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没有选择向武装侦探社发难。
武装侦探社的调查方式其实是温和的——如果没有最后的那个意外的话。
“太宰治离开是因为横滨的问题。”阿列克谢在确定太宰治有问题之后很快就锁定了具体的情况,“针对他们的人疑似‘死屋之鼠’。”
他们只是初来乍到,他们谁都不蠢。
阿里克谢整理出了一个板子,把横滨最近比较大的事情拎出来,并且在地图上钉出来,不难看见围绕着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的事件在逐渐增加,很显然针对武装侦探社的危机正在增加。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确需要召回太宰治。
只要稍微在武装侦探社附近打听一下就知道太宰治虽然轻浮,但是不可思议地是武装侦探社的智囊角色。
和港口黑手党和异能特务科相比,武装侦探社有先天不足。他们是被普通人包围的,相比起其他两个组织,他们的情报相当容易被泄露。
不需要有任何疑问的事,太宰治绝对和死屋之鼠有矛盾。
“之前那个‘契科夫’也是死屋之鼠的人吧?”安东尼回忆道,他的眼睛里逐渐带上了杀意,“死屋之鼠……真实麻烦武装侦探社的先生来我们这里。”
安东尼认为,太宰治肯定是发现了他们和死屋之鼠的关联才额外在他们这里留下来更多时间。
他的手指捏着钉子,在板子上戳着。
不然按照他的推测,事情在几天前就严重到需要太宰治回去了。
智囊的只会不是平白来的,太宰治也需要时间去调查和理清思路。
所以问题是,他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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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看向在场的人。
玛丽、格里高利、阿列克谢……他们都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人,这点毫无疑问,安东尼也从来不会怀疑这点。
这不是盲目的自信,约束他们的绝对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
相比起担心他们会伤害安东尼,安东尼从来担心的都是他们会为了保护他而手上。
玛丽单手撑着下巴,闭着眼睛。
费奥多尔露出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就像是被粘鼠板粘掉屁股上的毛,光着屁股在猫眼前乱晃的老鼠一样。玛丽给他遮屁股都遮不住。
她有看到费奥多尔对安东尼的感情,但是问题是,费奥多尔感情上头的时候做出的错误决定实在是太多了,想让安东尼意识不到有问题都奇怪。
之前能让安东尼忽视问题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安东尼除了做家务,其他的地方都很仔细。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安东尼看向了玛丽。
之前是玛丽压下了他的怀疑。
阿列克谢也看向了她。
在安东尼质疑她之前,阿列克谢不会先质疑玛丽,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地位区别。
“……妈妈?”安东尼看着玛丽喊道。
安东尼在怀疑玛丽。
是玛丽先在契科夫相关的事情上表现出异常的,所以安东尼猜应该是她泄露了什么情况。
玛丽的胳膊往后一搭,翘起了腿,格里高利被她挤得往边上歪了一下:“我能知道什么?”
格里高利虽然像是被欺负了一样,但是还是笑着说道:“虽然我不敢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伤害自己孩子的母亲,但是你妈妈绝对不是。”
格里高利的格里高利正是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中的格里高利。
“我们都不会背叛你的。”格里高利站起来,伸手摸摸安东尼的脑袋,“爸爸妈妈都爱你。”
玛丽和格里高利,他们一个死在费奥多尔的异能失控中,而另一个则死于疾病。
可是此时此刻,这两个在理论上已经去世多年的人却重新出现在这里。
安东尼把这件事情藏得很好。
他的长生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窥觑,然而死而复生只会让人更加狂热,在真正意义上打破生死是一件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事件。
安东尼说自己没有多大的理想不是在说假话,这是真得不能更真诚的话了。他只要护住自己的家人就好,其他的人真的不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
他所追求的大多也只是他的家人罢了。
玛丽没有点头,因为她知道,即使不点头安东尼也会相信的。
现在他们把安东尼的重点放在了有没有人背叛他上。
至于他们对费奥多尔的猜测只字不提。
安东尼现在也只是看着正常,实际上他的心绪非常复杂,他并没有抓住已经歪掉的话题。
费奥多尔完了。
这是玛丽和格里高利的共同认知。
他们虽然没有和费奥多尔正面接触,但是却绝对不想和费奥多尔一起在安东尼那里的风评一落千丈。
谁说孩子就不会生父母的气?他们家并不禁止生这种气。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可以不认错,但是心里一定要清楚。
玛丽还惦记着费奥多尔之前对她的评价。
他们家别的不说,但是在执着方面都是一等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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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没有躲开格里高利的手,而是任由着格里高利抚摸着他的头,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会背叛我,但是并不是没有瞒着我。”
这种年长的人大多都有一个毛病——护犊子。
“我对死屋之鼠的了解并不多,但是能够让其他人费力去调查的组织肯定有自己的特殊之处,我并不想听到你们在他们手底下丧命的消息。”格里高利安东尼的脑袋上,那双手还在摸着安东尼的头,安东尼也挺享受这种抚摸的,所以他也没抗拒。
这样的抚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没那么有攻击性了,甚至看起来有点乖巧。
