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结界消失的消息，九十九由基立刻赶回了国内。

情况比她想的要好很多，至少低级咒灵全灭，再生也需要时间，但另一方面，咒术师之间的瘟疫又非常糟糕。

她不在乎死去的那些家伙，她在意的是瘟疫背后的人，或者说某个存在。

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从诅咒师到高层的封建糟粕臭老头，一个个死有余辜，这个存在有着最低的道德底线，但她或他为什么这么做，怎么做到的，又能做到哪个地步，她真的非常好奇。

九十九由基先将目标瞄准了五年内出现在咒术界的新面孔，能做出这种事的肯定不是从小在咒术界长大的人。

人会对习以为常的事物生出反抗之心，但不会这么简单粗暴的去毁灭它。

是的，毁灭，这个存在毫无疑问在毁灭咒术界。

既然都毁灭咒术界了，为什么不彻底消除咒力呢？是做不到还是有别的原因，他或她做出这个决定的依据是什么？

为此，九十九由基来到了东京咒术高专。

一个非咒术界出身的咒术师大多要在高专进行学习，京都偏向招生那些有家系的，平民咒术师大多毕业于东京高专。

而且，她听说这学校里出了两个特级。

“哟，少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对着资料里的咒灵操使，也是她的怀疑人二号，九十九由基叉腰问道。

平民咒术师出身，拥有强大的实力，再加上超乎寻常的责任感，如果有能力，做出这种事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目前的矛盾是，咒力操使的术式古有记载，虽然强大，但并不能做到这种事，不过造成疾病的原因也不一定是术式能力，所以暂时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夏油杰对突然冒出来的金发女人感官微妙。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他们之前唯一的特级九十九由基，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但她的问题真的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这问题很没有礼貌。

夏油杰没有回答九十九由基的问题，她也不生气，而是坐到了夏油杰的旁边。

“哎呀，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可以很大程度暴露男人的性格，我不是开你玩笑。”

或许是在美国生活久了，也或许她天性如此，九十九由基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国内女性的豪放感。

“夏油君，初次见面，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九十九由基。我就干脆直说了，你觉得现在的咒术界和以前比怎么样？”

“……一样糟糕，不，是更糟糕了。”夏油杰烦躁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总监部以前烂人很多，现在的烂人虽然少了，但并没有让情况变得更好。

他如今终于意识到咒术师群体的弱小，没有凝聚力，各自为营，心比天高，除了个体武力，简直毫无可取之处。

最近那个奇怪的瘟疫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些，然而他们想的不是趁着这次机会如何重建，而是第一时间排除异己，老实说，他对此感到非常的失望。

“确实呢，就几个人了还明争暗斗，真是无可救药。”九十九由基叹息道。

千年来一成不变的咒术界把他们惯坏了，那些人到现在都还自信咒术界不会毁灭。

“还以为是从前吗？真是有够迟钝的。”

“夏油君，你想过霓虹的咒灵为什么这么强大吗？”

经过刚才的对话，九十九由基已确定夏油杰不是那个存在，那个存在可不在意咒术界，但她还想再和他聊聊。

“原因是天元结界。”她揭露了答案，“它让霓虹的诅咒浓度远远高于国外，使这片土地更适宜诞生咒灵和咒术师，这么看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吧？”

“我曾经想打破结界，但有人告诉我这么做只会造成大灾，因为只要有咒术师的存在，为了平衡就会源源不断产生咒灵，这个后果我一人无法承担。”

和九十九由基说这些话的正是天元本人，作为前代星浆体，虽然天元没有选择她融合，但她有面见天元的资格。

“大量屠杀咒术师说不定可以做到平衡吧，但我这个人还没疯到如此地步。呐，夏油君，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九十九由基的怀疑人一号是夏油杰的同期金城言，没办法，他离开咒术界的时间实在太巧了，至少也是知情人。

他们得知道接下来的咒术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之所以没直接找金城言，是因为她觉得找个金城言的熟人一起会比较好。

“……怀疑对象？九十九桑觉得是谁？”

夏油杰不确定九十九由基是不是在诈他。

他甚至没有和五条悟说，九十九由基只靠猜的就能猜到这个未免太离谱了。

他能发现是因为金城言在他面前使用过那份能力，还看过漫画《末日伊甸》，可那样的能力出现在现实里未免太耸人听闻了，他到现在还有所怀疑。

“金城言。”九十九由基不和夏油杰兜圈子，“我确定这件事和他有关。”

她的直言让夏油杰不得不面对现实。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夏油杰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让他不得不慎重。

“你知道吗？那不止是能毁灭咒术师的力量。”

“凡具人智，皆可死矣。他是人类的天敌。”

除了野人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幼儿，金城言的能力无往不利，他既可以统治世界，也可以轻易灭绝人类文明。

放在漫画里看只是有点儿时髦的设定，放到现实里却是完完全全的灾厄。

他查遍资料，除了狱门疆封印别无他法，可狱门疆早就失传了，而且封印的三分钟就足够他杀光几乎全部人类。

不会有胜算的，所以他才不肯告诉五条悟。

“真是惊人。”九十九由基睁大了眼睛，“可我还是想见他，你难道不想问清楚吗？”

