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与否这个难以抉择的问题,直到时意然心不在焉的拉着个行李箱下楼时也没想清楚。
因着公寓距离不远,两人也就没找代步工具,干脆徒步前往。可能是即将同住这个事实的冲击过大,程江轶难得一路上对着时意然也闷声不吭的,有点儿像是回到了两人刚认识时的状态。
和无数初恋情侣首次开房时一样,尴尬羞涩中又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期待。
学校和公寓间的距离很近,尽管时意然有些后悔了,在心中期望着走的慢点、慢点、再慢点,但路程还是有彻底走完的那一刻。
踏入电梯,站在公寓门前,看着程江轶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掏钥匙开门,一路上胡思乱想着都脑补到生娃的婚后生活了的时意然肉眼可见的脸涨红了。
被自己的想象羞的有,气的更有。
好在天冷,他伸出手紧紧的贴在脸颊,试图在程江轶发现之前物理降温。
好在,尴尬紧张的不止时意然一个人。他看着程江轶神情有些不大自然的安置好行李,视线在触及客厅沙发的瞬间停滞了片刻,顿时紧张起来。
时意然心乱如麻:几个意思?该不会现在就想扑倒自己吧?!天还没黑呢!!!你等会儿还有考试呢!……对哦,还有考试。
想到这,时意然放松下来。距离下场考试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完全不够干点儿什么的。
程江轶可不知道他在恋人的心中已经快要和/色/魔挂钩了。事实上,看到沙发那一刻,他的心情是惭愧懊悔的。就这个客厅这个沙发,恋人当初被被欲/望几乎吞没自己欺负所产生的眼泪和委屈时时刻刻都在拷问着他的良心。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能因为贪图一时之欢,放纵自己私欲。现在最重要的是给然然留下好印象,赶快搞定岳父岳母,争取尽早结婚。
等结了婚,该是自己的,跑也跑不掉。
没多久,程江轶就离开了,并在临走前告知了时意然会回的晚一些。他想:明天陪同不了恋人回去,礼物总能。为此,他专程给家人打了个电话,询问注意事项。
搞定岳父岳母,有经验的父亲显然是个明智之选。
程江轶刚一走,时意然就从尴尬古怪的氛围中解脱出来了。本来提出同住这一事情就没经过大脑认真思考,之后更像是坐了火箭一样,稀里糊涂、三下五除二的就定下了。
在等回过神时,两人都已经在校外公寓楼下了。事情进展太快,没时间思考,一直到一人独处时,时意然这才冷静放松下来。
闲着没事儿做,出门吧又懒得动弹,时意然趁着四下无人将整个房间逛了一遍。果不其然,这套房子跟程江轶的风格一样简约。
可能是定期请了保洁的原因,房子一直处在干净整洁的状态。当然,观光期间他发现了一件纠结的事儿。可能是这房子一直以来偶尔只有一人居住的原因,他发现上次他来时并未打开的次卧其实并没有被褥。
时意然再次陷入抉择:自己现在是外出买床上用品呢?还是当做不知晚上顺其自然的住进主卧呢?
