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暴雨转阴

郑釉知一面是内心噎着一点柔软,一面又要接受毒打,泥菩萨还过江,他光是站着就快瘫了。宋繁愚那儿,不知道怎么办。去他丫的,不管了,踏实现在一中生活吧。

数学老师人长得温柔沉稳,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玉面狐狸。布置的作业不算多,总能让人抓心挠肝。要不是鱼哥仗义,没有在语文作业上摧残他们,下课十分钟就真没有喘气打盹的空儿。

刚刚响过下课铃,曾婧战术性清了一下嗓子,卡着点讲着最后一道小题。外面在下雨,不出操——上自习,刚好可以多讲一会。

“来来来,眼睛都给我睁大了!新鲜的大招出炉了,看好!做这种题,我们的思路是……”

世上最毒妇人心,这种题她往往只讲思路,在难点提醒一下。剩下的交给学生自己梳理,开发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往往是这种题,听起来一点就通,做起来又无从下手。通常做的磕磕绊绊,始终不痛快。有灵感但不通畅,激励着学生们互相探讨。

……

叮叮叮——

过眼云烟的空档儿,时间流逝在一圈又一圈严谨又古板的时钟里,时时刻刻提醒白驹不仅会过隙,还会贴脸闪现。

“啊——不是吧,老班,我这厕所都还没上,就要上自习了。苍天呐——”赵子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朝着老曾的方向,装作痛哭流涕,活脱脱卖命生活一小哥。

下一秒就可以放老年人神曲,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怎么?三分钟还不够你上个厕所?你得尿毒症还是肾小球病变啦?”

曾老班挽了挽鬓角垂下来的头发,整理的服服帖帖,抿着嘴笑,最后摆摆手。

“去去去,要上厕所的,赶紧去,动静小点哎?!行政看到了,我可是要被扣钱的。”还顺手拍了拍,放在讲台上的黑色包包。

“最后,自己安静上自习,班长组织好纪律,我先溜了。最后,今天讲的题,记得给我整理出来,仔细点哈,我争取晚上给你们改完。”

郑釉知坐在位置上低头奋笔疾书,还没写几秒,纸上的线条断断续续的,笔芯恰巧用完。头也不抬,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前桌的肩膀。“哎,徐睿珠,借支笔芯。下午去小超市买了还你。”

“换芯太麻烦了,哎,算了,我借笔给你,我看看能不能写这支。”徐睿珠从课桌肚子深处摸出一支笔,有点不显字,她索性伸手把笔往后使劲甩几下。确认无误后,转过头去。

“我艹,你的额头,这么准的吗?六啊。考虑以后去当个神枪手。”

郑釉知结合冰凉的触感再配上徐睿珠感叹的语气,隐隐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天气转凉,他习惯性把手缩在袖子里,下意识用右手在额头上抹一把,因为不清楚位置,特意又多抹了一下。反倒抹得额头上黑乎乎一团,衣服也脏了,他想把脸拧成苦瓜。

啊,苍天呐,他借的宋繁愚的衣服。好衰啊,怎么跟人家解释。

“有没有纸?”郑釉知朝着刚回来的赵子豪有气无力的。

赵子豪一边嘲笑加哔哔,一边麻溜儿的抽纸,“你不去洗吗?应该擦不干净,沾点水试试。”刘子豪长的浓眉大眼,老一辈心里标准的好孩子模样,就是这样一张脸,放肆笑起来,脸上带上一些青涩的褶子,欠揍又好气。

郑釉知呲着牙,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用手指着厕所的方向,“麻烦请这边滚。”他抬头看了看黑板上“立德为实,树人为忠”字样旁边的时钟,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刻不停的转动。

他现在怨气满满,他咋上赶着当二臂的怨种朋友。大傻逼赵子豪,还有装货宋、繁、愚。

噢,还剩下两分钟——够洗把脸了,郑釉知把纸揣进兜里,拿碎发挡一下墨水星子,转身从后门出去。

赵子豪苦皱着脸忙不迭朝他嚷嚷,“诶诶诶,老眉布置的英语卷子给我抄抄——”

“成,别抄的一模一样就行。”

