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一回家,阿列克谢就仿佛幼鸟归巢一样扑到他的怀里。
安东尼感觉自己的怀里一沉,然后便是一阵鼾声传来。
安东尼弯下腰,托住阿列克谢的腿弯,把他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他看着阿列克谢眼下的乌青,知道以阿列克谢的精力能熬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
睡死的人格外沉,所以安东尼搬得很是费劲。
安东尼把阿里克线放在沙发上之后,他抬头看到了两眼放光,正在看着他的费奥多尔费奥多尔神采奕奕,完全不像是熬夜了。但是安东尼就是有一种直觉,这两个人前不久绝对谁也没有睡,就这么杠上了。
不过安东尼回头看向费奥多尔,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也想要让他横抱。
费奥多尔大概率单纯地只是觉得安东尼给别人的他也得有,但是他那别扭的自尊阻止了他的行为。
费奥多尔看向了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他的目光又移了回来。
安东尼见怪不怪,就算只有他和费奥多尔,费奥多尔都不想让他知道他这种心思。
费奥多尔不说就不说,安东尼也愿意照顾他的情绪:“来说说吧,费佳你和阿列克谢都做了什么?你怎么惹得他不高兴了?”
费奥多尔精准的抓住了关键词,阿列克谢不高兴,他也没有多高兴。
任谁一被人针对了好几天心情都不会好。
费奥多尔在安东尼面前又自卑又有几分心高气傲,
他的心高气傲,主要是不希望和安东尼看低他。
费奥多尔垂下睫毛:“您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我一会儿就给您解释。”
说着费奥多尔就走出了房间。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低下头捏住自己的鼻梁。
费奥多尔立刻跳脚还好,就怕他冷静地走掉。
一般这代表了他憋了个大的。
“要我去看一看吗?”格里高利扭头看向了安东尼问道。
“别了,随他折腾吧。”安东尼注意到费奥多尔刚刚的不愉快,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错话了。
如果说他正常情况下都是顺着这只仓鼠的毛摸,但是刚刚他无疑是狠狠的戳在这只老鼠的屁股上。
如果自己再让格里高利跟着他,费奥多尔绝对会更生气了。
没过多久费奥多尔就回来了,他还招手让安东尼跟他过去:“安东,过来过来。”
他看上去没生气。
那么倒霉的就是阿列克谢了。
安东尼走了过去,看到隔壁房间里摆满了一大张足够供十人吃饭的餐桌的酒。
有些被喝了一点,但是更多的还是完全没被碰过。
高高低低粗粗细细的,过分点的还有装在塑料桶或者橡木桶里的,无论是红酒还是伏特加都一应俱全,上面大多都沾着灰尘,标签也有新有旧,有的装在盒子里没拆封,甚至有一些还挂着蜘蛛网。
不过更多的还是伏特加。
这一堆酒足够让满满一屋人全都酒精中毒送去医院了。
如此壮观。
“这些都是阿廖沙的酒,我好担心他,所以就干脆都找出来了。”费奥多尔叹息一声。
安东尼:“……”不,这是公报私仇吧?
安东尼复杂地看了费奥多尔一眼。
他们其实都知道阿列克谢有偷偷藏酒,不过没人揭穿这事。
阿列克谢藏酒更多是囤积癖发作,他藏了酒又不一定喝,有时候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藏在哪里了。
有一次安东尼从柜子后面找到一瓶红酒,那瓶红酒不知道藏了多少年。
他直接和格里高利还有玛丽·安娜分了喝了。
红酒度数不高,喝了就当养生。
那次还非常巧合地碰到阿列克谢过来找酒。
阿列克谢走进来,装作找书地在找酒,安东尼就端着红酒杯看着他在那里装。
阿列克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挠挠头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回头看到自己的家人端着酒杯,桌面上放着一瓶红酒,他的确是狐疑了片刻。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他藏着的酒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安东尼那个时候镇定自如,用指甲敲敲酒瓶:“阿廖沙,要不要来喝一点,喝完了帮我把这瓶酒放到地下室里。”
阿列克谢于是立刻把疑惑丢在了脑后。
妈妈能有什么坏心思,肯定是他的记忆出错了,说不定他是做梦在这里放了一瓶酒呢。
他当场就坐下来喝了一杯。
平时安东尼都不让他喝酒的,能得到他亲口许可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看着阿列克谢完全没怀疑的样子,安东尼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愧疚。
