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沙是趁着乔忌被不死族长老们堵在祭血坛时偷偷跑来冥石大厦的,他避开了守卫,爬了二十层,来到了囚禁莫归一的房间。
独居了几个月的莫归一,为了方便通常只在身上套一件乔忌的白衬衣,衬衣长至大腿根,裸露的两条白皙修长的腿上,布满了浅粉色的咬痕。
尘沙闯进来时,莫归一正抱着膝盖坐在阳台的高凳上,她回过头面露疑惑,漆黑的长发从肩上滑落,发尾扫在了那两条粗壮冰冷的铁链上。
尘沙盯着那拴住莫归一脚踝的黑色镣铐,心疼不已,他大步冲到了莫归一面前,半蹲了下去握着她的手说道:“归一!快逃!乔忌他会杀了你的!”
莫归一不解,歪了歪头等待着尘沙的解释。
“归一,”尘沙握住了莫归一的脚踝,想扯掉她脚上的镣铐,却完全扯不掉,他沮丧又自责地说道:“我真没用,每次都帮不了你!每次!”
“尘沙,”莫归一捧起了尘沙的脸,抚摸着他眉间的褶皱,笑道:“没事,我现在过得还挺好,你刚才说乔忌会杀我?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舍得杀我?”
莫归一回忆起乔忌在自己身上时的贪婪,脸颊泛起红晕。
“归一!”莫归一陶醉的模样让尘沙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将这些天听到的都说了出来:“你知道不死族的献祭吗?不死族的献祭是......”
莫归一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脸色越来越阴沉。
“乔忌就差献祭爱人了,只要献祭了你,他就能真正的不老不死!归一,他养着你供着你!又不准你出门,这目的还不明显吗?归一,快逃吧,我们快逃吧!昨天他被长老们催着献祭你,我在祭血坛外亲耳听见他答应了!他说要等到时机成熟!”
听完尘沙的话,莫归一脑袋一阵眩晕,心中抽痛不已,她站起身,眼眶发红地拽住了尘沙的手腕,说道:“我们都没有办法解开这镣铐,我们没法逃走,但是你刚才说献祭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莫归一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说献祭就是死斗,谁活下来谁就赢了,他不一定会赢,我不一定会死!我不等时机成熟,我现在就能杀了他!”
莫归一受够了这一世又一世没完没了的悲剧,她原以为这一世会顺利度过,却没想到还是掉进了命运的陷阱,所以她想抗争,想拿到主动权,她不想傻乎乎地死在乔忌手下,成为他晋升的垫脚石!
在她斗志满满的时候,听到了背后冰冷的声音:“你想杀谁?”她心一沉,僵硬地转过了身来。
乔忌正站在门口的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能看到他那冷若冰霜的眼眸里反射出的寒光。
莫归一一声苦笑,心中感叹这命运真的是不给自己半点机会,她推开了尘沙,准备独自迎上这一世的终结,凄惨笑道:“想杀你啊!”
乔忌僵在了门口。
他是在手下发现尘沙接近冥石大厦时才赶过来的,并没有听清两人前一段的对话,只听到了莫归一说要在献祭的时候杀了他。
起先,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得到莫归一确切的回答后,他的理智迅速崩溃,愤恨涌上心头,他瞬间来到莫归一的身前,掐住了她的脖子,声音越来越冷,越来越愤怒:“为什么要杀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跟那些虚伪贪婪的人一样,摆出一副喜欢我的样子,到头来还是想杀了我?!”
他的手很重,掐得莫归一脸色发青,完全说不出话来。
“归一!”尘沙大喊一声,拎起一旁的椅子朝着乔忌砸了过去。
乔忌迅速转头,充满恨意的目光射在了尘沙身上,来自不死族巅峰的血源之力喷涌而出,瞬间凝固了尘沙浑身的血液!尘沙僵在了原地,椅子还被他举在头顶,脸上却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莫归一瞳孔猛缩,想到了乔忌斩杀怪兽的画面,她掐住了乔忌的手臂,眼泪夺眶而出,挣扎着说道:“不要,不要杀他......”
时间凝固了几秒,在莫归一以为乔忌会收手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噗的一声闷响。前一秒还活生生的尘沙,就在一瞬间,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软成了一滩血肉。
莫归一僵住了,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抓住乔忌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他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哭?原本我留着他的命也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是为了你,你却想杀我,是他挑拨的,所以他该死......”
