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程攸扶额轻摇着头浅笑，那笑容看上去无奈又带着宠溺。

程攸翻着手机挑了一个音乐，这是内娱一线女星兼alpha顾清晚的一个作品。她可谓是内娱独一份儿唱跳影视兼具的明星，程攸有段时间曾粉过她，不过后来因为学业原因中断了。

这只舞蹈难度略大，要运用很多技巧性的舞蹈动作，一般学起来会很困难，要是跳不好会很像发了精神病在乱舞；要是跳好了那便是石破天惊。

程攸便是属于后者，或许是上天真的眷顾她让她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她学什么都很快，也很厉害。

半支舞跳下来，程攸已经收获了快无法停息的欢呼声了，她感觉自己在人群中心越跳越热，直到后来双颊发红，粉扑扑的，眼眸泛着一层出过汗的雾气，惹得林雁寒上来递水的时候还以为程攸哭了。

“没，我那是热的。”程攸接过水杯，气喘吁吁地回复林雁寒，扬起头喝了一大口。

“别急，你慢点喝。”林雁寒在一旁拿着纸巾替程攸擦汗，她的动作很轻柔，却拂得程攸心里乱七八糟的，更热了。

“哎你别擦汗了，太热了……走吧，我们回去坐着。”程攸又喝了口水，径自朝原本的座位走去。

林雁寒将纸巾扔进垃圾袋，跟在程攸身后坐下。

“好你个沈听！有种你也别怂，上去表演啊！我一定第一个给你鼓掌！”程攸刚坐下就朝沈听咬牙“宣泄”着，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诶，是是是都怪我，那我可去了啊！记得鼓掌啊！”说完沈听就作势要起身，她还顺势朝林雁寒抛了个媚眼。

真欠啊。

程攸先是笑了一下，随后朝她摆摆手，道：“去吧！一班歌王！”

“边儿去！”

“诶我这是夸你呢！”

沈听笑嘻嘻地走了，在唱了一首同样炸场子的歌之后收获了一堆来要微信的小迷妹。

“好好好给给给，别急啊！”沈听在一旁笑着一个一个扫着二维码忙得不可开交，语气跟哄小孩儿似的。相反，程攸却没什么人敢来要联系方式，因为但凡有omega想要靠近程攸，都会被林雁寒这个低气压的alpha镇得仓皇逃开。

当然，程攸不是没有发现，她只是懒得搭理。

纵容你只是因为我对你感兴趣，可你若是不了解我的心魂，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有可能。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林烟寒向程攸坐近几分，道：“你跳舞怎么这么帅？哪儿学的？”

程攸看她一眼，又擦了擦余汗：“自学的。”

“可以教教我么？”

程攸诧异道：“嗯……？为什么？你不是会跳么？”

“谁跟你说的。”林雁寒轻声，抬眸望进程攸冰寒似桃花温热的眼，仿佛自嘲般笑了下，“我对艺术可谓是一窍不通。”

程攸点点头，咧嘴笑着拍了拍林雁寒的肩：“没事啊，你对科技可是样样精通。”

林雁寒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无心之举还是一语双关，难道她发现了……？

林雁寒面色不变，她挑了下眉，一双凛冽的眉眼带着诧异。

“你不是拍照无师自通吗？我这是夸你呢，你诧异什么？”程攸看着林雁寒漂亮俊美的眉眼，忍不住想要抬手顺着轮廓抚摸，但却反应过来什么，手悬在了半空。

林雁寒顺势抓住程攸的手腕，很自然地放进自己手心，像是朋友间的玩笑道：“你干嘛呢？”

“没啊，我想比划一下你的眉骨，太漂亮了，足以给我作绘画参考了。”程攸的顺着林雁寒的眉眼看，一双秋瞳细细描摹着，看上去真是在勾勒轮廓。

画多了画就会下意识想要勾勒、记住好看事物的轮廓形体，这是美术生下意识的利锐眸光。

林雁寒点点头，若有所思，却在程攸愣神的一瞬靠近她，唇瓣轻轻在她的眉骨上碰了一下，柔声道：“你的也很漂亮。”

程攸愣住了。

刹那间有似火光炸开，在那柔软冰凉的唇碰到炽热眉骨上的一瞬，仿若有什么细密的电流直冲脑髓。

林雁寒冷冽又温柔的暧语在程攸脑海中回荡，惊得她双眸中的冰山都化了几分，显现出几分压抑不住的惊愕来。

一时之间信息素泄溢，手环亮起了玫瑰般的红灯。

“你……你……”程攸话都说不利索，隔了好几秒才忙拉紧手环，努力收回信息素的味道。她看向林雁寒，见对方一副偷过香的得逞笑脸，不由有些炸毛。

“林雁寒！”