就像是踩到了猫尾巴时候,猫猫完全没有怀疑他,反而呲牙冲着空气吼,怀疑了一切都没怀疑把疑点写在脸上的他。
所以安东尼在这之后非常感动地在找到阿列克谢的酒之后就和家里人分了,甚至有时候随手送给别人。
把阿列克谢的藏酒送给别人的确有点不太好,不过阿列克谢和他有约在先,也不算他完全违规了。
虽然安东尼知道以阿列克谢的心思和能力,他绝对会藏很多酒,就算找理由送人都送不完。
可是在费奥多尔找到这么多酒之后,安东尼还是被阿列克谢的仓鼠属性震惊到了。
“大概找到了百分之七八十吧。”费奥多尔擦了一下额头,抹掉了并不存在的汗珠。
他擦汗的手划过安东尼的额头,让安东尼想装作没注意到他的动作都不行。
他刚刚上上下下翻出了一大堆酒瓶。
这几天他虽然一直和阿列克谢在一起,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观察阿列克谢藏酒的规律。
这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遗传有关,费奥多尔只要想想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藏酒的偏好,虽然阿列克谢在脑力方面算是那两个真正的酒蒙子的升级版,但是只要再自己想想自己会把酒藏哪,两者结合一下,他就找到了七七八八了。
几乎毫无难度。
“费佳……”安东尼欲言又止。
给孩子留口酒吧。
这把阿列克谢的家底快刨干净了。
有时候要装作自己没有看到孩子的一些叛逆行为,这可以给之后的讨价还价带来一些余地。
这道理类似水至清则无鱼。
不然阿列克谢发展出其他的糟糕爱好该怎么办。
可是这也是费奥多尔勉强算是第一次管教阿列克谢,他要是不支持费奥多尔,阿列克谢怕是更不会把费奥多尔当成一回事了。
安东尼心里也清楚,阿列克谢是打心底里没把费奥多尔当成一回事,他和费奥多尔的相处完全就是看在安东尼的面子上敷衍了事。对阿列克谢来说,费奥多尔这个父亲是几乎不存在的,在他和安东尼遇到困难的时候完全没有出现,没尽到义务更别提有什么权力了。
阿列克谢有这样的想法是正常的,但是阿列克谢不想承认费奥多尔,安东尼却不这么认为。
他要是不支持费奥多尔,以费奥多尔的脾气,他也不是不可能大受打击离家出走。
别人也许会觉得“魔人”意志坚定,为人有不屈不挠的品质。
但是安东尼太懂费奥多尔这个人了。
什么意志坚定,那完全是因为没打在他的痛处,他的精神比以前的确是强大了许诺,可是在安东尼看来这个人的内核一点都没变。
因为不想面对安东尼,所以能想出花式回避安东尼的一百种方式。
面对安东尼解决问题?
那得等着他遇到新不得不解决的问题了。
本来哄一只神经病仓鼠就是一件难度很高的事情了,他也不想给自己上难度。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事其实不太好,但是费奥多尔真的很会“哭”,而且他“哭”得在各种意义上都很有杀伤力。
为了世界的和平,有时候不得不委屈一下阿列克谢了。
“费佳,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不要拿走阿廖沙这么多酒,我们就拿其中的三分之一好吗?反正你一次性也没法找全,剩下那一部分你也没法立刻找到,阿廖沙肯定会嗤笑你没法找到全部的酒,他怎么会服气?你不全拿走他的酒,你之后还能拿这些威胁,你还有不少威慑力。”安东尼把费奥多尔拉过来,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格里高利说的教导,脑子里忽然蹦出了自己应该再和阿列克谢说“如果不是我,费佳就把你全部的酒拿走了”这样茶里茶气的话,刷两方的好感度。
费奥多尔看上去不太想接受这个建议。
然而事情往不管费奥多尔都接受不接受都无法改变的方向发展了。
安东尼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凉意。
阿列克谢震惊地站在门口,嘴巴张着,眼神直了,身体木了,像是被某种神秘生物掏空了脑子一样。
他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木偶人。
安东尼恨不得替费奥多尔钻到地缝里。
阿列克谢悲愤地喊道:“人渣!”
小剧场——
安东(深沉):我这样好茶啊。
格里高利(配音):可怜的汤姆和杰瑞就这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费佳:股之间就可以了。
安东:???
安东:大作家,股不是那个股!
费佳:我知道,可是用黄色眼镜真的很爽。
阿廖沙(难以描述的嫌弃表情)。
安东:……你这么这么会戳爆别人的恶感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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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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