尘沙那辨不出五官和四肢的尸体下,鲜血还在不停地涌出,恐惧和痛苦弥漫了莫归一全身,侵袭了她的大脑,让她双眼发晕,让她耳边乔忌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
再次醒来时,清晰的记忆和铺天盖地的疼痛瞬间填补了莫归一的大脑,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挥出拳头砸向几步远处的乔忌,却发现完全无法靠近,手腕处被勒得生疼。她这时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铁链锁住了。
眼前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只有几盏萤石灯在散发着惨淡的白光,莫归一被锁在一张冰冷坚硬的黑石床上,活动范围不超过两米。乔忌仿佛一个死人一般坐在离床不远处,双手交握,目光如同另一条铁链,锁在了莫归一身上。
“我没打算献祭你。”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从来都没打算献祭过你,是尘沙给你说了什么吧?关你在房里就是怕你听到外界的这些流言蜚语产生误会,你是我难得的乐趣,是我此生遇到的至宝,我本想和你度过这漫长枯燥的一生的,”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信了他,就那么坚定地,想要杀死我呢?”
他低下头,紧紧握住扶手的手上捏出了青筋,几滴热泪在他颤抖的呼吸下滚落,却丝毫没有撼动莫归一充满恨意的心。他深吸口气,抬起充盈着复杂情绪的通红的眼眸,哀求道:“收回好吗?收回你那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想法,我们还能在一起。”
“不可能!”莫归一哭着吼道:“尘沙已经死了!我要杀了你!”她挣扎着,如同一只失控的野兽,“乔忌!你杀了尘沙,我不可能原谅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要杀了你!”
乔忌的神色越来越痛苦,痛苦到极致后,突然全部消失不见,恢复成了莫归一刚清醒时,见到的那个“死人”。
“那就没办法了,”他站起身,缓步走向莫归一,手一挥便以血源之力制止了莫归一的挣扎,将她整个人掀翻在石床上。
乔忌欺身压下,紧紧捏住了莫归一的腿,“你依然是我的乐趣,唯一的乐趣......”
此后的日子,莫归一仿佛坠入了地狱。
她憎恨乔忌,每日被痛苦和仇恨折磨,却在发==情之日,又会迫不及待地投入乔忌的怀抱,所以,她更恨自己。
她一开始满心满怀的愤怒,在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杀死乔忌后,愤怒慢慢被消磨殆尽,最后只剩下了自责和绝望。
她越来越消极,眼里的光也完全消失,整个人就像是乔忌发泄**的工具。
她以为这样的自己会让乔忌玩腻,等到他腻的那一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完成这一场献祭。
可是,等了一年多,她都没等到。
“乔忌,你到底想要什么?”莫归一的声音虚弱无比,“杀了我吧,如今的我,还有什么乐趣在?”
乔忌抿着唇不说话,手掌按在了莫归一骨瘦如柴的腰腹上。
“乔忌,我告诉你我为什么那么坚定地想要杀你,因为我活了八辈子,每次都会因丈夫而惨死,所以我这次想抗争,我想在你弄死我之前,先杀了你,”莫归一呆呆地看着晃动着的天花板,自顾自地说着:“可是又失败了啊,又失败了......”
乔忌依然没有回答,脸颊上的汗水洒在了莫归一越来越苍白的皮肤上。
“乔忌,我活得越来越小心翼翼,我经常会对未来产生莫名其妙的恐惧。你这辈子,可有什么害怕的东西?”
莫归一没得到任何回答,待天花板的晃动停止后,房间内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
许久之后,她缓慢起身,看了看手腕上的铁链,再顺着铁链看向固定在高高的墙上的铁环。她垂下头,无神的眼睛看向前方,然后抬起手上的铁链紧紧地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踮起了脚,将铁链扯到了极端,从半米高的石床上走下,挂在了漆黑冰冷的墙壁上......
莫归一闭上了眼睛。
“乔忌,你到底想要什么?”
时隔二十多年,归心莲里,莫归一再次问出了这句话。
“要什么?当然是你。”说话之时,乔忌那只带电的手握住了莫归一的脚踝,在丝丝电流下,手指如蛇般攀爬而上。
眼前的人在轻颤,他渴望的香艳美景,尽收眼底。
手指探出,触到了汁水滑腻的柔软。
“乔忌,你有没有害怕过什么?”莫归一咬着唇,仰着头,收紧了身子,难忍地问道。
“从来没有。”乔忌脸上的笑容贪婪又疯狂。
“呵,”莫归一虚弱冷笑,摸到了身后一把用来行刑的锋利尖刀,“我想明白了,我知道你害怕什么。”她盯着乔忌脸上闪过的诧异,挥起尖刀刺向自己的心脏。
“乔忌,你害怕失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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