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玫瑰娇艳，好像我对你的痴念”

她说“我想你心向荒野疯长，不愿你困于荒漠桎梏。”

属于她的东西，他从来没有分给过别人，却总也说不出那句“我喜欢你”

5月4日，学校五四文艺汇演，应竹表演完下台时 ，迎面走来一个男生叫何蔚 。

边向野从远处走来，何蔚在向她告白。

相比何蔚这人 ，边向野更先注意到他手里的花和情书 ，他没继续走向前 ，而是点了根烟 。

何蔚满腔热血 ，像扯不完的卷尺一样巴巴个不停 。

’’你第2 ，我11 ，我们之间差9名 ，从娘胎里出来到现在 ，我个人觉得9是一个很好的数字 ，寓意着我们长长久久 。’’

一边的人都在欢呼显眼包何蔚的精彩表演 ，只有边向野背靠一颗枯树 ，隔着喷薄而出的烟雾 ，眼神复杂 。

最后 ，何蔚鞠了一躬 ’’请你收下我为你写的第九封情书 。’’

人群娱乐的欢呼像一种莫大的嘲笑将他湮没，烟在嘴边 ，长短却没有消减 ，他无意识屏住呼吸 ，看着何蔚 ，他露出直视愚蠢与厌恶的目光 ，掩饰他内心的钦佩与怯懦 。

众人的议论声纷纷 ’’学霸学得好 ，玩得也花呀！ ’’

表白的有 ，直球的有 ，但没见过这样没给自己留活路的 。

应竹快到嘴边的套话还没说 ，就僵在原地 ，看着他还躬着的背 。

吃瓜群众带节奏地喊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

还有人带头喊一句 ，亲嘴！于是众人也跟着附和 。

亲嘴 ，亲嘴 ，亲嘴！

有一些些尴尬 。

不 ，两些些 。

这是在学校呀 ，大哥们！

远处的边向野神色冷淡 ，伪装得面无表情 。

边向野掐灭烟抬眸的瞬间正好与应竹的眼神对视 ，好一会，他走了过去 。

’’天这么热 ，请你吃雪糕吧 。’’何蔚对应竹说 。

边向野双手插着兜 ，包斜挎一肩 ，在座椅上翘着二郎腿 ’’挺自信呀 ，哥们 。’’

’’长长久久 ？你不怕是九九八十一难！’’

’’你谁啊？’何蔚气恼 。

说这话时 ，边向野似是不经意地往应竹那瞥了一眼 。

边向野懒得解释又自认为有些不要脸地说了一句’’你管我谁 。’’

周围同学哄笑 ’’他你都不认识 ，哥们 ，准备工作不足呀。’’

刚刚女生看见边向野差点尖叫出来 ，简直是墙头草 ，哪边的风大哪边倒。

边向野起身 ，不咸不淡地说’’就你这种级别的 ’学霸 ”真不怕在她面前丢脸吗？’’

四周瞬间哗然一片 。

现在丢脸的是我了！大哥 。应竹尴尬得脚趾都要扣出一个星球了 。

何蔚耳朵通红’’不就是第二名吗 ，我…我下次考个第一 玩玩儿 ！’’

边向野眼神清冽，给人一种 ’’没事儿 ，你使劲蹦跶 ’’的压迫感 。

他居高临下地警告 ’’别瞎折腾 ，她只吃冰坨给的雪糕 …’’

何蔚不卑不亢似地抬头，坚定看向应竹 ’’我一定会继续努力，我何蔚一定会回来的 ，应竹 ，你等我 。’’

没等应竹回答 ，他就…跑了 。

边向野这是挑衅 ？

他们都尽量避开令两人感到尴尬的低语高呼 。

他假装一脸没事地样子 ，看向应竹 ’’走吗 ？’’

应竹用眼神告诉他 ’’你觉得我现在该走吗？’’

但木头似乎没领会 ，依旧看着她 。

好吧 。

应竹笑得实在尴尬 ’’你先 ，你走吧 。’’

