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银滩,白以沫见客厅里多了好几个陌生人,张婶连忙低声解释:“先生打电话来说天气越来越热了,让人给您多做几身衣服,还派人送了些首饰过来让您挑,如果喜欢就全部留下。”
负责送首饰过来的经理打开保险柜,寒暄后眼神殷切的望着她,仿佛看着一尊行走的财神爷。
“徐老先生呢?”
每次来给她量尺寸送设计手稿都是徐老亲自过来,这次来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
“我爷爷这几天身体老毛病犯了,让我来替他给您量尺寸。”徐尘瞟了眼经理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珠宝首饰,艳羡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不知道这栋别墅里的男主人是谁,出手也太阔绰了。
白以沫得知徐老无大碍,便让张婶拿了些补品给徐小姐带回去。
她先挑珠宝首饰,十几样款式不同的高奢珠宝摆成一排,她一眼扫过去,挑中了三套。
一套帝王绿,一套南洋澳白,还有一套红宝石,跟她的戒指很般配。
经理笑的见牙不见眼,一个劲恭维白以沫眼光好,一下子挑中了三套最贵的。
张婶送走了这些人,只留下徐尘给白以沫量尺寸。
这两天被迟夜折腾的够呛,胃口也不太好,腰上的尺码又小了些。
送走徐尘后,白以沫上楼洗了澡,躺在阳台的沙发上看落日风景,春末夏初的风吹在身上温暖和煦,舒服极了。
她闭着眼,想不明白迟夜为什么突然送那么多珠宝首饰给她,就如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送她戒指一样。
她搬来银滩的第一晚,迟夜就给了她一张卡,无限额任她刷。
一年四季的衣服有人上门订做,吃穿都有人打理的好好的,用不着她费心,她也实在没什么想买的东西。
他从不带她参加任何晚宴,所以也用不着准备那些昂贵的晚礼服,那张卡放在她这里,从来就没有动过。
工作室勉强能实现收支平衡还略有盈余,特别想要刷卡又难买到的东西,只要她表露出一丁点的意思,迟夜就会帮着弄到手,就如上次拍卖会上的流霞锦。
除了忙一点,迟夜算得上是个很合格的男朋友,只是她越来越觉得,她和他之间,差了点什么。
至于究竟差了点什么,她说不清道不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可就是这点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变得患得患失,开始重新回望这段感情。
白以沫是被吻醒的,睁开眼,窗外只剩路灯的光芒,迟夜单膝跪在沙发上,俯在她的上方,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漆黑的眸底淌着灼热的流光。
流苏披肩早已经散开,只剩一件薄薄的真丝吊带睡裙,将完美的身材勾勒的一清二楚,白以沫半眯着眼适应着昏暗的环境,神情懵懂,透着初醒后的迷茫和娇憨。
她此刻的模样,像一只无意中闯入迷雾森林的小鹿。
而他,正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的猎物。
白以沫清醒了些,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
“嗯。”迟夜掌心抚过她冰凉的肩膀,抱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扯过薄毯裹住她的肩膀,“怎么睡在这里,冻着了怎么办?”
她正睡得香,无端被弄醒,添了几分起床气,双手搂抱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不想说话。
迟夜大掌揉着她柔软纤细的腰,下巴摩挲着她的腮帮,男人早晨才刮的胡须,到了晚上已经生出一点点的胡茬,故意逗弄她的时候,有点点扎人的痒。
白以沫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嘻嘻哈哈的笑着,身子摇来晃去的想要躲开他下巴的触碰。
迟夜喉结滚动,夜色掩映下,那双暗沉翻涌的眸仿佛能喷出火来。
“以沫。”迟夜腾出一只手,按住她东摇西晃的身子,薄唇急不可耐攫住她的唇,唇齿间溢出含糊不清的几个字:“别乱动。”
白以沫太熟悉他身体的变化了,吓的一个劲往后扭动,想要从他的腿上滑下来,“我腰还酸着,不行......唔。”
“你听话,今晚让你早点睡。”到嘴边的福利迟夜怎么会放过。
......
白以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她趴在枕头上,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从前迟夜回来一次,住一到两个晚上就匆匆离开了,这一次已经住了三天,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累死。
迟夜给她按摩,力道不轻不重的揉着她巴掌宽的腰,脸上透着餍足后慵懒的笑意,“好些了没有?”
