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缺钱,”他开始上下打量易禾,嘴角一歪,笑得人心里发毛,“哥哥就是想跟你玩个游戏。”
易禾边说边往后退:“我跟你说,侵犯罪是要坐牢的……”她越说声音抖的越厉害。
“坐牢,我不怕呀。”
“你……你别过来,我报警了!”
对于这种人,易禾这种温声细语根本没用,她实在没有勇气了,眼睛开始泛红,但这却让男人更加兴奋。
脚踩到砖头,易禾迅速蹲下身捡起来,她拿砖头对着男人,只要他敢冲过来她找准就拍。
男人毫不畏惧,他微微低下身,一个反身踢到易禾小腹,这一脚让易禾措不及防,砖头顺势就掉出手,男人拎起易禾领子,上手就开始撕她衣服。
易禾拼命挣扎,双手死死攥住领口,双脚在空中乱踢。
慌乱间,男人的手指重重划过易禾脖子,留下一道深红色伤口。
男人的手已经开始转向下身,她挣扎着,几秒钟后,没再感觉到有下一步动作。紧接着她就感觉压在她身上的人离开了,身旁响起打斗声。
她小心翼翼睁开眼,周清正跟那男人扭打在一起。
易禾一边抽泣着一边把衣服穿好。
周清很能打,跟人打架就没输过,那男人看着有肌肉实则都是充气装样,男人很快落下风,周清骑在他身上狠狠挥拳重大,他根本不手软。
周清本来见不得这种人,脑子里又全都是他刚刚对易禾动手动脚的画面,连带着网上堵心烦躁的事周清一起发泄出来,他咬牙切齿,眼眶猩红,脸上的表情恨不得把男人直接打死。
易禾第一次见周清情绪这么激动,饶是见过类似场面她也还是震惊不已。
周清完全占上风,男人前面都在挣扎企图恢复上风,到后面苦苦求饶,直至再没有动静。
易禾察觉男人可能昏迷,不能再打了,周清现在情绪很激动,万一手重打死就出事了,她赶紧上前拉住周清:“周清,周清别打了,他已经晕了,别打了周清……”
易禾把他拉开离男人一段距离,控制住周清还想打人的冲动。
“别冲动周清,没事了。”明明她才是最该被安慰的人,反过来却变成她安慰别人。
易禾抱着周清,整张脸埋在他怀里,周清情绪慢慢稳定,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伸手揉揉她的头。
思绪回到脑子里,他想自己现在样子一定很狼狈,周清用袖口擦了擦脸,尽量干净些,然后他问:“易禾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默不作声。
怀里的女孩很安静,这反而让周清不知所措,易禾沉默的可怕,就仿佛刚才那一切没发生一样,地上也没有躺着晕倒的男人。
易禾越是这样周清越是害怕,一个人情绪的尽头是沉默也是绝望,他已经尽快赶来,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周清赶到时,易禾身上的衣服都半散开,她死死护住才留得一丝尊严。
他本来就不会安慰人,不会说好听的话,易禾又这么一言不发,周清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黑夜幽幽,风吹在脸上不凉,整座城市陷入无尽寂静之中。
过了很久,易禾抱住周清的手又紧了紧,她突然开口:“你怎么突然赶来了?”
“你快下班之前于柯燃给我打来一次电话,他说那天那个男人还没抓到,我担心你,就来了。”
周清回忆起之前的场景:易禾走后,他给于柯然打去电话,质问他去哪了,那个时候于柯燃还在高速上,于柯燃说事情要对周清保密,是给他一个惊喜。挂断电话之后一段时间,于柯燃急急忙忙给周清打了三次电话,于柯燃听林墨说周清发烧没去店里,他才猛然想起来那次被跑掉的男人。
警察还在对男人实行通缉抓捕,男人常活动的区域就是他们酒吧那一块,他猜到易禾今天肯定是一个人回去,这才给周清打电话,让他去接易禾。
周清到酒吧门口时本以为能赶上,结果关门了,他沿着一直走的那条路去找,没找到又折返回来,直到在小巷听到易禾的喊叫。
易禾眼睛开始酸涩,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她诉着委屈:“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但是他那个时候一抬眼就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我......”易禾几度哽咽,那时的场景太恐怖了,只是说着就能让人浑身颤抖,何况亲身经历,她那个时候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勇气跟男人谈判。
她本身就瘦弱,哭得梨花带雨更叫人心疼。
周清感觉到衬衫被打湿,胸口处湿热又冰凉。
易禾一抬头,湿润的眼眶泛着些许红,周清的心瞬间感觉被揪起来,也跟着她伤心。
他伸出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可那泪就像洪水,一时之间抹不去的,抹不去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嘴里一直在连连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易禾摇摇头,否定周清的道歉,不是的,如果今天不是周清,她现在恐怕早就脏乱不堪了,她宁愿死,也不要落在那种人手里。
又抱了一会儿,易禾小心翼翼松开手,离开周清柔软温暖的怀抱。看着满地狼藉,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心中怒火不减,易禾抬脚重重在男人身上踢了一下,这并不足以发泄她的怒气,想到这里,易禾又在同样的位置连续狠狠踢出几脚泄火。
那接下来呢?总不可能一直把这男人丢在这不管吧。
易禾这时心里后怕起来,慌张问:“我们怎么办?”