夏油杰被说动了，他确实有些事想问清楚，他不认为他认识的那个金城言是虚假的，他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发邮件问清楚金城言现在在哪儿后，夏油杰和九十九由基一起去了宫城。

宫城白鸟泽今天迎来了两个扎眼的客人，一个带黑色耳扩、穿的像不良的男人，一个金色长发、高挑健美的女人。

要不是夏油杰态度有礼，详细说明了来意，门卫可能都不会放他们进门。

两人在一众普通高中生的注视里找上了白鸟泽的风云人物转校生金城言。

虽然很肤浅，但事实如此，以金城言那扎眼的外表，在哪儿都受人瞩目。

金城言在第二学期转学进了白鸟泽，如今在努力表现自己，争取进入首发。

他本来在训练，听到训练馆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后就去找了鹫匠监督请假。因为事先说过，短时假请的很顺利。

来到外面，金城言一眼看见了那两人。

在高专的时候不觉得，但现在与普通人相比，夏油杰的装束确实有些出格。至于另一个金发女人，应该就是邮件里提到的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了。

“杰，你来的比我想的要晚一点儿。”金城言一语双关。

他不意外夏油杰能猜出来，只要承认有术式以外的超能力，得到答案并不难。

“去那边聊吧。”金城言毫无忧患意识的背身，带这两人去谈话的地方。

“有什么想问就问吧。”

金城言一派坦然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那个的标准是什么？”夏油杰问道。

“他们各自的存在价值，负数就去死，不觉得很公平吗？”金城言回答。

“诶？能做到这种事吗？”九十九由基对金城言说的筛选机制很感兴趣。

“当然可以，人类的存在价值是像身高体重一样的定量。”金城言回她。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夏油杰又问。

“是世界的意志，祂要咒术师和咒灵消失。”金城言又说，“所以不要挣扎了，我不想看到你们无意义的死去。”

他不想，但当夏油杰和五条悟被判断为威胁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动手了。

虽然作为异类与这个世界隔了一层，但他的能力对异世界人类的影响同样不可小觑，只要有咒力就不是他的对手。

“不会再有咒术师天赋的孩子降世，高等级咒灵也同样，二者注定消失。”

夏油杰不知道金城言的话是真是假，他倾向于相信，编出这么一套谎话毫无意义。

“虽然这是最好的安排，但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你想保护咒术师到最后的话就去做吧。”金城言最后道。

金城言走后，夏油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诶？走了？可惜。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金城呢。”九十九由基虽然粗神经，但还是感觉到刚才不适合插话。

“走吧，夏油君。”她抬头看了看天，对夏油杰道，“这是好事不是吗？”

今后世界不需要咒术师，也不需要咒术师为普通人牺牲，她觉得很划算。

回到训练馆，金城言热身后又投入了训练。

只相隔了一年多，但劈砍的肌肉记忆比他想的更顽固，他得重新适应排球。

“金城！”白鸟泽二传手宫崎理人喊人。

“来了。”金城言应声。

宫崎理人和金城言同级，又都是初中打排球的，因此他对时隔一年多重新回来打排球的金城言心情格外复杂。

曾经他还期待过金城言能和他搭档，可惜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突然得偿所愿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金城言不愧是国中二年级就被评为第一王牌的天才，即使一年多没打过比赛，水平依然很够看，可惜春高不能出场。

原因不明，但据传鹫匠监督对金城言要求高的离谱，不达到要求不让上场，但明年金城言肯定会上场，他真可怜来年那些要和白鸟泽对上的对手。

凡具人智，皆可死矣。这是《末日伊甸》里的台词描述。

只要是会和同伴进行有效信息沟通（不拘于什么形式，包括手语）的人类，都在金城言的能力控制范围内，他的声音只是媒介，不是不识字或者语言不通就能躲掉的。

金城言可以简单粗暴的把咒术师全杀掉，但需要考虑咒灵的处理问题，再加上他前世没能接触过自己杀掉的人类，就亲身接触了一下咒术师是怎样的存在。

然而接触就会发生联系，产生恻隐之心，他不觉得自己认识的咒术师全都需要杀死，再加上世界意识的存在对时间流逝很不敏感，他觉得自己只要能保证最后的结果是咒力在这个世界上消退就算达成约定。

不采取暴毙而是疫病，是担心他们死大街上引起普通人恐慌。

至于存在价值，因为前世死后融入过人类集体潜意识，金城言可以相当准确的判断人的存在价值，存在价值为负不是没有存在的价值，世界上没有恶哪能衬托出善，但这些人基本都是奉行弱肉强食并进行过虐杀的垃圾，又或者是毫无道德无底线的人渣败类，消失了也没人会帮忙报仇，拿他们开刀省心省力。

诅咒师里这样的不少，包括给两面宿傩做饭的里梅和进行无底线实验的羂索。

是的，虽然没在正文里提，但他们已经死了。

有点儿可惜没办法写虎杖，不过他会在背景板过得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