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与唐瑾川携手送走林夫人和陆韩氏,再次踏入暮云阁时,春香早已召集全院的人,整齐地在廊下静候二人归来。两人刚一迈进院门,春香便带领众人,齐刷刷地向陆子衿行礼,声音整齐而洪亮:“二少夫人安。”
陆子衿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望向唐瑾川。唐瑾川嘴角含笑,神色轻松,“这可不是我的安排,不过也好,他们早该正式拜见你了。”
陆子衿看着众人恭敬有礼的模样,思绪不禁飘回到初嫁唐家之时。那时,她未得唐瑾川的认可,众人虽表面客气,私下里却难免有奚落之语。而如今,唐瑾川就在身侧,这无疑是给予了她真正的名分与地位。唐瑾川微微俯身,在陆子衿耳边低语道:“你是暮云阁的女主人,该怎么做你随意。”陆子衿心中明白,唐瑾川这是在让她行使当家主母的权力。
陆子衿朝着唐瑾川会心一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随后,她转头望向春香及众人,声音温婉却不失威严:“起来吧,这段时日承蒙你们照顾,我感念于心,往后还要辛苦你们,还请你们一如往常。今日便赏三十钱,以做鼓励。”
春香带着众人连连称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夫人,以后我等自当尽心竭力,效忠于夫人和公子。”
陆子衿莞尔一笑,朝着锦苑轻轻一示意。锦苑心领神会,迅速拿出钱袋子,说道:“你们跟我来领取赏钱吧。”
众人欢天喜地地跟着锦苑走到廊下,看着他们欢快的样子,陆子衿的心里也舒畅了许多,仿佛春日里盛开的繁花。
唐瑾川看着陆子衿,眼中满是爱意,伸手轻轻拉住她的手,深情地说:“这些钱都记在我账上,晚些时候我让墨风把暮云阁所有余银都拿给你,以后你来掌管。”
“什么意思?你让我管账?”陆子衿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当然!以后需要什么尽管去买,总不能让你用自己的嫁妆吧?”唐瑾川笑吟吟地看着陆子衿,那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冰雪。
陆子衿看着唐瑾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随后,唐瑾川拉着陆子衿,携手走回房间,那画面温馨而甜蜜。
锦苑拿着钱,仔细地分发给每个人。众人拿到赏钱,个个喜笑颜开。
春香看着手中的钱,转头问锦苑:“这下你满意了吧?以后再也不必为夫人的事情抱不平了吧?”
锦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眼下瞅着还不错,至于以后嘛,谁知道呢?今天好,明天不好也是常有的事情!谁敢保证一辈子对一个人好?”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家公子我清楚,只要他认定了就会一心一意。公子看夫人那眼神,还用说吗?那就是情到深处,不能自拔。夫人已经彻底赢得我家公子的心了。”春香一脸笃定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光芒。
锦苑看了春香一眼,笑了,“那就借你吉言了,愿我家小姐跟你家公子恩恩爱爱,长长久久。”两人相视而笑,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里的阳光。
唐夫人静静地坐在廊下,目光落在庭院里的两只仙鹤上。听闻万姨娘的话,她微微诧异,转头问道:“你说瑾川和子衿自小相识?”
万姨娘连忙点点头,神色认真:“暮云阁的人已经把他们俩人的事情传扬开了,谁不说一句天赐的缘分啊。”
唐夫人闻言,眉宇间舒展了些许,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真没想到瑾川和子衿竟然还有这层缘分?阴差阳错又成为夫妻,也算是命中注定吧。”
万姨娘看着唐夫人,笑着说:“可不是嘛,我一听就赶忙来给姐姐送信了,您啊可以放心了。”
唐夫人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意盈盈:“是啊,我这心啊终于安稳了,不用日日再考量他们的事情了。”
唐夫人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尹妈妈,笑着吩咐道:“天凉了,拿两床锦被送去暮云阁。”尹妈妈笑着应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间。不一会儿,她便带着两床锦缎面的被子,领着两个侍女,朝着暮云阁走去。
郑墨瑶远远地看着尹妈妈笑盈盈地走向暮云阁,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青黛一撇嘴,满脸不屑地说:“这个陆子衿真不简单,没想到她还没嫁到唐家时就已经勾搭上二公子了。”
郑墨瑶望着暮云阁的方向,神色冷峻:“看来我们小瞧这个女人了。”
“夫人以后多提防才是,免得被她算计还不自知。”青黛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我小时候就被人算计够了,再也不想重蹈覆辙!”郑墨瑶扬起下巴,眼神冷漠而坚定:“我不会做阿娘那样的女人,任人欺辱。”说罢,她一甩袖子,带着青黛朝着一鸣居走去。
暮云阁内,陆子衿和唐瑾川满脸恭敬地将尹妈妈引入花厅。锦苑手脚麻利地奉上茶盏,茶香袅袅升腾。尹妈妈先是恭贺了陆子衿与唐瑾川,随后说明来意:“这两日连着下雨,夜里露水重,老夫人交代给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加床被子。”尹妈妈朝着侍女们轻轻一示意,侍女们便捧着锦被,恭敬地走到陆子衿面前。陆子衿看着那两床锦被,眼中闪过一丝赞叹。
尹妈妈见状,继续解释道:“这两床被子都是上等蚕丝所制,听说这些蚕丝纤细又坚韧,十分珍贵。”
陆子衿伸手轻轻摸了摸锦被,赞叹道:“蚕丝珍贵,这被面上的刺绣更为珍贵啊。”
尹妈妈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夫人这是好眼光,这些刺绣都是数十年绣娘所绣,光是那些彩线染制就费了不少时日呢。”
“多谢尹妈妈专程跑一趟。明日请安之时,我要当面谢谢婆母。”陆子衿真诚地说道。尹妈妈慈爱一笑,说:“如此,我就先行一步了。”
两个侍女将锦被交给锦苑和春香,尹妈妈朝着唐瑾川和陆子衿微微一欠身,带着两个侍女转身离去。
唐瑾川看了一眼身侧的墨风,轻轻干咳一声。墨风却一脸茫然,不明就里,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唐瑾川。唐瑾川用下颌示意他离开,可墨风却未能领会。
陆子衿见状,低头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娇俏。
锦苑实在看不下去了,径直朝着墨风走去,招呼道:“墨风,听说你会做秋千?给我家小姐做个秋千吧。”
墨风痛快地应了一声:“这当然没问题,小事一桩。不过天色已晚.......”
