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们从城主府拿的东西。”
哦,字画玉石啊,那可以,赤蛇松了口气,反正就是顺手卷来的东西。
说干就干,夏乙跑到僻静处装扮一番,推着个木架子就出来了。
架子上摆着一幅幅精美的字画和上乘的玉饰玉石。
还没等她吆喝,背后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就跑过来,语气凶恶的道:“去去去,别挡着我家铺子,什么阿猫阿狗拿着假冒伪劣的东西就出来骗人了,摆到我百龄堂面前,我们掌柜的可不能让你坏了我们铺子的风水。”
夏乙回头一看,身后的铺子上书“百龄堂”,里头有不少人再观望,定睛一看,好家伙,这竟然是个卖玉石的铺子。
……
真是铁锅遇到钢扫把,碰上对头了。
“不是,我不在你家铺子跟前摆可以,但你凭什么说我的东西是假冒伪劣的,这不是平白无故的污蔑嘛。”周边已经围了一群人了,让他们信了,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那小厮也是个头铁的,一口咬定:“你的这些破烂东西一看就是假的,我们玉石铺子开了多少年了,一眼就能分辨。”
看他自信且傲慢的模样,夏乙差点气了个倒仰,要不是这些东西是从城主府里搜刮的,她都要怀疑他说的是真的了。
而且一群人跑来看热闹,这些人信了,她名声可就坏了,谁还买她东西,怎么赚钱赎人呢?
“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长了这样一张破嘴,你说我买的东西是假的,你有什么证据?”
“姑娘,你可别和他争,百龄堂是我们这儿最大的玉石铺子,他们掌眼的玉器不过千也过百了,眼睛利着呢。”
“就是,别看吴胥是个伙计,在百龄堂干了些年头了,耳濡目染的,辨认真假那是轻而易举。”
“对啊对啊。”
周边人群附和,果然,吃瓜看戏是人类最大的天性。
听闻这些话,那个叫吴胥的伙计头昂的更高了,仿佛那百龄堂是他开的般。
“这位兄台,可是经常把玩购置玉器?”夏乙没管旁人,而是对着一个穿着富贵且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目光和注意力只放在她架子里摆的玉器上的男子道。
闻言,那人愣了愣,进而有礼的抱拳道:“姑娘怎知?在下易珏,喜好玉器多年,俗话说:乾坤有精物,至宝无文章。所以在下更喜欢这种灵性未经雕琢的璞玉。”
“那你觉得,我这玉?是真是假?”
易珏闻言,道了声:“失礼,可否容我细细一观?”
“请便。”
易珏拿起一块仔细摩挲打量,半晌道:“此玉虽未经雕琢,但颜色晶莹剔透,温润淡雅,质地致密细润,坚韧无比,,仿佛整块玉里都浸着水一样,水润且有光泽,乃极品。”
话音刚落,一语激起万层浪,不止那吴胥脸色难看,众人也议论纷纷。
吴胥忍不住大声道:“不可能,易公子您可别被这女子骗了。”
易珏淡淡一笑,将璞玉递给吴胥,示意他仔细看。
吴胥入手便脸色微沉,打量一番后,脸色更是难看三分,他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竟然卖的是真货,掌柜的让他驱赶门前的不速之客,他以为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还是个女子,没想到她拿的竟是真品。
一时骑虎难下,不过他嘴硬道:“还要经过我百龄堂……”
“吴胥,给这位姑娘道歉,你太鲁莽了,不管这位姑娘买的东西如何,你也不该出口诋毁。”原来是百龄堂掌柜,不知何时出现在围观人群里,眼见易珏都出面说好,便及时喝止店里的伙计。
易珏是谁?卢城首富家的公子,多年玉器爱好发烧友,他店里大半的玉器都给他买去了,大主顾,既不能得罪他拂了他的面子,也不能给他留下一个百龄堂斤斤计较不容人的印象。
“易公子今日得闲,不若去我百龄堂一观?”这位掌柜的是个人精,前面话里话外挤兑夏乙买的东西不知好坏,这下还想抢她主顾?
听周围人议论,这易珏是个行家还是个有钱公子哥。
诋毁她的东西又来抢她生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夏乙抢先道:“贵地的掌柜伙计连玉石真假都认不清,还空口诋毁别人东西,这样的铺子买的玉器,真的有保障吗?”她轻飘飘的讽刺。
“姑娘慎言,我百龄堂开店百年,从我曾祖父手里流传至今,从未有赝品的传言。”掌柜容德全语气阴沉沉的道,试图威吓震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在他眼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也敢玩玉石?她手里的东西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
“你也说了,是没传出来,有没有那谁知道呢。”夏乙丝毫不惧他的威胁,笑话,打不过无极域的大佬,对上眼前这人,她可是很有信心的,再不济,不还有小赤嘛,到时候关门放蛇吓死他们。
想到这儿,她戳了戳小赤蛇,暗暗告诉他:“把这家掌柜和伙计给我记住了,晚上让你小弟去吓吓他。”赤蛇作为灵物,驱使他的同类是轻而易举。
“掌柜客气,今日我就不去贵堂了。”看他们几番唇枪舌战后,易珏理了理袍子,一派风光霁月的道,至于他要干什么,明眼人都知道。
容德全阴狠的瞥了一眼夏乙,嘴里还是一派正大光明的道:“今日有些误会,那还是改日再请易公子来我百龄堂,最近我淘到了一批新货,静待公子的光临。”
易珏颔首,掌柜的和伙计都走了。
看见了这么一出大戏,吃瓜群众意犹未尽,不过易公子都说这姑娘买的是真品,于是都兴致勃勃的围着架子,想要饱饱眼福,不过泰半都是兜里没几个铜板的小商贩凑凑热闹,夏乙乐的让他们看热闹,人气就是最好的推广啊。
“多谢易公子仗义执言。”夏乙抱拳。
”客气……”
还未等他说完,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痛呼:“嘶~哪来的长虫?快……快请大夫。”
回头一看,是那掌柜的倒地痛叫,离他三步开外一条蛇“唰唰”爬远了。
……
夏乙悄悄问赤蛇:“你干的?”