接收到她担忧的眼神,周清手在她脑袋上揉揉,他宽她的心,冷静地说:“报警。在他醒来之前,我们必须报警。警方早就对他通缉,上次于柯燃被抓到教训,结果让他跑了。”
“那你呢?你不会有事吧?”易禾倒是不害怕去警局接受盘问,她只要如实说就好,毕竟说到底她才是受害者。可她担心周清,周清把他打晕了,说到底也还是因为她,她不能让周清把自己搭进去。
“警察会怎么判定?正当防卫还是其他什么?”易禾的心悬着不下,得不到答案她就一直追问。
周清看她着急的样子也不打算逗她了,他非常肯定地说:“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一定会是正当防卫,他手里掌握着一项重要证据,易禾既是受害者也是证人,就算警方对此判断不清,这两样也足以把他送进去。
得到肯定答案,易禾一直紧锁的眉间才渐渐舒缓,按照周清说的,他们报了警,就在原地乖乖等警察来。
深夜的寂静之中,警车的声音格外响亮,不时有人家的灯关了又打开,警察来之后他们一起去了趟酒吧调监控,随后易禾跟周清被带进同一辆警车,男人则被两名警察抬上单独一辆警车。
易禾跟周清做完笔录就被放出大厅,男人还没醒来,他们必须在警局等男人醒来,事情得到确实才能走。
也不着急,经历今晚这一番事,易禾今晚也没心思睡了,只是周清,易禾伸手用手背贴在周清额头感受温度,还是有一点烧的,但相比昨天下午时好多了。等天一亮,今天同一时间他们还得去趟医院继续打吊瓶。
周清下手有点重,男人足足昏迷六个小时才醒过来,易禾再次被带进审讯室,只不过这次是那个男人的审讯室,警察拿着周清交出的监控影像,影像里是在酒吧,男人对温向晚动手动脚的画面。
画面暂停,警察指着视频中的男人问易禾:“这个男人是他吗?”
她不假思索回答:“是。”
影像换上另一段,画面再次暂停,上面是易禾关上酒吧门,身后紧随出一个男人,警察又问:“这个男人也是他吗?”
易禾还是那个字:“是。”
紧接着易禾就被带出审讯室,然后被带去验伤,同一时间,周清再次被带入审讯室,双方擦肩而过,眼神却坚定无比。
易禾身上有男人的指纹,私密处也被触碰到。由于男人早就被通缉,在这之前也有不少人报案,男人是个惯犯,易禾跟周清有足够确凿的证据,整件事情处理起来也很顺利,大家都在加紧一切世间。
事件处理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时,易禾跟周清被放出警局。
结果可想而知,周清被判定正当防卫,易禾是受害者,而男人的结果他们并没有听到,但跟于柯燃交好的警察朋友给了他们心里一个底,男人会被判刑,而且绝不低于三年。
出警局时,外面天光大亮,阳光依旧灼热,万里无云一片蓝天。
从警局出来后,易禾当即就陪着周清去医院打吊瓶,这次吊瓶打完周清的发烧就该差不多好了。
在医院的时候易禾跟于柯燃请了个假,于柯燃当场秒批准,这次顺带连易禾之前没放的假一起批了,连放四天。
医院的空气冷冷的,让人忍不住打寒颤,周清这次没睡着,他的失眠也不差这一两天,而且一闭眼,黑暗中满是易禾被欺负的场景,他怒火压不住。
周清使劲攥了攥拳头,没过多久,他就感觉那只手被一个柔软的触感包围住,这次换易禾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易禾太久没睡一个好觉,这次的事折腾的她身心疲惫,眼睛撑不住就不自觉睡着了。
周清小心翼翼撩开易禾的头发,露出白皙干净的小脸,他自言自语地说话,其实是道歉。
闻到的消毒水味道里,易禾听到周清说:“对不起......”
再次醒来他们已经回到小舍,易禾拿起手机看了看,六点,很长时间没醒这么早过了。
她伸了个懒腰,下床给小九倒好猫粮,天已经蒙蒙亮起,朝阳于水天共一色,盛夏的风中茉莉花味道很浓。
天公作美,易禾难得有时间享受,小舍大部分租客都还没醒,早上的风还是有些许微凉的,她给自己拿了条毛毯披在身上,走到楼下大厅,静静坐在位置上看朝阳。
朝阳升起,暖橙色的阳光照在脸上,风轻轻拂过衣角,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慢慢喜欢上了看太阳东升西落,在那些琐碎又平凡的事中获得幸福感。
周清站在二楼,双手搭在二楼栏杆上,静静看着这一副祥和美丽的画景,那一瞬间,他萌生了要把这一刻永远留住的想法。
朝阳慢慢变成太阳挂在天上的东方,照耀着大地,看着人们开始一天的辛苦劳作。
在这样的注视中,易禾起身,想去厨房做点早饭,她很久没有正经吃过一次早饭了,没记错的话,这是三个月以来的第一次。
易禾转过身,猛地抬头才发现身后站着的周清,他穿着白色短袖和蓝色牛仔裤,样子活像个十八岁的大学生。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没被吓到,而是淡淡一笑问到。
“刚来不久。”他如实回答,确实是刚来不久,在二楼认真看了一会后周清就回房间换衣服了,换完下楼易禾就已经起身了。
“你今天有事吗?”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