就像是在恐怖片上加了一个粉红色的滤镜一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可爱的感觉。
“如果死屋之鼠真的伤害了你们,那我觉得我会彻底疯掉的,把死屋之鼠的首领剁成泥都不奇怪。”
安东尼说这话十分认真,他有做到的资格,而且以他平日里的精神状态也完全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格里高利和玛丽对这种发言已经完全麻了,一开始他们还想着做点挣扎,但是后来发现安东尼以这种精神状态才能活得更好,所以干脆就不管了。
不管是信仰还是规则,其实还是他们的生活更重要。
安东尼家里的传统就是这样。
费奥多尔觉得他们是传统的,实际上他们很多想法已经很大逆不道了。
想结婚就结婚,不想结婚就不结,无视一切生存压力,讲究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他们遵守规则是因为喜欢,而当他们不喜欢的时候也自然就不遵守了。
这是一条困难的路,但是他们都愿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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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费奥多尔觉得杀人可以,但是挑战别人的婚姻不合适一样,玛丽对安东尼这话也没有发表什么评价,反而开始思考起这个提议。
玛丽想起费奥多尔说的那句话。
费奥多尔对她进行的是纯粹的侮辱,她长这么大都没听过有人敢这么评价她。
如果费奥多尔是以安东尼平日里抱着的那颗头那张脸说这句话,玛丽都会气到半夜起来扎费奥多尔的小人,更被说费奥多尔是用那张丑到令人心碎的脸和她说这句话。
玛丽当初在费奥多尔面前还能表现得风轻云淡,但是时候每每想到这件事情都忍不住咬紧后牙槽。
格里高利是个好脾气,但是她不是。
“剁了他吧。”玛丽……或者说本名玛丽·安娜·米利托佩乌斯的女人发自内心和处于私仇地说道。
费奥多尔没记住她的长相还情有可原,他们认识的时候玛丽已经老了,她早已不复年轻时的貌美了,而她也听安东尼说过很多次费奥多尔在这方面记性不太好的事情,她早就包容了这件事。
大概很多人都没法想象一个老人年轻时的容貌是多么美好,苍老不是一种状态,而是一个标签。
安东尼狐疑地看向玛丽:“你和死屋之鼠有点联系?”
玛丽看向安东尼手里抱着的那颗头。
安东尼警惕地看着玛丽,像是警惕她在他年幼的时候勒令她扔掉那些安东尼觉得有意思,但是在成年人看来糟糕的破烂玩意一样。
安东尼其实还是清楚费奥多尔在其他人眼中的地位大概就是这样的破烂玩意,除了可回收垃圾桶可以先排除外,很难决定这颗头是有害垃圾、厨余垃圾、不可回收垃圾还是生化垃圾。
“没臭,他没臭。”安东尼抱紧头对玛丽说,说到这里,他还有点不自信,把头端起来闻了闻,“他都没烂。”
玛丽捏住鼻梁。
她只是在看费奥多尔的头。
费奥多尔的这颗头是不是还有意识呢?
这个想法听上去有点扯淡,毕竟众所周知,人被砍了头就会死。
然而除了这颗头以外的、属于费奥多尔意识出现了,谁说奇迹不能再发生的呢?
玛丽自己就是因为异能才复活的,她愿意相信异能能够带来一切奇迹。
她之前没有追击太宰治不仅仅是因为她主攻远程攻击,还因为她和格里高利根本没法抓住太宰治,如果太宰治的消除能力真的是接触生效,那么他们在触碰到太宰治的时候就会消失。
太宰治大概以为只有阿列克谢是异能体,实际上他们中只有安东尼一个人是活人。
这颗头没意识和这颗头有意识是对于玛丽来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这个涉及到了她对费奥多尔的评价。
安东尼并不安全,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一样都是长生者,可是他从来没有站出来给安东尼分摊压力,甚至让安东尼才成为了那个靶子。
他几乎是一直在放弃安东尼。
可是在知道安东尼有情人的事后,他又急急忙忙地跳出来,生怕别人抢夺了他的果实。
这种态度完全不负责,而且费奥多尔采取的行动也极端偏激。
现在他是再针对安东尼,如果有一天他意识到安东尼在保护他的“情人”呢?他是不是就该对安东尼下手了?
玛丽·安娜在想,费奥多尔这个人作为伴侣是不是太过于危险了?
他这个人毫无安全感,可以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说出那么恶劣的话。
他应该知道安东尼不是那样的人——至少理智上应该是明白的。
而且他们之间的感情难道不应该深厚到能够跨越一切怀疑吗?
这不是玛丽的感觉,而是事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安东尼陪伴费奥多尔离开家乡,并且在他生病的时候也不离不弃——即使是感情深厚的夫妻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更何况安东尼和费奥多尔从认识到结婚的速度到现在都算得上是闪婚。
那个时候安东尼就很忠诚,他不会变太多的。
所以玛丽·安娜没有开玩笑。
她是真的觉得如果能让安东尼在意识到费奥多尔就是费奥多尔之前,就让他杀死费奥多尔,并且这辈子都不让安东尼知道,这或许对安东尼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安东尼选择费奥多尔的时候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只是寻求她的祝福。
她很高兴给予自己的孩子以祝福,可是这并不妨碍她现在觉得费奥多尔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真的可以剁了他的。
抱歉咕,研究生开学了,最近一遍跑各种手续,跑完了就踩点学校,顺带逛大英博物馆和塔桥之类的,又抠门不想坐公交地铁,几乎都是来回步行,又怕伦敦飞车党和小偷偷手机,我走在路上也没法语音码字。一天下来把我的精力榨得干干净净。本来想着今天早点更,结果上了第一节课,顺便和同学社交,直接干到这个点。
光着屁股的老鼠……我之前在b站上看到了,关键词“昨晚放了粘鼠板”,视觉效果就像是老鼠屁股上安了一颗秃顶大叔的头,非常喜感。
这先是一更,晚上争取再更一章,我睡一觉起来再写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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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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