春香嗔怪地看了墨风一眼,说道:“让你做就去做呗!哪里那么多话?”
墨风连忙应承着:“行,我这就去。”墨风朝着唐瑾川和陆子衿行礼后,转身离开。
锦苑和春香相视一眼,抱着两床锦被走进寝室。她们小心翼翼地将两床被子铺好,春香看着放在一起的两个枕头,偷偷一笑,随后拉着锦苑走出寝室。
春香笑着说:“天色已晚,公子、夫人,早些休息吧。”春香拉着锦苑走出寝室,锦苑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陆子衿,略微一迟疑才跟着春香离开。
房间里瞬间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唐瑾川转脸看了一眼陆子衿,轻轻干咳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今晚我......”陆子衿看着唐瑾川,轻声说:“早些歇着吧,书房晚上冷,两床被子你都拿走吧。”
唐瑾川勉强一笑,说:“我还睡书房?怕是不妥吧,万一下面人看到,又要说闲言碎语了。”
陆子衿看了唐瑾川一眼,犹豫了一下,望向美人榻,说:“那就睡那边吧。”唐瑾川迟疑了一下,说:“这两日变天了,睡在榻上难免着凉。再说榻上哪有床上舒服啊,还是睡床比较合适。”
“那你睡床上,我睡榻。”陆子衿说着,走到美人榻前坐下。唐瑾川愣了一下,随后走到陆子衿面前。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让你去睡榻,你让别人怎么议论我?”唐瑾川眼神中闪过一丝委屈,仿佛一个被误解的孩子。
“那.......”陆子衿还在犹豫之际,唐瑾川一把抱起陆子衿,朝着寝室走去。陆子衿略显惊慌地看着他,急切地说:“你放我下来......”
唐瑾川看了一眼陆子衿,加快脚步走进寝室,直接将陆子衿放在床上。“这么大一张床总不能空着吧。你一半我一半,不就行了?”唐瑾川笑着说。
陆子衿看了一眼唐瑾川,瞬时红了脸,羞涩地说:“这.......”唐瑾川看着陆子衿羞赧的样子,心中更加按捺不住,温柔地说:“夫妻怎么能分床而眠?自然要睡一张床。”
唐瑾川说着起身脱衣服,陆子衿见状赶忙转过身,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重。唐瑾川将衣袍扔在一边,只穿着汗衣上了床。陆子衿不敢正眼看他,心跳如鼓。
唐瑾川看着陆子衿,心里暗暗发笑,他故意朝着陆子衿挪了挪。陆子衿下意识地往床里面移动一下,略显窘迫地看着唐瑾川。“睡吧。”
唐瑾川闭上眼睛,嘴角却微微上扬。
陆子衿无奈只能挨着唐瑾川,合衣躺下。她还是第一次与男子躺在同一张床上,一想到这里,不禁伸手攥紧衣袂,心中既紧张又羞涩。陆子衿缓缓转过头望向唐瑾川,迎面遇上唐瑾川一双含笑的眼睛,顿时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转过去.......”陆子衿红着脸说。
“我转过去不就看不见你了吗?夫人美若洛神,我一刻都不想眨眼。”唐瑾川笑着说,那话语中满是深情与爱意。
陆子衿嗔怪地看了唐瑾川一眼,“你几时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你不转,我转。”陆子衿说完转过身,背对着唐瑾川。
半天,身后的唐瑾川没有丝毫的动静,这让陆子衿不禁泛起嘀咕,他莫不是生气了?还是已经睡了?
陆子衿心里琢磨着,可是她又不敢转身去看。犹豫片刻后,她才试探着问:“你......睡了?”身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陆子衿又问:“你莫不是生气了?”身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陆子衿沉吟一下,转身望向唐瑾川,只见唐瑾川正用手托着脑袋,满眼温柔地看着她。
陆子衿略显慌乱地试图转过身,却被唐瑾川一把拥入怀中。她正要挣脱他的怀抱,一抬眼看到他温柔的双眼,四目相对,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唐瑾川的目光缓缓扫过她的峨眉,那如远黛般的眉毛;又落在她小而直挺的鼻子上,精致而可爱;最后停留在她那双红润泛着粉色光泽的嘴唇上,不由喉结蠕动一下。
陆子衿的脸色已经涨红,只感觉自己的脸像火一样在烧。她尴尬地转过头,试图避开唐瑾川的眼睛,却被他紧紧箍在怀中,动弹不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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