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身——额,一身大黑袍子也不像好人,难怪她想多……是她不该以貌取人了,夏乙认错。
害!
要说他长得吧,确实俊逸非常,但脸部线条冷硬,一双清冷的眼眸自带威严,一看就是生活中非常严肃的人。
要是挂上一脸浅笑,指定是要迷倒万千少女的,但在他偏偏一脸清冷,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都怀疑他脸上会下冰渣子。
气质太过冷硬,过于莫测,有几分亦正亦邪的感觉,说他能拿剑拯救天下苍生,也不是不可,但如果假设他是深藏不露,高深莫测的神秘大反派,要颠覆世界的那种,也不令人意外。
太过神秘莫测,看不透,这是夏乙对他最直观的映像。
到底是在玄天宗的地界,想来不该是坏人吧,夏乙放下顾虑,有药上也挺好,脑壳都疼得麻木了。
不过,药在哪儿呢?难道上药前带她来水潭前洗洗脑瓜子的伤口?
这——虽然水看着挺清澈,但夏乙是内心是拒绝的。
水里细菌微生物也很多……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就见他单手一挥,一道无形的气流从掌心飞出,气流碰到水帘的时候一阵波纹散开,前一刻还在哗哗流水的一片瀑布,忽然凝固一般,变成一片静态的白,水的流势没有了,连水流冲击石头的声音都消失了。
夏乙睁大眼睛,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做了一个合格的土包子。
无幽做完这步骤,丢下一句“跟上”便大步踏入水潭。
“欸?你小心点……”还没等她回过神,他就渐行渐远。
就见那碧绿的潭水还是碧绿清澈的,但无幽踏上去却像走在实地,竟然没有一头栽下去?
夏乙把“…………水很深”这句话憋回去了。
她又一次深刻认识到了这是个“一切皆有可能”的修仙世界,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大惊小怪了。
渡过绿潭,进入白瀑布后面,却是别有洞天。
这里是一个很开阔的空间,大小完全不输玄天宗御风堂大厅了,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抬头看不见天,但是四周摆放着无数颗夜明珠,所以一点都不阴暗,反而亮如白昼。
地板用青砖铺就,墙壁不知用什么造成,是通体黝黑的,四周景象和夜明珠的光亮交相辉映,明亮却也显得更加清冷幽寂。
夏乙略微抬头,发现璧顶很高,她仔细打量,发现璧顶却呈现莹白光泽,其上居然能看到隐隐水流,漱漱流动,却不闻水声,而且璧顶颜色在不断变幻!
这个空间整体呈现是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透过摆放在右手边的架子,隐约能看到后面好像还有门。
地方大而空旷,即便耸立着九根很高很粗的柱子,剩余空间也能容纳几十人。
占地面积自不必说,就说装修,搁现代,那都是非常豪华的装修了,不过抛却这硬装看软装,夏乙还是非常无语的。
为什么呢?
因为这偌大的空间内,在正对面摆着豪华坐塌,右手边靠墙处立了一处巨大的架子,上面摆满了长剑,以及左手边摆放了一整排的壁橱,里面摆放了一些夏乙不认识的东西。
除此之外,竟然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了。
连个茶桌都没有!
虽然有夜明珠不是黑乎乎的,但没有窗户,无端令人压抑。
看起来就非常冷冰冰无人情味了,住这样的地方久了,好端端的人都得成变态了。
尤其整体色调偏暗,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难怪这位大兄弟一脸无欲无求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生活气息。
就这地儿,住久了她也得无欲无求一步登仙了。
乍一进来这么个清幽空旷的地界时,夏乙还有点忐忑,怎么就跟着陌生人回家了?
莫非真的被美色所迷?她摸着下巴思索: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她的第六感可以说是很灵验的,这位兄台给她的感觉就是神秘莫测,但并没恶意,就断崖上救他都用绿藤把她吊上来的行为,杀她,他大概都懒得动手。
好在进了门,玄幽虽然一言未发,但从他取药的动作上夏乙还是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玄幽给她脑瓜子上的药便从左手边壁橱里拿出来的。
就是这男人动作实在粗暴,知道的是给她上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她开瓢呢。
那个疼!
比磕到石壁上还疼,她连忙痛呼:“嘶——劳驾您轻点?要不我自己来?”
闻言,头上动作一顿,玄幽瞥她一眼,便把药瓶往她手里一塞。
……
不是,她就是让他小心点这意思听不出来?这怎么真就撂挑子不干了?脾气这么大?
伤在后脑勺,她自己来还真有点困难。
夏乙不知道,无幽今天把她带回玄天镜,还给她药那简直都是开天辟地破天荒的头一遭,要不是有那么几分好奇她一个无修为的人却闯进了结界,就算她掉下断崖无幽也不见得能搭手,从他随意扯根藤蔓把她吊上去就能看出他的嫌弃了。
当然,就这点好奇是不足以让他出手的,最关键的一点是,无幽似乎在她掉下断崖那一瞬,从她身上感应到了一丝丝的空间之力……
方才无幽再次用神识扫遍她周身时,却什么都没发现了。
不过他倒是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想必这里是她入门五年却毫无建树的原因?
