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秦舒窈听说白以沫买了第二天一大早回南城的机票,哭丧的脸问:“为什么?”

白以沫将行李箱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回去,“我要结婚了,领了证我想带迟夜一起回白家看奶奶。”

秦舒窈大惊:“不是吧,这么快?”

一旦沫沫结了婚,表哥就一丁点机会都没有了,秦舒窈站在原地,内心为楚回掬了一把同情的泪顺便默哀了三秒。

白以沫把紫檀木盒子一并放进行李箱:“等你回了南城,我请你吃喜糖。”

她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清丽的五官娇俏生动,长发垂落在肩膀的一侧,靠着墙壁袅袅婷婷的站着,冲着她盈盈的微笑,眉梢眼角漾起的风情一瞬间如午夜绽放的幽昙,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秦舒窈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副生动的水墨画,原来幸福真的能传染人。

她嗷了一嗓子,冲过去抱住她,在她脸上猛地亲了两口:“亲爱的,恭喜你得到想要的幸福,你的新婚礼物,回南城后我一定精挑细选给你补上!”

结婚来的太突然了,没有丝毫准备,可人这一辈子,总要为了想得到的心爱之人冲动一回才不枉此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透出来,白以沫已经坐在了回南城的飞机上,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

民政局的门刚打开,白以沫已经到了,她环顾一圈,见迟夜还没来,在大厅的角落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来,从包里拿出化妆镜开始补妆,又一点点抚平裙子上轻微的褶皱。

大厅里冷气开的足,她的手心却沁出黏腻的细汗。

一对对的小情侣排队进去填写资料,拍了照拿着红本本喜笑颜开的离开。

白以沫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给迟夜发了条消息:“我到了!”

等她填写完两人的表格,手机没有任何动静,白以沫悸动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她掏出手机,拨了迟夜的号码。

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手机的另一端也没有人接听。

白以沫捏着手机的指骨用力到发白,她不死心,继续拨打迟夜的号码。

“请问是白小姐吗?”身侧西装革履的男人将一切尽收眼底,礼貌的开口:“迟先生今天不会过来了。”

白以沫转过头,“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依然彬彬有礼,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们老爷想跟您谈谈。”

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下,停着一辆迈巴赫,一位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人,双手拄着拐杖,靠在车门上,正朝着她的方向望过来。

白以沫好似听到了尘埃落定的声音,心里最初的期盼和激动,等待的彷徨,最后的忐忑和焦躁通通化为乌有。

她的心,好似被狂风暴雨席卷过,最终,只剩一片白茫茫的平静。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

白以沫拖着行李箱下了台阶,朝着老人走过去,不卑不亢的行了晚辈礼,对上老人家浑浊却犀利的双眼:“迟老先生?”

迟老爷子见她没有半点怯意,点了点头,态度不明的丢下两个字:“上车!”

身后的男人立即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顺手把白以沫的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里,恭敬的拉开后车座的门。

车子开出城外,在一处幽静的茶楼前停下,白以沫下了车,跟着迟老爷子去了茶室的顶楼。

两人坐在临窗的位置,白以沫侧头往外看,远处有一片宽阔的跑马场,四周环境优美,却看不到任何游客,应该是私人的度假区。

茶点和果盘端上来后,服务员和助理都退出了茶室,屋内只剩下两个人。

迟老爷子的视线从跑马场收回,落在白以沫身上,“白小姐,不知你对迟夜了解多少?”

老人声音冷沉肃穆,有着上位者独特的威严和气势。

白以沫给老人家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抬眸直视老人家的眼睛,开门见山:“老先生,有什么话,您请直说吧。”

既然能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专程找到她,何必拐弯抹角浪费双方的时间。

她双眸澄澈,犹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泊,坦荡干净。

迟老爷子愣了一下,倒是没料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他这样久居高位的人,见惯了商场里的尔虞我诈,看多了血亲之间披着一层和睦的外衣,不惜斗的你死我活做那些利己的勾当。

龌龊见的多了,平衡牵制的手段也多了。

被一个小姑娘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心里拟定的那些利益和条件似乎一下子派不上用场了。

他浑浊精明的老眼盯着白以沫,久久没开口。

白以沫见他不说话,微微笑了笑,“老先生,我若猜的没错,您应该是来劝我离开迟夜的吧?”

