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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暗河

污水没过膝盖时，沈疏发现周凛的伤口泛着幽蓝微光。

"0923样本和我的血产生逆反应。"周凛拽着他往暗河更深处走，声音压得极低，"现在你能闻到的东西，是平常的十二倍。"

沈疏的鼻腔确实充斥着爆炸般的信息——

- 三米外老鼠毛发上的跳蚤分泌物

- 头顶铁管七十小时前残留的硝烟

- 以及……周凛骨髓深处雪莉桶单宁的陈年气息

"程家称这个状态叫'通感超载'。"周凛突然转身，染血的手掌捂住沈疏的口鼻，"忍住，第一次会想吐。"

沈疏的视野边缘泛起血红。他看见——

十七岁的周凛被绑在手术台上，胸口插着六根导管；

程景明的父亲用激光在他皮肤上刻分子式，每划一刀就注入某种蓝色液体；

而玻璃窗外，年轻的自己正无知无觉地走过走廊……

"这是……你的记忆？"沈疏抓住周凛的手腕。

"不。"周凛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与沈疏如出一辙的"CZ"烙印，"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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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出口处停着一艘生锈的渔船。沈疏刚爬上岸，就剧烈干呕起来——超载的嗅觉正在灼烧他的脑神经。

"芯片在过热。"周凛按住他锁骨下方，"你导师没告诉你？这玩意就是个记忆编码器。"

沈疏的指尖摸到皮肤下微小的凸起。随着温度升高，那个部位开始浮现淡蓝色的纹路——是玫瑰茎杆的脉络图。

"不可能……"

"第七代载体，记忆编辑耐受性提升300%。"周凛突然背诵出一段机械的技术说明，"这是程家给你植入时的评价语。"

远处传来快艇引擎声。周凛一把撕开自己左臂的绷带，露出皮下埋着的一排微型接口。最末端的插槽里，残留着半片碎裂的芯片。

"你储存记忆，我生产抗体。"他将沈疏的手按在接口上，"这才是完整的'火种'计划。"

沈疏的芯片突然发出高频蜂鸣，两人的伤口接触处迸出蓝色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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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流窜过的瞬间，沈疏看到了——

五岁的自己被带入某个实验室，导师将水晶瓶挂在他脖子上；

十二岁生日那天，有人在他锁骨下植入微型设备；

而十七岁的事故现场，周凛根本不是"偶然在场"——他穿着和程家保镖同样的制服，袖口别着黑曜石纽扣……

"你也是他们的人？"沈疏猛地后撤，后背撞上铁板。

周凛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复杂。他慢慢卷起右臂袖子，露出手肘内侧的条形码——"7-12-21"，和沈疏手腕上的数字一模一样。

"我是第七批实验体，第十二号。"他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锈铁，"21是失败次数。"

渔船突然剧烈摇晃。三艘快艇已经逼近到五十米内，探照灯刺破晨雾。

周凛塞给沈疏一个金属盒："0923样本的升华形态，接触空气会汽化。"

沈疏打开盒子，里面是六支迷你安瓿瓶，液体呈现出诡异的紫金色。他立刻辨认出基底成分——苦橙花、龙涎香、以及某种他从未见过的蓝色晶体。

"你导师的遗作。"周凛给手枪上膛，"专克程家的防毒面具。"

第一发子弹擦着沈疏耳际飞过时，他做了个调香师才会的动作——将三支安瓿瓶同时砸向甲板，同时从口袋里掏出林晚给的鼻用过滤器。

紫金色雾气升腾的刹那，程家保镖的防毒面具视窗突然结出冰晶。面具内部的活性炭过滤层疯狂吸收雾气，三秒后，所有佩戴者都开始抓挠喉咙——那些炭粒正在他们呼吸道内生根发芽。

"漂亮。"周凛一枪打爆最近的探照灯，"现在知道为什么选你当记忆容器了？"

沈疏没回答。他的芯片正在颅骨内灼烧，新一轮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导师被按在墙上，胸口插着注射器；

某个满是玻璃舱体的房间，每个舱内都漂浮着胸口刻分子式的人体；

还有……程家地下室里，成排的水晶瓶装着不同颜色的玫瑰提取物……

"沈疏！"

周凛的吼声将他拉回现实。一支弩箭深深扎进他们之间的甲板，箭尾绑着微型气囊，正嘶嘶喷出淡绿色气体。

δ-突厥酮。纯度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