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半日卸开的,检查好装给,该换的皮带换掉,该紧的螺丝也紧好,一天就过掉了。第二天又花了几个钱,改装了个播种机,就连磙子都连好了,再剩等着下地了。可巧这日心闲无事,忽然记起来车里缺机油的,就又问老婆要了几个钱,意欲到修理铺里买去。听老婆子给他安顿:“机油买上,再顺路看一下,卖化肥的人家多,谁家的化肥和农药地道,价格还合适,早些儿掌握好!眼看这个过了雨水,马上就又惊蛰了,我猜情:积极些的人家,早就地里行动开了!”因乘两个孙娃子不注意,悄悄儿出来了。路上才发现,雪后太阳晒得美,地里的雪花里胡哨,再就剩下痕迹了。
过了汽车站对面的干话台,顺路向西走,就是徐沟镇上修理铺最集中的地方,为因这里地势开阔,便于大小车辆停靠。当他到了解师傅的修理铺门上,就又瞅见镇西的朱有水了。朱有水是个活泼人,人偏瘦,六十过些年纪,头发花白,适中身材,穿着朴素,与人说话时满脸都是笑意。正和解师傅坐在门外头,一人一个小板凳,一边干活一边晒太阳,两个人聊的很投机。一转身瞅见了,郑三是他的老买主。多少个年头了,郑三所在一个队的人,浇的就是朱有水的井里的水。
今个是年后头一次见,郑三迎着朱有水,紧走几步,满脸堆笑,握住他的双手,尽挑好听的话说:“天官赐福!”老板一见,站起来了,笑着给他们两个装烟。朱有水一听,明白话里的意思,不由喜上眉梢,关切地问:“地上看过没有?完全消透,不好还得几天?”郑三笑道:“还嫌早些!打算下,再过几天,大埂子下头也消了,我就给人家耙地去。平时不检查,人就不知道,车里的机油不够了,那天发现了,今个专务过来,老板的铺子里买一桶子。”话音才落,忙忙又问:“我的财神爷,你今个干啥来了?”朱有水说:“财神爷不敢当,说是个苦命生,这还差不多!”郑三一听笑下了,“是我弄错了,你管的是井,按理说是龙王爷!”朱有水勉强一笑,轻轻捣了一拳头,“你再不要胡说了!”郑三听了默默无语,自知再说就没有意思了,听朱有水又说:“想好的今天耙地去,谁能想到车又发不着了。早上把师傅请到家里的,检查了一下,怀疑是我的气门不行了,首先没压缩,因此把缸盖卸下来了,看四配套,还能凑合,现在的重点,就是镶一下气门。”说话间,三个人都把烟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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