迟老爷子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置可否道:“年轻人谈谈恋爱无所谓,可婚姻对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讲,关乎两个家族的利益,牵扯甚广,我不得不过来提醒一下白小姐。”

白以沫垂下眼眸,盯着杯盏里碧绿的茶汤:“迟夜人呢?”

迟老爷子微微一笑:“公司有急事要处理,很抱歉,他今天来不了了。”

白以沫:“他不是有始无终的人。”

迟老爷子点点头,“白小姐跟着迟夜来南城,白家应该没人同意吧?”

提到白家,白以沫垂落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了,连呼吸都放缓了节奏。

娶为妻,奔为妾。

白以沫清楚,在那些规矩森严的世家大族,依然还沿用着从前古老的那一套婚姻标准。

迟老爷子继续道:“叶小姐自作主张,让你和迟夜之间发生了误会,我很抱歉,从始至终,迟家内定的当家主母人选只有宋家独女。”

白以沫脑海里浮出宋妙仪和迟夜在一起的画面。

“白小姐既然能不顾一切跟来南城,想必也不太在乎名分这种东西。”迟老爷子爬满皱纹的手轻轻叩着桌面:“年轻人见色起意很正常,白小姐如果跟迟夜两情相悦继续在一起,我也不会反对。”

白以沫咬着唇,一股被羞辱后的怒意快要从眸底喷薄而出。

老头子的意思很明显,迟夜只不过是被她年轻的色相迷了眼,她想要嫁进白家是不可能的,迟太太只能是宋家独女宋妙仪,就连叶青溪,也只不过是老头子找过来故意刺激迟夜和宋妙仪关系进展的工具人。

如果她不要自己的名声不顾白家的家教门风,不怕白家被上流圈子的人耻笑,她继续跟着结了婚的迟夜鬼混,他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以沫气笑了:“这就是你们迟家的家风吗?”

迟老先生被当面讽刺也不生气,只拿出了杀手锏,“白小姐不妨留在这里亲眼看看......”

迟老先生站起身,拄着拐杖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下脚步,“白小姐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三年聚少离多的感情比得过两小无猜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

桌上茶水早已冷却,服务员进来,重新给她换了茶水,顺便递给她一个平板:“出去的老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

白以沫没有打开平板,她枯坐在窗前,看着天边的太阳一点点的坠落,喝了两口凉透了的茶水站起身,在这座人工精心修饰过的度假山庄里转悠起来。

一直到夜幕降临,她坐在一处凉亭里,隔着一片湖泊,听到不远处的草坪上传来阵阵欢呼声。

白以沫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似乎在举办着一场什么仪式,迟夜被几个人簇拥着,他和宋妙仪面对面坐着,姿态闲散,言笑晏晏,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身边围拢着的人哈哈大笑。

宋妙仪笑的直不起腰,捂着肚子前仰后合,甚至抓起座椅上摆放着的毛绒玩偶朝着迟夜丢过去,迟夜接过玩偶,也跟着笑起来......

相处这么久,那是白以沫从未见过的模样,在她的记忆里,迟夜矜贵淡漠,对她永远不冷不热,似乎一块捂不化的千年寒冰,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和事能令他动容......

他工作的时候不苟言笑,同她冷战的时候更是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给过她。

唯一能让他有些许变化的,便是他想要她的时候。

同她痴缠的迟夜仿佛变了一个人,被本能驱使着沉沦在她的温柔乡里,炙热如喷涌而出的岩浆......

她想起打破两人冷战时,在工作室度过的那一晚。

她问他:“你最喜欢我什么呢?”

他呼出的气息仿佛裹着流火,喷洒在她被细汗浸湿的肌肤上,低低的闷笑从他的胸腔里溢出来,他带着薄茧的大掌抚着她汗津津潮红的小脸,“最喜欢跟你......做!”

那一夜雨打芭蕉,电闪雷鸣,她以为那是爱!

原来不是!

那只是年轻人自以为很重要却不值一提的情一欲。

她和他的感情,始于见色起意。

白以沫眼眶通红,酸涩的厉害,她脚步踉跄的走出小亭子,西装革履的男人早已经等在下坡的路口,见她下来,礼貌的开口:“白小姐,我们老爷让我听凭您吩咐!”

“送我回银滩吧!”

她在银滩等着迟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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