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停了。

但近在咫尺。

有人在上面，正对着方静上抬的脸。

中间只隔了一层墙板。

她突然觉得，那个‘人’不在楼上，而是在房间里。

【吱！——】

丈夫推开了门。

韩成已经把楼上大多数地方都看过了，每个能藏人的地方都扫了一眼。

没人。

本来也没人，全是凭空臆想。

“你看什么呢？”

方静咽了口吐沫，拉着男人的手：“上面，有人，真的，我听见了。”

“……”

该怎么说呢，这个女人从不神神叨叨，她是个严肃的人。

被她排斥和纠结的事，韩成向来会认真对待。

可，

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韩成想说些安慰妻子的话，但该怎么安慰呢，说这房子里没人，瞧她的脸色已经发白了。

“你不相信我？你听不到么？”

不是听不到，而是空穴来风，这房子就他们一家三口。

哪儿还有其他人。

他不想逼急方静，老婆怀着孕呢。

“那你告诉我，你听到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样的？”

“嗯？”

“别急，慢慢说。”

“先开灯吧。”

她吞了口吐沫，拉扯丈夫。

方静听到的声音，是很清晰、很明显的黏音，是人光着脚在地板上走，脚底板的胶水发出的拖拽声，她非常理智的给丈夫解释着这些。

韩成认真听着，捧着她的双手。

能做的就这些了。

他相信妻子，这么严肃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开这种玩笑。

幻听么？

不会，她从来没有幻听过。

韩成望着吊顶，全然没了睡意。

“韩成，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们回去吧。”

“可是，我不能不找我哥哥的孩子啊，要不这样，你先回去，让女儿跟你一起走。”

“那谁来照顾我们？”

说完，她又收回了自己的话，刚怀孕，肚子还没显出来，现在回去也能自理。

女儿也需要上学。

“明天你送我们回家。”

“行，早点睡吧。”

灯，就别关了，一关灯，那声音就来。

夫妻俩躺在床上，一个比一个精神，盯着这个房子。

盯着吊顶。

“韩成，你去把女儿抱过来。”

“小雅？”

“快去。”

……

女儿房间的门关着。

而且锁着。

“唔？”

这孩子，怎么还会锁门了。

“童童哥哥，你不下来么？”

“唉……为什么要在那里啊？”

“那你教我画画好吗？”

“你太高了，我上不去。”

谁？！

童童？

怎么个情况，女儿在跟谁说话，童童会在里面？

“哥哥，我想跟你一起玩。”

小雅的声音很稚嫩，但她说话从来也没这么流畅过。

她连续说话，就会结巴，5岁的孩子该这样，现在不同，她的每个吐字都很清晰。

“小雅？”

“小雅！——开门！”

屋内的声音听了，接着，门把手开始转动。

很吃力。

是闺女，她不会转这个。

韩成：“小雅！下点力气转！让爸爸进去！”

“爸爸，我……嗯……我……唔……我不会转，爸爸，你能帮帮我么？”

怎么好好的，锁起来了。

房间内，妻子传出话音：“怎么了？”

韩成焦急的回应：“这边房门钥匙呢？！”

“在柜子上，客厅的柜子上。”

“哦！看到了。”

“怎么了？！”

方静慌了。

“房间里……没事没事。”

小雅的房间里，女孩还在跟谁说话：

“哥哥，我爸爸要进来了，你要先躲起来么。”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