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在做什么!”
源氏兄弟所经营的道场中,木刀脱手飞出砸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这一声斥责,重重地在场内回荡。
膝丸赶紧过去看看情况,而髭切笑眯眯地安抚着另一边几个受惊的女孩子:“没什么事,小打小闹而已。”
几个女孩子将信将疑,见膝丸马上回来了也放宽了心,各自按照自己的兴趣,或鼓起勇气去搭讪看起来永远是在和蔼微笑的哥哥,或满面绯红地任由耿直的弟弟一板一眼地认真教自己使用木刀。这对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要靠才华的兄弟在这儿早已引人注意,何况他们也并不是空有外表的花架子,慕名而来之人也越来越多。
名义上为道场的主人,实际上髭切却从不下场,随意地披着衣服在场中走动,任由自己的弟弟忙得不可开交。
“今天也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别人的爱意的一天啊,那个……什么丸来着?”髭切懒散地靠着墙壁,看着穿“花”拂“柳”朝他走来的膝丸,象征性地眼神飘向了天花板,思考着弟弟丸的名字。
“阿尼甲!”膝丸此时已经无心去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了,“长谷部和药研……”
“哦啦~那不是很正常的吗,三天两头的事。不多多活动一下身体可是会生锈的。”
“但是,今天输的居然是……”
“那也是正常的,心存杂念是无法果断挥刀的。嗯……那个,腿丸?”
“是膝丸!”
2.
“我是不会把主交给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的人的。”
长谷部居高临下地对着在一旁坐着喘着气的药研说。
他的话掷地有声,而今日成为手下败将的药研只是低头盯着自己摊开的满是汗水的手掌。
他弯曲了手指虚虚一握,但也不知道自己想握住什么,空气在指缝间就溜走了。
还有几天就要走了,选择的大学所在的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现在需要5小时的车程,但等高铁建好以后,大约只要2小时。
之前和主说了之后,她表示尊重他的选择,有条不紊地提醒自己调查一下住宿,交通和本科培养计划等等相关事情,安排着其他人给自己办一场欢送会。是的,毫无异状——如果前些日子的突然疏远和突然恢复不算的话。
“不是没有。”药研无力地反驳着长谷部,这回却连他自己都有点不信了。
那个人……该怎么形容她好呢?是易碎的玻璃还是容易受惊的小鹿,亦或是毫无自觉的舞者?——你明明握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彼此肌肤相贴,呼吸和心跳,然而舞步永远只有你进我退,你退我进。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着要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好了,可不知不觉中想要渴求更多,不,是想要给她更多。
给她可以依靠的肩膀,给她可以埋头的胸膛,给她不再孤单的夜晚,给她永远温暖的家。
想要给她安全感,幸福,还有……这个心脏里不断跳动着的爱意。
想为她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就像她当初已然决定赴死却仍然向他们给出自己最后的温柔一样。
一想到要离开她,这颗心就像被火烧过了一样一片狼藉,平日里尚能控制的感情泼泼洒洒泄了一地,不可收拾。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长谷部好像还在发表着他的宣言,大致内容不听也能猜到个七八分。
“药研也已经是大人了,要学会做出让自己不会后悔的决定了。”
绯那天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这才意识到我是个成年男子吗?真的从年龄上来讲,早就已经是了。
一块松软的毛巾被搭在了药研的头上,打断了他的思路。
巴拉巴拉半天得不到药研的回应的长谷部停下了表演,隔着毛巾犹豫着揉了揉药研的头,小心翼翼地。
“我和主共事也很久了,她有时的确是在强撑着坚强,但她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柔弱。趁着她还在你身边时,把握好你的机会吧。”
“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啊,长谷部。”
药研扯下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抬头想去看长谷部现在脸上的神情,然而长谷部已经背过身去了。
“我只希望主能幸福。”
这句话,长谷部的声音缓慢而低沉。
然而顿了一下之后就又开始像之前那样连珠炮了。
“总之我只会给你这一次机会了,错过了可别后悔。”他洋洋得意地说,“你就放心地走吧,之后主的近侍的位置我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后悔。
做出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是吧。
那么,大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药研把毛巾扔了过去,正正好糊在长谷部脸上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长谷部扯下毛巾,而已经走到门边的药研回头冲他露出了一个让他有不好的预感的笑容。
“近侍的话,我已经建议主让一期哥来担任,主也已经同意了。”
看着长谷部目瞪口呆的表情,药研的嘴角上扬得更明显了。
“就不劳烦长谷部先生操心了。”
药研抛下了在背后咆哮的长谷部,扬长而去。
虽然当初和主说的时候,她说的是无论是谁都可以的,但拿来气气长谷部貌似效果很不错。
3.