郑釉知往右拧了拧水龙头,一股细流涓涓流下,他把纸巾润湿,用力的在额头上搓来搓去。直到纸变成一点碎碎的纸棒,他又伸手抓起旁边小盒子里学校摆放的香皂,挤上一点点……

好不容易洗干净,他转身往教室走,迎面碰上从办公室抱着一摞高高的白色试卷的宋繁愚,宋繁愚明显看到了他,朝他看了好几眼。什么也没说,侧身经过郑釉知的身旁,郑釉知甚至嗅到了卷子特有的油墨气息。

他不确定宋繁愚看到衣服上的墨水星子没有,时间真的太短了,来不及洗衣服,在保住他颜面和回家道歉的选项里,他迟疑了一秒,果断选择后者。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他是真的倒霉,郑釉知抬头望着窗外,真心觉得他是倒霉的人撞上了倒霉的天气。

他一合计,这也不是本命年,应该犯不上穿红裤衩,那比他裸奔还难受。大家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郑釉知用胳膊捅了捅赵子豪,“诶诶,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什么?”他想要使用一次场外求助机会,可惜搞错了对象。

赵子豪把脑袋朝向郑釉知,又往堆砌起的“百科全书”躲着脑袋,压低声音,“什么问题?男生女生?哪个女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去你的,借别人的东西弄脏了怎么办,关系有点尴尬,抄一下答案。”

“这不简单,赔一件新的?或者洗干净加道歉?”赵子豪凑过来脑袋,不怀好意的瞅了瞅郑釉知衣服上突兀的污渍。“噢——不是,你这才几天,不说建立起兄弟之情,你和那个老兄连半点友谊都没有?!行不行啊你?”

“男人不能说不行!”郑大少爷一脸严肃。

“成成成,郑少很行,真行。”

周围传来几声吭哧吭哧的笑声。

郑釉知索性也低下头,准备专心摸鱼,“你行你上?!他是定海神针,我是隔壁九齿钉耙,放假我呆在我房间,他呆在他房间,能有什么友谊?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地主之谊?”赵子豪默默地插上一句,顺手拉过旁边的窗帘,试图通过改变明暗程度让这里变得不起眼,搭建一个“法外之地”。

郑釉知把脸埋在臂弯里,作业也不装模作样的做了,投进来的光线弱弱的,打在衣服的褶皱上,弯弯曲曲,歪歪扭扭。

他被逗乐了,头发被压的翘起,“刮目相看,你是这么做理解的?这么久,张宇都没把你这个语文反动派拖出去枪毙?赵大课代表。”

“……”

“你还是跟人家道歉吧,记得少说话,我要做作业了,你影响了我学习。”赵子豪迅速收回靠的很近的身体,表情麻木。

逢人且说三分话,哼,未可全抛一片心。他就知道,人呐,不该太熟,不都说古人有智慧么?看看人家这至理名言呐,多贴切。

赵子豪当上语文课代表,纯粹的意外——第一堂语文课,问题回答的不错,鱼哥幽默的问他何许人也?!他这个人看起来老实义气的,可全身上下就嘴皮子转动的最快。

突然蹦出一句景阳冈打虎英雄母大虫,荣获哄堂大笑一次,自此,一战成名。曰:虫哥

登时,鱼哥爽朗的笑了笑,还笑出了声,一个敲板儿,讲相声似的。同学们又是捧哏,又是喝彩。

赵子豪稀里糊涂就成了板上钉钉的课代表。美其名曰:扫黑扫盲,为提高社会人员素质,坚持不懈奋斗终身。

就连郑釉知一个后来的,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也爱开他玩笑——他真的要开始闹了。

教室右上角那个黑唧唧的大喇叭箱,响了又响;学校时而喧闹嘈杂,时而宁静祥和,好似有谁恶作剧多摁了几下暂停键。

桂花也冷了,静静的等待花期结束的凋零。一粒一粒的点撒在校园,褪色,干枯。有些美好的女孩子还收集一些摇摇欲坠的花朵粒,纯粹又干净的校园生活。

[问号][问号]谢谢[抱拳][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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