“嗯我在，怎么了？”

那样温柔得快化了的酥麻声线却似石子般砸进程攸耳中，她刚要开口，便又被林雁寒抢占了先机，“难道不漂亮么？”

你还好意思说？

上辈子是魅魔来的？！

不是闷骚么？

程攸气得冷哼一声，她再无法将林雁寒视为朋友，这般举动早已跃过了朋友的界限，更令人不清不楚，令人心猿意马，七上八下。

“你说呢。”程攸冷着声音懒懒回了一句，她倒是没真的生气，不过也确实被林雁寒惊讶到了。

哪有这么大胆的alpha？！

明明我才是浪荡不羁的那个诶！

等等……

忽而程攸想到什么，将手从林雁寒的手心抽出，抬手大胆地用指尖描摹她的眉骨，蜻蜓点水般的到鼻尖，脸颊，再到唇角，最后顺着优越的下巴尖轻轻一勾，收回了手。

程攸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顺着指尖动作轻柔跳跃，时不时跃进林雁寒略显僵硬的目光，时不时跨过对方逐渐粗重的呼吸，最后停留在唇瓣上，微微一点，犹如花海中活泼跳脱的蝴蝶，停在了僵硬难移的深邃眸中。

她冲林雁寒莞尔一笑，收回手，道：“这是我要拿的补偿。”

林雁寒呆住了。

她的信息素味道似散不散，似乎和主人一样僵在了半空。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程攸故作不解，语气关切。

林雁寒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太撩人了。

救命。

这般近的距离，这般炽热的呼吸，令林雁寒难以躲避，也想不起要躲避。

她的眼中只剩下程攸精致漂亮的脸，和她那似云雾般抓不住的尾音。

“哎呀，我不过没忍住想要勾勒一下，你长的真的很完美，”程攸斟酌了下用词，再与林雁寒对视，戏笑道拉长声音，“我很喜欢。”

只是作为一个艺术生对于完美事物的喜欢。

可林雁寒却不觉得，这下可好，她完完全全说不出话了。

晚风轻柔地在人群中漫步，扫拂着细腻又温馨的光。

它温凉的路过，拂起了林雁寒的发丝，露出她红到要滴血的耳朵来。

程攸敏锐地捕捉到那颜色，她撑着草坪坐着往林雁寒那儿挪了挪，戏谑道：“林雁寒，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见对方不说话，程攸得逞一笑，歪着嘴很是玩世不恭：“是太热了么？小寒寒？”

她故意创造这个称呼，想要看林雁寒的反应。

可惜尾音实在上调又勾人，林雁寒盯着程攸看了半晌，突然起身将她拉起，朝人群稀少的地方快步走去。

程攸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挣脱，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摘下了手环。程攸顿时蹙眉冷下了脸。

玩不起啊。

“林雁寒。”

程攸试探地叫了一声，她回忆起上次那样窒息般的经历，本能地有些畏惧。

但她可是程攸。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程攸再进一步，微微厉声道：“怎么，想要报复？”

这话实在是不好听，就像猫爪上尖利的刺，扎进林雁寒耳朵里。

可林雁寒却觉得痒痒的，痒得她心都乱了几分。

她放开了程攸，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直盯着她，神情却是有些哀伤。

不是吧，难道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程攸不是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不论对方对自己说了什么，她都是秉承着听故事的心理。

故事嘛，有真有假。

她无法相信别人。

她只信她自己。

或许这样很累吧。

“没，我刚刚就是太热了，想拉你来这里陪我静一会儿。”

林雁寒看着程攸，她的声音轻柔又温暖，仿佛有着能安抚燥乱心情的魔力。

好吧。

不知怎么，程攸竟接受了这个解释。她嘴角又重新挂起笑，笑得潇洒浪漫，不羁阳光。

“你可以不用一直笑着的，夭夭。”

“这样很累。”

程攸抬眸，微微蹙眉。

“你的眼眸真的好冷，冷得我每次看你时都忍不住想要颤栗。”

“为什么要用笑容伪装自己呢？”

程攸突然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看着林雁寒，看着这个戳中她心脏的少女。

明明是颗被钢铁强硬包裹的心，却被柔软的蚕丝穿刺，露出里头翻烂破碎的血肉来。

她故意的吧。

“林雁寒，你什么意思？”

林雁寒轻轻靠近程攸，温柔的嗓音像空气躲都躲不掉。

“我心疼你。”

