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婆娑出来就喝了一大碗姜汤，又躺进被窝里靠在吴寒清的身上看书。

夜里，叶婆娑还是发起了高烧，吴寒清连忙起床给叶婆娑穿好衣服，急匆匆的抱着他下楼，叶婆娑半醒半梦中感受到吴寒清的拥抱，迷糊间感受到吴寒清的喘息声以及焦急的颠簸。他很冷，下意识的抱紧吴寒清，他又在吴寒清的身上闻到了母亲的味道，小声的喊着妈妈。

陆柏听到动静出来拦住吴寒清，他已经让家庭医生过来。吴寒清才反应过来又将叶婆娑抱回主卧，给他量体温，39.1度，拿出退烧贴给他贴上。

家庭医生在卧室里简单的搭了个支撑架，给叶婆娑打点滴，并说可能会反复起烧的现象，前三天需要每天打针。吴寒清看着外面又下起了雪，就让陆柏收拾了一下次卧，让医生住下了。他夜里就守着叶婆娑，在打针的手下面垫了一个小小的暖手宝。

叶婆娑被烧的骨头疼，咳嗽不断，睡一会醒一会的，吴寒清看他醒了就让他靠在自己的胸上，他半抱着叶婆娑给他喂水。叶婆娑昏着脑袋只看见自己眼前的红色毛衣，他小心翼翼的贴近吴寒清的怀抱，抽动着鼻子努力让眼泪憋回去，但还是流下来，叶婆娑怎么擦也擦不掉。吴寒清拿着纸巾给他擦眼泪，空出来的手轻轻的拍打着叶婆娑的后背。

“妈妈......”吴寒清又听见叶婆娑喊他妈妈，他知道叶婆娑是真的烧糊涂了。吴寒清模仿着妈妈的语气哄道，“醒来就不难受了，宝宝。”

叶婆娑抱他抱得更紧了，好像他会不见了似的，小声的带着鼻音说道，“妈妈，我好想你。”说着说着哭的更凶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往外掉，“妈妈，我还留了两块蛋糕。很好吃的。”为什么说好的又不来看他呢，明明一年根本就见不了一次面。

吴寒清低头给他擦着眼泪，为什么连委屈都要说的这样“安静”呢？

吴寒清哄着他睡觉，叶婆娑看着眼前的红色越来越模糊，与父母离婚后离开自己的场景一模一样，当时11的岁的叶婆娑也是在泪眼婆娑中看着妈妈的背影逐渐消失，叶婆娑鼓起勇气向前伸手攥紧一角说，“妈妈，不要走，不要恨我。”我很乖的，我一直很乖的。

吴寒清沉默的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模仿着妈妈的语气叫他宝宝。他知道叶婆娑的父母都不愿与他见面，像是打扰自己美好生活的累赘避之不及。

叶婆娑坐起身来，双手抱着吴寒清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肚子上抬头看着吴寒清，脸上还残留着体温过高的粉红，带着厚重的鼻音说道显得可怜兮兮的，“哥哥，你放我回家吧，我想妈妈了。”

吴寒清低头摸着叶婆娑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说道，“会让你回家的。”

叶婆娑很开心的用一侧的脸庞蹭着吴寒清的肚子，撒娇道，“谢谢哥哥。”

吴寒清早就解开自己的脚链，他可以在每个房间活动。或许是有了回家的希望，叶婆娑好的格外的快，第四天就已经完全好了，开始期待自己能够回家，甚至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塑料袋开始装自己的东西，单薄的衣物，分布在每个房间自己制作的玩偶，他好像只有这些东西。

叶婆娑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吴寒清放他离开，于是白天自己悄悄的开门发现客厅没人，就蹲在地上观察大门的指纹锁，到了凌晨装晕的叶婆娑醒来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胶带，粘下吴寒清的指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底下。

等到第二天的上午趁着陆柏出门买菜的功夫，在一个无风无浪的晴天，叶婆娑接着胶带逃跑了。跑到母亲家，发现没人又跑去父亲家希望得到帮助，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是一句没有关系。他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听到各种各样难听的辱骂。

“难怪你退学了，怎么混不下去了吸你爹的血来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失踪了却真的没有过问。叶婆娑的心脏被狠狠的揪在一起，好痛。他跪在地下承诺这笔钱一个月后还，他只是想找个暂时能容下他的地方。

父亲掐着叶婆娑的脖子要他去死。被憋得满脸通红的叶婆娑脖子青筋在咚咚的跳动着显示着他的不甘与流失。终于在他的脸色被憋得铁青的时候叶父松开双手，叶婆娑趴在地上大口的呼吸，他很怕死，死不掉好痛苦。他耳鸣地听见父亲说“要死死外边去。”他头晕目眩地看着自己的生父如何连踹带掐的将他赶出家门。

他想走，他流着泪。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用一种略显滑稽的姿态在逃离，他想他要去哪里呢？他想要家。

出门的那一刻就看见吴寒清站在原地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以及在吴寒清身后的妈妈，叶婆娑从他的眼神中感到危险，直接绕过他跑向妈妈，被吴寒清扛在肩上走进客厅摁在小型沙发上。天旋地转间他在这个家里不仅看到了父亲还看到了母亲，继母和他的儿子不在家中，她好像向父亲埋怨自己。