看向应竹别扭的表情 ，似乎才想到什么 ，他后知后觉应了一声 ，故作无事的样子走了 。

唬！只要一个人就没看头了 ，大家玩闹几句打个招呼也就散了 。

中午吃饭过后 ，应竹和边向野在校园超市碰见。

’’冰坨是谁呀 ？’’听到上午边向野对何蔚说的话。

冰坨 ，是应竹对边向野的称呼 ，不熟的时候，叫过他一次 ，很久以前 ，唯一的一次 。

’’我瞎编的 。’’边向野头低着 ，认真看着地上被他踢开的一块石子。

’’挺受欢迎呀！’没等应竹说话 ，他转移话题的揶揄道 。

’’那你来 ’’应竹想到上午的尴尬 ，一脸无奈 。

边向野幸灾乐祸调侃 ’’我不喜欢男的。’’

应竹坐在一块石凳上 ，抬眼的时候 ，看到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应该是才表演完 。

应竹手肘碰了碰他 ，边向野手里捏着的草一下子掉在地上 ，顺着她的方向抬眸 ，才看了一眼远处的女生 。

女生手里拿了一盒巧克力 ，又是情书 ，老远都看到是粉粉的 。

哎！

应竹看边向野秒低头 ，很大声故意地 ’撇清关系 ’ ，说: ’’哎 ，哥们一会儿帮你看看 。’’

边向野一脸’’你干嘛！’的表情还没发送到位 ，就已经迎面看着女孩儿过来了 。

边向野脑子一片空白 ，他只想赶快逃跑 ，像进过很多次厨房却依然像个新手的厨师 。

应竹似乎已经看见上午一脸嚣张劲的边向野面对小姑娘时面红耳赤 ，手足无措的样子了 。

她脸上的笑实在压不下去 ，只能喝水来压一压 。

虽然她知道边向野会拒绝 ，却还是在瞥见边向野一脸想回避的表情时 ，多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

’’学姐 ’’

噗！

应竹嘴里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 。

旁边的边向野也是一脸懵 ，他忍了一会儿 ，还是忍不住 ，很礼貌地侧过头不笑出声 。

应竹强装淡定看着女孩儿，手里的瓶盖却怎么也盖不上 。

’’学姐 ，我喜欢你很久了 ！’’

’’我看过你参加的北大培文杯作品 ，从初二开始 ，我就超级崇拜你 。’’

’’为了更好的向你学习 ，我给你当女朋友行吗？’’

什么？

应竹瞬间瞪大了眼睛 ，呆愣在原地 ，她记得学校论坛有一个问题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 ，她算亲身体会了 。

她什么时候随便到男女通吃的程度 ？

女生把手里的钢琴模型给她 ’’我弹钢琴的 ，你拉小提琴 ，我们是不是宇宙无敌超级火箭大飞机的绝配呢？’’

应竹没看见边向野忽然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 ，落在女孩儿白皙干净的手上 ，那架钢琴模型上 。

应竹想 ，怎么办？…

我不喜欢女生 ？我们不和适 ？同学 ，现在还是好好学习比较好 ？好好学习不一定要当女朋友嘛 ？

应竹快想得欲哭无泪了 。

昨天应竹没来学校 ，不知道都彩排了 ，边向野突然不上台表演钢琴了 。

面前这个女生弹的曲子和边向野挑的一样 ，知道有人跟他弹一样的曲子 ，避免尴尬 ，所以不弹了？

他悄无声息起身走开 ，摸了一根烟出来 ，或许是风大 ，点了快两分钟却怎么也点不着 。

他就这么抵在树边 ，明明在阴凉处却依旧觉得闷热 。

他指尖捏着烟 ，指腹间是经年累月练钢琴而残留的茧 。

命运似乎在嘲笑他 ，表白者的勇敢 ，边向野的拼命和胆小 ，像何蔚表白时他的开外 ，像手上浅薄的茧 ，就这么毫不留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