程攸愣了一下，垂眸消散笑容，眼眸中含着无数冰冷，仿佛她的世界永远是极夜冰雪天，冷得令人发颤，想要求死。

“心疼？为什么？”

她的声音也似冷茶香的信息素一般平淡孤寒起来。

“我知道的，从小到大，你父母都没有真正在乎过你，只是每年不清不楚的几次好心情才有好脸色，是吗？”

林雁寒没有全部说出，她挑了一部分，以此试探对方的底线。

程攸眯起左眼，一双桃花眼涌上一层危险的压迫：“你调查我？”

程攸没有否认，林雁寒说的确实是实话，但很不完整，像是试探。

眯左眼啊……在警惕吗。

林雁寒的一双深邃眼眸含着说不上来的温柔，那眼神似星光夜下的萤火虫，又似静浪上空漂浮着的细小粒子，静谧又柔和，快把程攸看乱了。

程攸的脑中一片云里雾里，一边怀疑着对方，一边又被林雁寒真诚得温柔无比的目光而吸引，下意识想要相信她。

林雁寒没有否认，轻轻抬手碰到程攸的手指，声音轻轻的：“我是喜欢你。”

程攸抽回手，冷冷瞥她一眼，转身回去了。

林雁寒没有生气，默默跟在程攸身后，她静静地看着程攸的背影，温柔的目光愈发晦暗，似渊似海。

程攸换了个座位坐下，远离了林雁寒，沈听，许然一行人。

她扑通一下带着余气坐到了陈谨言身旁，喝了一大口水。

“诶？程攸你怎么突然……”

“没事，这里没那么热，我坐会儿。”

“哦哦……”

陈谨言一阵激动，她极力掩饰着自己压不住的嘴角，摁紧手环上的屏幕，努力收回外泄的信息素，侧头看程攸。

许是热的，程攸漂亮的脸上红扑扑的，鼻尖和唇瓣都很灵动，微卷的头发慵懒地翘着，身上时不时散出淡淡的冷茶香，看上去清冷柔和多了。

陈谨言偷偷看了程攸一会儿，透过她的肩膀往后看去，就见沈听张牙舞爪地冲林雁寒比划着什么，许然在一旁听得入迷，而林雁寒却似乎不在状态。

下一瞬，一个犀利如狼的眼神直直对上陈谨言偷窥的目光，吓得她浑身一抖，忙移开了视线。

“怎么了？”程攸余光注意到什么，侧头问道。

“没，没事。”

陈谨言支吾着回答，她安抚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却让程攸误认为她身体不太舒服。

“怎么了？身上难受？”程攸微微俯身靠近陈谨言，微蹙着眉关切。

那眉头轻轻紧着，牵扯出优越深邃的眉骨，野极了。

陈谨言耳朵一红，摆摆手看着程攸，却猝不及防撞进程攸带着关切的目光，一时之间小虫冲上大脑，钻得陈谨言心里痒痒的，要眼花缭乱起来。

怎么能这么好看！！！

救命救命！！

她实在是没忍住，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情书，粉色的，上面还画着爱心。

陈谨言红着脸递给程攸，随后立刻转身不敢看了。

程攸一挑眉，疑惑着拆开它。

“嗯？什么东西……我去！你你你，这……”

程攸吓了一跳，情书啊！

这可是情书！

真的有omega给她写情书！！

程攸看着陈谨言独特又迷人的的背影，一阵甜味直冲大脑，靠近她挪了挪，在她耳边小声。

“陈谨言，你喜欢我啊。”

那声音真是酥麻蛊惑极了，陈谨言感到自己脸上发烫，快熟了。

“跟我走。”

突然一阵冷得令人发颤的压迫感袭来，程攸猝不及防地被一把拉起，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一股恶狠狠的信息素桎梏，立刻让她呼吸不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程攸，你收了她什么？”

林雁寒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程攸，她静静捏住程攸的手腕，与她贴近。

那声音极平静，却有种阴翳的危险。

程攸被林雁寒拉倒刚刚安静偏僻的地方，被迫吃下与她相敌的alpha信息素。

她喘不过气，几近窒息，可惜手环却尽职尽责的圈着程攸的信息素，让她无法用同等浓度的信息素对抗。

“情、情书。”

程攸紧蹙着眉，低眸无力出声。

“你答应她了？”

“程攸，你不许答应她。”

“你喜欢她，是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令程攸意识混沌，她下意识抓住林雁寒的手，求饶似的捏了捏。

“没、没有，林雁寒……”

那声音实在是有些可怜，林雁寒瞬间收了信息素，一把抱住要瘫倒的程攸，禁锢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