“有仇当场报,等什么晚上?”赤蛇傲娇道。
干得漂亮!
“可是那个吴胥咋没被咬呢?”
赤蛇:“我忘了……”
……
行吧,“对了,毒不致命吧?”教训可以,闹出人命没必要。
赤蛇翻了个白眼,“我有分寸。”
抬起头来,和易珏面面相觑,两人一愣,又相视一笑。
易珏继续道:“不用客气,本就是实话实说,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额……我叫夏雪。”名字都编仨了,下次再披新马甲,就该叫夏冰雹了。
“还是感谢你的实话实说。”
“夏姑娘客气,不知这块璞玉怎么买的?”他拿起最开始他打量的那块玉。
……
最终,做成生意的,也就一单,易珏买走的一单。
好在这一单就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以三千两的价格成交。
夏乙狂喜,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平时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快乐。
“小赤,话说咱们啥时候再找个冤大头,薅一波羊毛吧。”最好是有荒城城主实力的冤大头,他们的收藏品可太有价值了。
赤蛇“嘶嘶”吐了吐舌头,懒得搭理她,这女人已经被金银蒙蔽了双眼。
夏乙本人对于玉器没有什么概念,对真假的也没有辨别技巧,她全靠一双眼,能看见玉石里盘旋流转的灵气,灵气越丰沛,玉石品质越好。
她打眼一瞧,空间里还有好几块蕴含灵气的极品玉石,遇到识货的,那白花花的银子不手到擒来?
照这样的速度,暴富的日子还会远吗?
“要是赎人,还差两千两。”赤蛇给她泼冷水。
“三千两来的如此容易,两千两还远吗?”夏乙喜滋滋的道。
赤蛇不跟这个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的女人说话了。
他默默修炼,争取在这个灵气贫瘠之地尽快修出人形来,唉,这个家,离了他准得散!
就在夏乙忙着她的赚钱大计的同时,也没忘了调查李娇卿的异常之处,这一下还真让她发现了蛛丝马迹。
而且除了调查李夫人有进展,还有了一个令她头痛的发现。
卢城,似乎也有了修士的踪迹,事情要从那晚说起。
继夏乙尝到卖玉石的甜头后,她有空闲时间就偷摸出府另外找了地方摆摊,不在百龄堂前了,但由于那天百龄堂前发生的事儿,好多人目睹,知道易珏耗资三千两从她手里购置了一块玉石后,对她的信誉深信不疑,至少不会怀疑她卖假货,每天慕名而来很多客人。
尽管有些来捣乱的客人,但都被她武力镇压,她严重怀疑,这些人就是百龄堂派来的黑子,可惜手段不值一提,也就是找几个壮汉来找茬,或者雇一辆失控的马车想要毁她的玉石,都是小意思。
自她一脚踢飞三个壮汉,单手镇住发狂的疯马后,她的威名也传遍了卢城大街小巷。
都知道东街有个卖玉石的女子,不但卖的东西顶呱呱,还是个力大无穷不好惹的玉石西施。
这名头全是看在她身手了得的面子上得来的,毕竟,大街小巷的商贩商人生怕这传言不好,那女子把他们一脚一个踹飞了。
她一脚踢飞三个壮汉的画面给卢城在场人民脑海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每天都有人跑到她摊子来观瞻这个传说中的奇女子。
奈何,人气是有,卖出去的东西不多,都是些凑热闹的。
几天过去,也就卖出去一些字画,小毛毛雨,比不上一次性来两三千的快乐,果然,开头期望值拉的太满,对后头的落差就有些失落。
夏乙便重操旧业,晚上也出去当神棍,毕竟以后的日子长着,除了赎别人还得赎自己,她打听过了,在卢城买房子也得好几百两。
现在当事人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没有在走之前把玄天宗的炼器房带着。
想到玄天宗,就想到无幽、想到徐长生、徐裕……还有她新认识的路氏姐妹,人际关系很简单,说不上难忘,可心里还是闷闷的。
她从来都是个念旧的人,喜欢稳定的生活,喜欢稳定的关系,不定时的变动和改变都让她心存戚惶,可是没办法,生活中有遇见就有分离,漫漫长路,多的路都是自己一个人走的。
可惜,都没好好告个别,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无幽了,她被绑走时,有人为她担忧过吗?
夏乙自嘲一笑,看来是没有,距她离开荒城,也有月余的时间,没见有谁来找她的。
呼……罢了,不过萍水相逢,便有缘再见,她刻意不让自己想起某些事某些人,而且她现在有了小赤蛇,也不算孤单。
专注当前,看看什么时候才能搞到大钱,没错,她就是这么咸鱼且俗。
晚上接活,还能顺便观察一下这个李夫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果她是被迫或者碍于钱财困难才沦落风尘,看在李郢的份上,她得施个援手,唉,处处需要钱。
不过据她观察,这李夫人很是乐在其中,晚上和平日里端庄大方的模样大不相同。
简直中蛊般,她曾经怀疑这个是不是李娇卿那卧病在床不能出门的姐姐,还跑到慧心苑打探过李娇莲的状况,奈何李娇莲真的只是一个卧病在床类似植物人状态的活死人!
而且她的长相……完全不像妹妹般明艳,甚至称的上“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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