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莹白如玉的肩膀圆润,带着热气蒸腾的淡淡粉色,圆润柔软地像是刚刚蓬出的草莓味布丁。
在她衬衫还未来得及坠落之时,被一只手掌猛地拢住,提了上来。
他出手太快,带起阵阵风吹动她耳侧的碎发。
南星张了张嘴,傻眼到呆愣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宋京墨温和眼眸看过来,没出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身量极高,一下子将她罩进属于他气息的阴影里。
他提着衬衫的手骨节分明,慢条斯理地将衣服提着,微微用力一抻,带到她肩膀上,拢住露出来的大片风景。
男人眼底微不可察的一抹晦暗消散,他倏然在她面前弯下腰来。
两人还是有身高差距。
怎么这么小不点儿,该长的地方不不长。
男人发出极轻的叹息声,下一瞬,竟然在她面前蹲下来。
他手指温暖,勾着下摆她胡乱敞着的衬衫扣子,一粒一粒规整地系进扣缝里。
屋子里安静地只闻炭火燃烧地“噼啪”声,南星恍然回过神来,看到男人蓬松的发顶,手指上落了光,随着他系扣子的动作,像是翩跹跳跃的光蝶在他指尖飞跃。
这个男人,温柔地像不属于人世间。
甚至连光落在他身上,都自甘逊色。
饶是面对国旗下念检讨这种大场面都临危不乱丝毫不紧张的星爷,竟然紧张地“咕咚咕咚”咽了好几下口水,睫毛颤抖,唇瓣抿紧。
在近乎窒息的安静里,她出奇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宛如擂鼓阵阵,快地要撞破胸膛出来。
最后一颗扣子,系好,宋京墨松了手,站起来,温声道:“南峰叔叔刚刚打电话过来,让我教你把寒假作业写完。”
......
很好,刚刚还天使一样人瞬间变得可恶了。
南星后退两步,环抱双臂,自下而上蔑视地来回打量他,一副小流氓的样儿:“就你?教我?”
老南是不是脑子抽了,黑心资本家果然是找到个免费劳动力就使唤,知道这个病秧子老实但是也不至于监督她写作业吧?
她高三的内容他看得懂吗就督促?
少女的脸上向来藏不住情绪,那点儿活灵活现的不屑全挂脸上。
宋京墨眼底笑意沉浮几许:“闲来看过一些杂书,知道一些高中课本知识。”
要是他的研究生导师此刻在这里,听到他最得意的门生这样说,估计是要给他跪下了。
堂堂北大哲学金融系双修的文理双全天才,一骑绝尘远远甩开第二名的成绩,在一个高三生面前还如此谦逊,何止大材小用,简直是屈尊了。
偏偏面前的人还毫无知觉,甚至得意洋洋笑了笑,露出标志性的小虎牙,弯腰从包里掏出张卷子,拍在宋京墨面前:“那你做做这道题,你做对了我叫你爸爸!”
这是她们数学老师发下来的特级加难附加题试卷,让学生们选做。
男人将小姑娘狐狸一样狡黠的笑尽收眼底,也不点破她:“好,我试试。”
“做不出来也不丢人,课本上的内容本来就和考试的不一样。”南星看到宋京墨从容不迫拿起笔来,有些于心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
毕竟这个病秧子从小被送到这深山老林里,难得摸到几本书闲暇时看看,她这一上来给他这么难的卷子,把人家自信积极性打击到了,也怪不好的。
宋京墨清晰看到她眼眸里那一抹不忍和为难,轻笑出声来,还是应下了她自投罗网的赌约:“好。”
“我就试试。”
南星听到他这么说,放下心来,去行李箱里翻腾出自己的毛巾来去浴室里擦头发去了。
折腾了十几分钟才将长发完全擦干,她在衬衫外面套了件毛衣出来,心中措辞着该怎么安慰一下病秧子,
却看到男人放松地倚靠在椅背处,笔搁在卷子上。
这是......做不出来妥协了?
连思考的样子都不装装了?
南星瞠目结舌,不过她转念一想,他这样清风朗月皮囊,她真的想不出来他扎耳挠腮思考题时的样子。
她慢悠悠走过来:“得了,病秧子,明白考试内容有多难了.......”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卷子的题目下面,寥寥两三行公式,根据已知推导出未知。
南星在宋京墨温和注视下呆愣数秒,连忙翻腾出答案,跟宋京墨的一对,数字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他的演算过程还比参考答案少很多步骤,像是......跳步骤?
南星眼皮跳了跳,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男人将试卷拿走,下面一张演草纸上清清楚楚写着题号以及解题过程,他用笔尖敲了敲:“另外,你做完的那张卷子的详细解析也给你写出来了,对照你错的地方好好跟正。”
说完,他站起身来,看着呆若木鸡的少女,像是捧着食物僵住的小仓鼠,可爱极了。
男人手指骨节精巧,正落在她仰着头傻了吧唧面孔的鼻尖上,轻弹了弹:“叫爸爸就不必了,认真把错题改正了就好。”
“师父今天去镇里办事了,我还要去看药堂给病人开药,晚点来检查你的错题改正。”
南星眼瞅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如梦初醒般,猛地扑到书桌前,拿起写满了解析步骤的草稿纸。
上面的水笔字迹清隽大气,和解析的参考答案不同,他甚至将具体考点的公式简单推导罗列了出来。
不是,她不过进去吹了个头发啊?
看了几本闲书......就......就能这个水平吗?
不得不说,宋京墨的教导方式与她们老师完全不同,他从来不单独讲知识点,都是用题目触类旁通。
非但理科,他甚至在语文英语这种文科科目上有着不浅的造诣,只在空闲时间浅略地翻了她的课本就能给她讲解题目。
于是,嵩屿镇上来看病抓药的人,常常在药堂里看到趴在药柜后写字算术的姑娘,抓着支笔,写写画画。
男人穿着袭白大褂整理药材,灯光温柔绵长,趴在药柜上算题的小姑娘叫他一声,他就温和地俯下身来,柔声耐心为她讲解着步骤。
这天,一个来外地旅游采风的法国记者进药堂里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惊呼着“天呐”边拿起手里的相机要将这一幕拍下来。
宋京墨闻声,抬起眼眸来素来的温和笑容,威胁警告之意不言而喻,宽大的手掌迅速遮住南星的脸,不让他拍到。
“抱歉,哥们儿,我只是觉得你们刚刚那一幕很美好。”法国人连忙放下手里的相机,跟他摆手。
他说的是法语,南星听不懂,放下笔,抓住宋京墨挡在她面前的手摁下来,好奇地看着那个满头金发的男人,她攥住他的手指扯了一下,小声说:“病秧子,这个洋鬼子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Ca ne fait rien.”男人察觉到南星小小的牵扯力道,眉眼柔和下来,嗓音清淡道。
标准的法语。
甚至比当地人还要地道。
法国男人惊喜地大呼一声,像是找到老乡一样“叽里咕噜”地上前激动地要去握宋京墨的手,被男人不动声色地避开。
两人交流都是用的南星听不懂的语言。
直到宋京墨为他开好药材,递给他。
法国男人看着好奇抬头望着自己的小姑娘,笑着打趣道:“这是你的妹妹吗?天呐,我真的没有恶意哥们儿,你们一家的颜值太漂亮了,她比洋娃娃还可爱,我下意识地想要记录。”
“她不是。”一直淡然的男人忽地出声打断他。
“啊?”法国人没明白过来。
“C’est quelqu’un que j’aime bien en ce moment,la future mariée,et le seul amant.”
(她是我喜欢的人,未来的新娘,和唯一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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