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叉着腰不想跟冥顽不化地人多废话，指着江知月面前的那本习题册，催江知月：“你快点。”
江知月受人差使，顿了顿，看对方一脸理直气壮，认命地点了下头，问她：“你要我一题题讲，还是我全帮你看完一次性讲？”
孟蓓和依岚双双有被双标到，默默回头。谁都知道江知月金口难开，最重视时间的宝贵性，今晚竟然会帮舒窈讲题了。
舒窈没管她们，没什么概念地回答：“你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说完还有些热，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风扇正开着，但好歹十一月了，开了最小档，转速很低，没什么风。
有人喊冷，起身把风扇给关了。
舒窈摸了摸额头，随手拿了张纸给自己扇风，她怎么这么热呢。
“好。”江知月突然停下笔，看了舒窈一眼，从抽屉里翻出了个小电风扇给舒窈，而后把书摆在中间，开始跟人讲题，“可以开始动动猪脑了。”
舒窈冷笑出声，指着江知月：“你别以为我现在不讨厌你了就不会骂你。”
“你可以骂我，”江知月反而大方，“没不让你骂我。”
舒窈一时还给说蒙了，一会才抖了抖鸡皮疙瘩：“江知月，你觉不觉得膝盖晕？”
“怎么？”江知月没听懂这逻辑。
“你脑子可能长膝盖上了，给摔坏了。”
今天下午医务室老师给江知月包扎完膝盖后，江知月就开始不一样了，多半是因为摔坏了。
这件事真的有点奇怪，很突然地奇怪，介于她们两个人之间，舒窈没细想的习惯，也不知道从哪开始细想，就觉得好奇怪。
怪别扭的。
她还是她，江知月不是江知月。
“你怎么突然……”舒窈皱了皱眉，想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词，“接受我了。”
江知月抿了抿唇，这话有点歧义，讲得好像舒窈告白了似的，然后她接受。
握着笔的右手忽然有些不自然地攥紧，舒窈就坐在她的右手边，靠近了点。
改变其实在很早之前，只是舒窈一直没发现，但江知月不介意，今天确实更往前一步了。
“你以前也没少骂我。”
“胡说！”
这一声吸引了班上不少人的转头。
“好了，”江知月按住舒窈，打断她接下来可能更大言不惭的发言，“可能因为我突然发现你好像没我想象的那么差。”
所以我可以接受另一个事实。
这后半句江知月没说出口。
舒窈嘻嘻哈哈地“切”了一声：“这不是废话，我舒窈全世界顶好。”
笑起来很好看的舒窈不太爱笑，江知月突然看得有点投入，还认真接话：“真的？”
舒窈愣了下，本来也就没什么自信胡扯的：“那可能还是不一定。”她还以为她刚才那样臭屁会被江知月一顿怼呢，更何况她以前确实没少骂江知月，她明知如此还说江知月胡说，这一点江知月也还没反驳。
属实是有点不太习惯。
还是和江知月针锋相对好玩点。
舒窈挠了挠头，目睹江知月抿嘴浅笑。
“笑什么啊，你继续讲题。”
江知月顿了顿，依言收敛：“嗯。”
“对了，”舒窈想起来，“那你后面的比赛是不是就不能比了？”
“能比，没那么严重。”
“别逞强，我可以帮你跑啊。”
江知月挑了个眉：“你？”
某人曾经可是靠“运动过敏”混过三年体育课，如今跟她说帮忙，是想害她还是想祸祸一个班？
舒窈当然看出来了：“信不过？”
“对。”
舒窈：“……”
“我真的没那么严重，还不需要到你替我上的地步。”江知月见舒窈皱眉，淡淡地解释道。
“行吧，不管你了。”舒窈扬了扬下巴，“你继续。”
当晚是以舒窈困得不行结束的。游魂游回到宿舍后，舒窈就直接躺床上睡着了，被她耽误的江知月调了个没那么亮的小灯，把本早该完成的今日学习任务完成。
江知月的比赛在第二天下午，最后还是没去成，找了别的女生替了。走路时候觉得没什么感觉，一跑起来就不行，只能坐在观看台上督促舒窈学习。
舒窈中途去了趟厕所，顺便抱着偷懒之心，耽误了点时间，不知道这件事，回来的时候看见江知月还坐在那，还以为学校出了什么事。
舒窈心虚地在江知月身边坐下，以难得诚挚的八卦之心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我让别人替我去了。”
“别人替你？”舒窈没反应过来重复，“好的。”
昨天还在逞强。
江知月“嗯”了声。
过了两秒，可能是察觉到点什么，又说：“你先写语文作业吧，我放学要交。”
舒窈凝着脸，“嗯。”
江知月不免多看了两眼。舒窈没什么表情的时候，脸色可以说是大写的臭字，这会更是故意摆出来的，知道江知月在看也没做什么反应，本来就是给人看的。
沉默延续到运动会散场，舒窈在江知月被人喊走之前把写好的作业塞在她的怀里。
江知月下意识一躲，看见是舒窈塞过来的作业，才接好，把作业纸和她的书叠在一起，正好一样的大小，拿着走了。
舒窈没听清她们要去做什么，先往反方向走了，免得像故意跟着，谁都尴尬。
经过学校公告栏的时候，有很多女生围在前面，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舒窈没什么兴趣，只是刚好经过，难免把目光在上头停留了那么一两秒钟，却恰巧对上一双眼。
同年段的人，舒窈并不认识，但是很眼熟。平时也遇到过好几次了，舒窈总是能和她对上目光。
舒窈对她的印象只有跋扈两个字，整个人都是张扬的体现，哪怕处处符合校规，舒窈还是这样觉得，可是她的人缘很好，和舒窈完全相反。
舒窈把眼神移开了，本来也没这好奇心。
那个人却朝舒窈走来了，本该在公告栏前的那群人也跟在她的身后，她回过头说：“算了，你们别跟了，我自己处理。”
舒窈从江知月那学了一手好沉默，假装没看见，想绕开走。
一只手伸出挡住了她。
“走什么啊？”
舒窈这才确定这个人走过来是找她的，但她确实没想明白她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