埋怨什么呢？埋怨自己的废物与累赘。

吴寒清鲜有的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副上位者的轻蔑看着谄媚地叶婆娑的父母说，“二位当时承诺的十万元让我带乖宝回家，叔叔您又让他回到这里的意思是什么呢？”

他的生父却说，“十万太少不够两个人分的。”

吴寒清挑眉转身打量着那两个人嗤鼻一笑说“那就再加十万元，我认为二十万可以买断你们之间的情感，对吗？”

二人连忙答应下来。叶婆娑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线被崩开了，他甚至没有思考的能力，他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父母，吴寒清说，“不相信吗？乖宝。”

叶婆娑站起身来，却不敢向前一步去质问真假，他看着他以前生活的地方，破碎不堪的家早已被温馨掩盖，地上还散落着小男孩的玩具，他知道那是陈雪钰儿子的玩具，在很久之前躺在地上的只有鲜血、玻璃碎片以及恨。

即便是经常打的他头破血流，即便是二人的争吵让他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即便是父母亲离婚后狠心将他抛弃在出租房，他还是渴求那一点点的爱，像跟菟丝子靠着幼时仅存的回忆攀附生存。

吴寒清向前伸手将叶婆娑抱在自己怀里，轻轻的说，“乖宝，我帮你确认他们爱不爱你，好不好？”，没等叶婆娑回应，吴寒清抬眼说道，“叔叔阿姨，麻烦帮我绑住乖宝的腿，这十万才能给你们。”

说完，叶父回屋拿起两根绳子，与叶母一人绑住叶婆娑，二人忽视叶婆娑的请求与挣扎。

绑完后，二人就在一旁看着吴寒清脱掉自己的外套挂在叶婆娑的腰间遮挡着屁股，身体往上抬慢慢亲着叶婆娑，双手紧紧地抱着叶婆娑，叶婆娑几乎是用掐的力度逼着吴寒清松手，闭眼咬着吴寒清伸进自己嘴里的舌头，吴寒清吃痛松开。

“叔叔阿姨，帮我把乖宝的手也绑上吧。”

叶父抽出自己腰间的皮带然后将其递交给叶母手中，叶母从叶婆娑身前绑住他的双手放在吴寒清的后脖颈处，叶婆娑着急的喊着妈妈，叶母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噤声，他读懂了他要乖。

乖乖的帮助他的父母拿到十万块钱，乖乖的断绝亲子关系，乖乖的承受强健与痛苦。

叶婆娑声音颤抖地喊着，“为什么就这么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没有......”一点点的爱吗？

叶母并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走到一边，无动于衷的看着吴寒清侵犯叶婆娑。叶父走过过来拿出布条塞进叶婆娑的嘴里，“反正你都和他睡过了，再睡一次又有什么要紧的？”

吴寒清皱着眉冷声呵斥道，“不要说这种话，叔叔。”随后，将布条抽了出来，他看着以前属于叶婆娑的房间，声音沙哑的说着，“这是你小时候的房间对吗？我们去里面做，好不好？”

叶婆娑痛苦地摇摇头，透过玻璃的阳光让他睁不开双眼，眼泪一滴滴的，有些落在吴寒清的衣服上，有些落在叶婆娑的小臂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求求你，不要，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我们回家做，好不好？”吴寒清摸着叶婆娑的头发，温柔地询问着，与下方的激烈有着强烈的割裂感。

叶婆娑嗯嗯地点头，吴寒清亲他的脸颊以表喜欢，双手按住他的腰。

一阵白光闪现，叶婆娑慌忙地想遮住本不该存在的东西，他恨自己，背叛着、加剧着他的痛苦。

吴寒清松开叶婆娑的束缚，用湿巾擦拭着，整理好叶婆娑的着装，抱着他上车，保镖回去将沙发抬走并留下一张银行卡和五千元的现金。

车上，叶婆娑努力让自己哭得很小声，眼泪砸吧砸吧的落在自己抓紧大腿的裤子的手背上，他推开吴寒清伸手来握住他的手，倔强的说“我没哭，我只是控制不住而已。”

尽管叶婆娑这样说着，但是吴寒清还是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发现父母根本不爱自己的痛苦，吴寒清在9岁时也经历过，他一遍遍的试探着，最后以母亲的一巴掌彻底“认命”了，他为此流出眼泪，随之又在母亲的巴掌中停止哭泣。

吴寒清侧头看着越来越靠近家的景色，街边的雪化的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白色，正如叶婆娑成人那天一样，他记得他自己接叶婆娑回家时，雪早已停了，只留下“咄咄逼人”的寒气，他也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开心，但这次吴寒清谴责自己的卑劣。他一次促成了叶婆娑的痛苦，一次加剧了叶婆娑的痛苦。

回到家中，吴寒清急不可耐地面对面的抱着叶婆娑，将他放在沙发上，自己顺势跪在毛毯上，抬头轻轻地贴着叶婆娑的嘴唇上，自己的下巴借着叶婆娑的眼泪滴落下去。

叶婆娑抗拒地挣开，却被吴寒清抱得更紧，像是在寻求安慰又像是安慰着叶婆娑。直到叶婆娑肚子传来饿的信号，吴寒清才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