白以沫闭着眼,哼哼两声,问:“你这次要待多久,什么时候再出差?”
五指一重,白以沫的腰差点被他的手掐断,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迟夜意味不明的笑:“你似乎很不希望我多待?”
“没有没有。”白以沫连忙否认,身子一点点的朝着他挪过去,靠在他的怀里,“我也希望你能多陪陪我。”
“真的?”迟夜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的面孔,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波动,并不相信她的回答。
“比我对你的真心还真。”白以沫生怕他乱来,骄声软语的说着腻死人的情话:“迟夜,我喜欢你。”
这一招屡试不爽,每次她求饶想要他放过她的时候,这些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说给他听,换来他对自己的百依百顺。
迟夜抱她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早点休息吧,今晚就放过你了。”
他心事重重的闭上眼,在她身侧躺下。
半夜醒来,白以沫习惯性的去抱身边的人,却摸了个空,睁开眼,迟夜并不在卧房里。
她出去找他,书房的门没有关严实,一道细细的光亮从缝隙里透出来。
里面传来迟夜冰冷漠然的声音:“病了去请医疗团队,结婚不是药引,治不好他老人家的心病。”
一股寒凉从脚后跟窜上来,如蛛丝一般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到全身,胸腔里仿佛破了个洞,汩汩的寒意往身体里灌,心脏仿佛被谁攥在手心里,牵扯的疼......
她没有勇气质问他为什么,她的骄傲和自尊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知道女孩子要矜贵和矜持,主动表白抛下一切跟他来南城,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和尊严。
一百步的距离,她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剩下一步,她绝不再主动向前。
白以沫扶着墙壁,悄无声息的回了卧房,侧躺在床上,闭上眼,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床的另一侧陷下去,她如往常一样,被身后的人抱进怀里......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她很早就醒来了,只是不想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依然闭着眼。
卧房的门被人轻轻叩了两下,张婶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在外面响起,“先生,太太,外面有人找。”
迟夜阴沉着一张脸,猛地坐起身,又怕惊醒了身边的人,放缓了动作。
见她一动不动,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下床穿好衣服,打开了门,脚步急促的下楼。
叶青溪打量着别墅里奢华的内饰,见迟夜下楼了,堆起满脸的笑,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迟先生,老爷子病的厉害,让我来接你回老宅。”
迟夜沉着一张俊脸,浑身上下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气势,他看了眼叶青溪主动生出来的手,抬手扯了下衬衣领口。
颈脖和锁骨处被贝齿啃咬出来的痕迹清晰可见,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叶青溪看了一眼,眼神仿佛被烫到了,赶紧移开目光,又往楼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人出现。
她心急,来的太早了,迟夜藏起来的女人应该还没起床。
迟夜听到她的话,微抬起下巴,冷嗤一声,绕过挡在他面前的女人,走到门口,吩咐道:“张婶,送客。”
张婶忙将叶青溪往外推:“这位小姐,您请回吧。”
叶青溪压根就没料到自己费尽心机跑一趟,竟然落到这么个结局,连一句话都没有跟迟夜搭上。
她深吸了一口,甩开张婶的手,走到门口,抿了抿唇,试着解释:“迟先生,是老爷子让我来的。”
“老爷子有没有告诉你,我从来就不喜欢太过主动的女人?”迟夜说完,不管叶青溪脸色如何变幻,转头对张婶道:“往后不相干的人,不要随随便便请进来。”
哪怕脸皮再厚,修养再好,叶青溪也绷不住了,她咬了咬牙,气的扭头就走。
白以沫站在二楼的窗口,只看到一个摇曳多姿的女人背影匆匆消失在大门口。
迟夜揉了揉眉心,叮嘱张婶:“这件事不要告诉太太。”
张婶点头,去厨房忙自己的事了。
迟夜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踩着楼梯转身回了卧房,见白以沫还没醒,提着的心缓缓放下,转身去了洗漱间。
白以沫下楼的时候,迟夜依然在楼下客厅里,他如往常一样合上电脑,过来牵她的手,两人一起去了餐厅。
碗筷轻微碰撞的声音衬的气氛太过静谧,白以沫盯着碗里的粥,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送,尝不出什么滋味。
迟夜夹了块水晶虾球放在她的碗里,“你上次说想出国看展,我安排人送你过去吧,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了再接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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