他想了想,觉得犯懒,不想出门,尤其是天冷了被褥什么的体积比较大,搬运并不方便。
算了算了,主卧总不可能只有一套干净的被褥,等程江轶回来再说吧。他想:往其他方面考虑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能证明这房子除了程江轶外并没有其他人住过。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是小时同学订的外卖。要说整个房子他最不满意的一点,那就是太没有生活气息了。零食、饮料、舒适便捷的居家用品,通通没有。整个房子看着就像个样板间一样。
吃着外卖零食,看着电视,时意然不可避免的开始犯困了。看了看时间,距离程江轶回来还有段时间,他磨蹭了一会儿还是顺从本心,从行李箱中翻出睡衣,到浴室冲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躺在主卧床上的那一瞬间,时意然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也不明白,明明程江轶是个beta并没有信息素一说,但他就是在某种心理作用下感到舒适安全。
众所周知,日照时间冬短夏长,程江轶回来时尽管才晚上六点多,但天已经快要黑透了。期间他给恋人打了个电话,想问问晚上吃点什么,但没有接通。
因此,他打包了一家干净卫生有保障的私厨菜匆匆忙忙的往回赶。一路上他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连恋人恼羞成怒要跟自己分手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如今这个情况——时意然睡在主卧他的床上,因为被吵醒而半眯着眼睛倚靠在床头。
“回来了?”睡意夹杂着刚清醒时的沙哑嗓音,听得程江轶心头一紧。
“嗯,回来了。我买了晚饭,起来吃点儿吧。”不得不说,如此居家的对话,让人有点儿幻视婚后日常了。
整个吃饭过程中很是安静。时意然是刚睡醒还有点迷糊不想说话,程江轶则是秉承着一贯的食不言寝不语。当然如果恋人主动搭话的情况下除外,可惜,在场的恋人还迷糊呢。
这一沉默,程江轶就有些犯嘀咕了,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看了看外面的天——黑了,这也意味着每日必备的睡觉即将来临。
一顿饭功夫,时意然迷迷瞪瞪的大脑终于清醒了。穿着个睡衣居家服,在环顾了下一个下午时间彻底染上自己生活气息的房子,他发现之前担忧的念头全没了。
比起身旁有些束手束脚的程江轶,反倒是时意然更像是这房子的主人。
我的地盘我做主,时意然不慌了。
怕什么?他想:这人就算真要做点什么,也不见得能成功。他一beta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但平日里文质彬彬的,也不见得真能打过自己。
虽然时意然性别omega,但他对自己的体质还是比较自信的。他可不是弱鸡!
没了顾虑,他瞬间放肆起来。往沙发上一躺,冲着恋人招手,随后在对方的迟疑中一把扯过人。将头枕在对方大腿,侧了个身对着电视,双腿放肆的往沙发另一端一翘,时意然悠闲地看起了电视。
地位瞬间颠倒。比起他,程江轶更像是被强迫的那一方。这让时意然想起了国庆假期那次发热期,对方也是全程被/骑/在他腿上的自己主导的。
心神一放松,再加上恋人陪同,平日里寡然无味的电视剧也变得有意思起来。直到有人破坏气氛。
“然然,今晚你住主卧吧,床单被褥阿姨定期有换,都是干净的。今晚我住旁边次卧,要是有事情你叫我一声就可以。”
我都睡完了你才说床单被褥都是换过的,干净的,有什么意义?时意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些不大高兴。说得好像自己很介意一样……
明明就没介意好吧,不然也不会直接睡了一下午了。
“次卧不是没有被褥吗?”他反问。
程江轶似乎迟疑了一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主卧有多余的被褥,我等会儿铺一下就好。”
还别说,恋人这守矩的行为倒是让时意然高看了不少。想着今天下午自己心里诋毁的那些想象,他有些心虚。一心虚吧,念头就放开了不少。
想着两人交往时间也不短了,适当的拉近关系也有必要。当然——仅限单纯的同床共枕。睡觉,非动词的那种。
想到这,他松了口,暗示,“太费事了,别麻烦了,反正就一晚上,将就一下就行了。”
然而想象中“程江轶麻溜的顺势答应”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不麻烦,简单收拾一下就好。”
看着程江轶那张特有的面对自己时才柔和的脸,时意然头一次不爽起来。
不想跟自己睡,瞧不起自己还是怎么的?!我都主动了竟然还不接话茬!
“你不想跟我睡?”这话有点儿歧义,但此刻的时意然已经不在意了。
“没……”
“那你睡什么次卧?你难道还怕我晚上怎么你不成?”时意然有些震惊,又有些小委屈,“我可是omega,我都还没怕你呢……”
“……”程江轶想说‘我不是怕你,我是怕自己晚上想做点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敢将自己丑恶的念头说出口。
时意然不高兴了,他直起身,瞪视着程江轶,在看得对方神情越来越慌乱时,猛的开口,“我再问你一遍,你睡不睡?”
程江轶想了一大串解释的话语,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睡。”
时意然冷哼一声,站起身,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头也没回往卧室走去,边走边说,“不看了,困了,睡觉。”
走到卧室门口,也没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一回头,另一个当事人还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后悔,像是长在沙发上了一样。
时意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古代强迫良家妇女的恶少一样。他摇摇头,将不合时宜的念头清出去,“还坐着干嘛!睡觉!”
沙发上那人终于动弹了,时意然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就是恶少本少了。
速度慢了点点,没赶上12点前(>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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