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岁数大么小?”郑大听了说:“岁数比我还小。”又说:“肯定是种了烟渣子落下的病。”朱有水说:“不比你小吧?”郑大笑下了,“比我小。早了,那年种下了七八亩地的烟,你思想,那个一天,腰节骨弓上,两口子地里干活,怎么能把人做不成病胎子?长时间弯腰掐烟黄,实际把人的腰就伤下了。虽说收益好,其实是拿命换钱的。现在岁数里一去,转过再拿钱换命,还得遭罪受痛苦。可以说,要是大肚子婆姨中午挖烟头去,肚子里的娃娃都能熏掉。”解老板一听就笑下了,停住手里的活,说:“没那么厉害吧?”听郑大鼻子里一哼,“你以为就那么个!”听话的再一想,说不定有可能,再也不言语了。郑大回忆:“有一年,我种了两亩地,行子中间又种了些菜蔬。干活的就我一个人,晌午吃上些,赶紧又到地里了,一天再不休息,天天弯的腰扳烟头。就那一年,成下腰肌劳损了,得上就各道四处治,死活不见效。一直到了前年,人才给我说的偏方,就算是治好的。要不是种那个鬼东西,也没有这回事。”就又围下看研磨气门的。
解老板没话找话,“听你们说了半天,韦井水也算是个人物。”郑大说:“那个家伙是个胡日鬼,实际以前卖猪肉的时候还可以。”朱有水说:“哎,他要是不胡生枝叶子,踏踏实实把猪肉卖到现在,实话就好了!”因问“啥时候卖过猪肉”?说:“最早的一批猪贩子,生意不是一般的好!”朱有水说完,又望一眼郑大,就像是拿不准,“我记得比梁家娃还要早?”郑大点了一下头,“不知道为啥,后头又不卖了。”朱有水判断:“这山望着那山高!估计是‘饿老鹰谋大事’去了,又承包下生产队的井,顾不住就不卖了。”解老板像是具体到人了:“是不是一个圆模样子的老小伙?”朱有水说:“哎,正就是这个人!”又问:“好像个个儿也不高?”郑大听了一笑,“比你还矮些。”朱有水说的更具体,“白净面皮,没有胡子!”一听对上号了,“对了。老市场里,肉架子上,最早卖肉的时候,我割过这个人的肉。掌握公道的是一个瘦老汉子,是专门儿称斤数、算账的。”郑大又补充,“这个人还养过大汽车。有一次开上,就这里修来了,侄儿子技术不行,开上往地沟上倒,人在边上指挥:‘倒!倒!倒!’就没有注意,边里还站下一个车,拉了一车纸板子。一家伙倒过去,‘咣’一声响,撞到人的车上了,车门子也碰掉了。司机正在饭馆里吃饭,听见撵出来,一看就不饶了,问:谁是车主?韦井水赶紧站到前头说‘是我’。说话的空子,悄悄把侄儿子捣了一下,侄儿子反应过来了,车开上头里走掉,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后在交涉的过程中,一个不注意,也偷偷儿跑掉了。”
解师傅一听,站起来笑下了:“嗯,是个贼打鬼!”话音未落,忽听朱有水叫喊:“研磨机停下不转了!”心思想定下的时间到了,结果细看不对,“哦,才说一脚把插头踢掉了。”原插好,说:“还是不转!”解老板过来一看,“啥呀?开关没有开!”一按,原转开了。朱有水说:“你先看一下,磨了的这个好了没有?”仔细看过,说:好了。后头把缸盖洗净,气门弹簧也装给,抱到他的摩托上。朱有水急了,“我拿回去能装给吗?你得给我装一下去,你得教车动弹。”解老板笑着答应了:“你先走,我把门上的人打发掉,收拾上就过来了。”朱有水这才笑下了,说:“就是,送佛送到西,你给我修好我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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