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多么漂亮的眼睛，以往听闻过的星辰大海大抵都溺在里面，看不透，是深邃的黑，从对上视线那一刻瞬间沉溺，又倏尔惊醒，埋在内部的戾气太重，本能退却，尔阳知道这是警告。

他穿着一件黑色卫衣，衣袖被拉到手肘，露出漂亮的小臂线条，流畅、力量、手背的青筋凸起明显，灰色的运动裤，剃着寸头，简直就是往尔阳心坎里戳，完全满足理想。

面前的姑娘终于放下了筷子，用纸巾抿掉嘴角的油渍，顺着尔阳的视线，看到了那群声势浩荡的男生。“你在看谁？”

“你认识最前面那个吗？”尔阳露出最温柔的笑容，眉眼盈盈。

“哪个？”沈雅稍微探出头，伸长脖子去看。

尔阳想了一下，补充：“寸头。”

“你说的应该是许魏琛。”纸巾被放在碗边，沈雅又用它搓了搓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两人这才起身去倒剩下的汤汁。

从侧门出了食堂，是一条小径，两侧种满了树，宽度刚够两个人并排走，尔阳勾住沈雅的手臂，看上去很亲昵。

沈雅回头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什么人后，才小声说：“我和你说，他也算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名人了。之前追他的女生超级多。但是应该是去年放假那会儿吧，学校贴吧突然就出了一个他打架的视频，好像说一开始是他被人堵了，但是他打架太凶了，你不知道他表情有多吓人，感觉要把手底下那个人打死一样。手上都是血，让旁边人拽开时候，下面那个人都已经没反应了。”“正常人都不能这么样吧。”“我还看过一个扒他的帖子，说他被包养。从他穿着列到他家住址，说他是单亲家庭，妈妈身体不好是待业在家，住在侗子楼那边，都是老房子了。但是你看他随便那件衣服拿出来不是上千，而且他初中那时候不这样，那时候每天穿洗白了的校服。”“就对比差距太大。”

尔阳松开手，用手指拢过落到耳前的头发说：“这样的。”但这些话并不能影响什么，与其相反的，让她觉得更加有趣了。

“诶，你怎么转过来了呀。”沈雅好奇地转过头看着尔阳，“来这个小县城，洱市不好吗？”

“来外婆家住些天。”尔阳眉头短簇，睨了眼沈雅，很快就遮掩掉眼底不耐烦，勾起嘴角，弯起眉眼，流露出来笑容。

“你能跟我说说吗？感觉会很有趣，要是我能考过去就好了。”沈雅一副憧憬未来的模样，那是一种对美好的向往，每个人都会有，尔阳却觉得从她身上看到以前的自己，愚蠢可笑。

“其实也都一样吧，物价比这边高。”尔阳说：“晚上出去玩很热闹。不上学的话，可以去旅游。”“有机会的话，我带你玩呀。”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沈雅奔跳两步，转过身跟尔阳说话，喜上眉梢。

“好呀。”她又伸出手挽住了沈雅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