可这样的人又如何能留在玄天宗?
无幽皱眉沉思。
夏乙想着从内袍上撕下一块布,擦擦血,血其实已经凝固止住,艰难的上了药后,她寻思包一下?
尴尬的是,她脸都憋红了,也没从内袍上撕下哪怕一根布条……
电视剧误我!
抬头一看,某人眸色淡淡,但她从中嗅到了一丝丝无奈和恍然……
仿佛在说,脑瓜子果然伤的很重都想把药上到身子上去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夏乙讪讪,松开爪子抚平衣服褶子道:“衣服……质量挺好哈……”
低头转念一想,算了,袍子上保不齐有细菌感染啥的,就这简陋的条件,她总不能强求他给她找个棉球酒精碘伏消毒吧。
生活不易,夏乙叹气,凑合过呗,还能离……开咋滴?
她主要就是想着脑袋上包个白布条也实在太沙雕,有损她的形象。
别人家都是伤在额头,那绑一个白布条,多楚楚可怜弱不禁风,她伤在后脑勺,包一块布,那就是坐月子的小媳妇儿。
而且这屋里冷嗖的,不用看她脸蛋子都是冻红的,就这?包个布巾再配合着两个红扑扑的脸蛋子,别提多喜感了。
“玄幽……大哥,多谢你的药了,别说还真挺有用,刚上完就不怎么疼了呢。”她朝他呲牙一笑。
玄幽没答言,径自走向坐塌,落下一句话:“顺着来路离开即可。”他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再次破开结界回到玄天宗前方。
语气相当平静,无波无澜,也是相当的冷漠无情了。
“大哥,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算半个朋友吧?我以后能不能常来找你……玩啊?”夏乙忽然想到自己毫无根基,却要看徐裕师兄给她找的入门秘籍,顿时有点头痛。
看到之前玄幽露了好几手,她还是挺震撼的,指点一下她这个小菜鸟那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从他把她在断崖捞上来还带她上药的行为来看,这人属外冷内热的,再一个,这一摔一救已经形成了救命之恩的关系了吧?
嗯,夏乙单方面决定,在这个没有任何熟人的宗门里,施救者和被救者的关系总比宗门里其他的人更加亲近一点了,所以……要不要趁机交个朋友?
玄幽盘膝打坐,仿佛入了定,一言不发。
夏乙有点讪讪,这人属实有点难以接近。
“那我先走了,玄幽,再见。”她定定神,见他还是没答话,有点讪讪的,机械的挥了挥手,转身便走。
“想来便自己进来。”玄幽语气毫无波澜。
内心却暗忖:如若能再次悄无声息破开结界直入后山,那是该好好审视一下这个女人了。
夏乙都走到门口了,忽然身后传来这样句话。
她霍地转头,对上他平静无波的黑眸,咧出一个傻笑:“好嘞。”
等再次穿过瀑布时,夏乙还有些好奇,她抬手挥了几下,水帘波动,却无水珠溅出,衣服也没有湿。
神奇!
渡绿潭时,她还有点不放心,脚尖触了触,是硬实的。
她蹦蹦跳跳步过绿潭,回首望去的刹那,就见白瀑恢复流动,水声淙淙湍急。
沿着来时的路,径直往回走,不消片刻,就看见了熟悉的景物,竹屋,山洞,隐隐见到玄天宗后山弟子走动,夏乙长呼一口气。
今天之行也算有惊无险,来时日过西山,此刻太阳已落。
她丝毫不知,在她踏入玄天宗前殿的时候,隐在她身后的男人眼里闪过不解。
明明只是一个凡人之躯,为何能视结界如无物?来去自如?
无幽顺道检查了一遍后山结界,完好无损!
当她渡过结界时,就如一滴水落入大海并融入其中,虽激起波纹,却不会被排斥,当水滴离开大海,结界恢复如初。
夏乙往悟道峰走去,先回竹墟,路上倒是没有见到那些别有用心的弟子了。
回到竹墟时,她还有些担心,会不会和徐师兄送东西来的时候错过了,她把药瓶搁在桌子上,斜躺在床上休息。
就在她迷迷糊糊睡过去时,听见敲门声:“夏乙师姐?请问你在吗?”声音还挺熟悉。
夏乙爬起身,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小凌。
“嘿,你竟然还有脸来找我,说,是不是你把我进内门的消息传播出去的,你可知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她佯装恼怒的瞪着门口的小凌。
“师姐,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不是好奇就和六锦说了一嘴嘛,谁知道他怎么就说出去了呢,我真没想到会给你带去麻烦。”小凌低头讪讪,前几日的事儿他也听说了。
当时还非常不好意思,他也没有恶意,就是按捺不住一颗八卦的心嘛。
所以后来听说这事落幕,夏乙确实也被收进内门时,他还松了一口气,即便夏乙没有灵力,但进了内门,那所有外门弟子都要喊一声师姐了,至少其他人不敢再轻易再欺负她了,他现在除了羡慕倒没有别的情绪。
听说徐师兄找人给她送东西,他就自告奋勇的来了,主要也是想解释一下,不然心里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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