的烂肉里。
软绵的烂肉挤撑着他的唇瓣,一点一点用力的往里面钻去,即便他紧咬牙关,这些烂肉还是黏在他的嘴皮上方。
“姚淮,你还好吗?”
万俟储的声音里虽没有太过慌乱,但还是失去了些许的镇定自若。
姚淮瞪大眼睛,微微摇了摇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身上的肉块的“呻.吟”声却越来越大,大到他觉得门外的万俟储应该是听到了。
“姚淮……”
原本要推开门的手在空气顿了一下,阴冷黏腻的声音扒着门缝挤了出来。
落在万俟储的耳中变成了尖细的鬼叫声,震得他往后倒退了两步,发麻的耳朵隐约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他目光凝重的看向那扇紧闭的门。
那东西不高兴了,他的靠近而打扰了“它”正在做的事情。
其实不仅仅是因为万俟储的靠近,还因为从方才开始,姚淮就将注意力放到了门外。
烂肉找到了姚淮的舌头,游动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包裹了上去,将味蕾覆盖住,又永远不知满足的吞咽着姚淮的津液。
“不要……”
“不要……”
姚淮感觉自己身体内的空气也一并被剥夺走了,反上来的酸水好像也被一并吞噬掉了。
疲惫不堪的身体因为经受不了身体与心理上的折磨,就像是被扔入了沼泽地里,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姚淮从床榻上睁开眼睛时,外面天已经亮了,但屋内似乎隔绝于世一般,依旧黑沉沉的。
他的身体就像是被重物压过一样,不仅软绵绵的,还用不上一点力气。
姚淮勉强托着身体走下了床榻,推开门,却见和昨夜相比,死寂了许多的庭院。
他在这里站了许久,才有下人注意到他,在离他还有好一段时便停下了脚步。
“姚,姚公子。”
姚淮看了过去,“你们家主呢?”
方才只是畏惧不敢上前的下人,在听到他说起万俟储后,顿时脸色铁青,既像是在白日里撞见了鬼,又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唇角泌出了白沫。
“家主,家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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