膝丸:“阿尼甲,是我的错觉么。感觉药研出来之后气场似乎和进去之前不一样了,又回到了两米八的那个极短爸爸?反而是长谷部先生在他背后咬牙切齿的。”
髭切:“他哪次打完长谷部不是神清气爽的?”
膝丸:“可是他今天输了吧。”
髭切:“嗯……那就是……摆脱了为情所困的苦恼吧。总之弟弟丸大概是没办法理解的吧。(笑)”
膝丸:“……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迟钝啊,他对主的心思,除了主之外,没有人不知道了吧。”
髭切:“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哦。”
膝丸:“啊?”
髭切(叹气):“在女孩子的心理这方面还要多修炼一下呢,那个……”
膝丸:“是弟弟丸!啊不,膝丸!”
4.
离别的日子到了。
这浩浩荡荡的送行队伍……没必要大家都来吧。
算了,人来齐了也好。
药研悄悄握紧了提着的行李箱,竟然紧张到手心出汗了吗?
她还在笑着说“一路顺风”,毫无被盯上了的自觉。
…………
总是看着我,看不够么?绯心里想。
前几天刚恢复到的那种常态在这一刻突然又有些奇怪起来,平白无故加了些许让她警觉的东西。
总不会是那种“把你的样子铭刻在我眼中,烙在我脑海里”吧,言情小说似的。她自嘲地笑笑。
那对紫眸今天看起来格外深情。
有点刻意地垂眸躲开,却偷偷凝神听着他和他的兄弟们间的对话,我想我这装作不在意的技巧太拙劣了。
蠢极了。
…………
广播开始通知乘客上车了。
“东西都带齐了吗?”一期问。
“嗯。那么,我要走了。”
“去吧,我们会替你照顾好大将的~”这是乱的声音。
“最好放假都留在学校不要回来好了,家里最近财政紧张,养不起闲人了。”这是长谷部。
“胡说!”博多差点跳起来把自己的小账本怼到长谷部眼前,“在我的努力下已经很好了!”
其他付丧神们向他道别,各种各样的话都被说尽了。我要说些什么好呢?
“我……”
绯本想说“我等你回来”,话到嘴边却又打了个转改了口。
“我们等你回来。”
话说完她就不敢直视药研了,偏偏她一说话其他的人都安静了,衬得她的声音特别清楚。
尴尬极了。她条件反射地去盯着自己的鞋尖,但同时又觉得这样似乎更尴尬了。
头顶传来药研如释重负的一声轻笑,光听声音就有种已经被他窥破了心事的感觉。
紧接着在低着头的自己视角中能看到他好像是放下了行李箱向自己走过来。想干什么呢?
手腕被他抓住了,往前一带。绯没有防备地身子前倾向他怀里倒去。
当她诧异的抬头看药研时,他的脸庞已经贴近了。没有少年人的青涩,却有种特有的游刃有余的对自己魅力的自信,那双紫眸里的情意再也无法忽视,连同里头映着的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一并都要印在脑海里。
呼吸停滞了。身体能做出的唯一判断就是在觉得快要近到鼻子都要相撞时闭上了眼睛。
什么东西从脸颊侧面划过,一个吻落在了额头上。
感觉身体猛然一僵。
但是一想到“是吗,他想做的原来就是这样啊”,就莫名其妙地又放松了下来。
“我不在的时候,大将可不要乱来哦。”
富有磁性的声音,就直接在耳边,这么炸开了,和那人温热的气息一起被记住了。
只好乖巧地点点头。
……
直到药研满意地放开了她的手,像刚才发生的事都是理所应当那样提着行李箱走了,绯才反应过来还没有说和他再见。
她呆呆地目送着火车开远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蹲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掩饰一下有可能会红的脸,还是说应该先去处理一下身后正在窃窃私语的一群付丧神们,虽然她现在脑子已经炸了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该死,这下完蛋了。
5.【背景板的众人剧场】
和泉守(挠头):“感觉我们比那个特上刀装还要亮……”
三日月:“窗户纸终于捅破了啊,甚好甚好。”
青江:“可喜可贺。”
清光:“可是为什么药研吻阿鲁基吻得那么熟练啊!”
明石:“不奇怪吧,毕竟她睡熟了之后简直雷打不醒,连小老虎在身上打滚都不知道,那家伙趁她睡着了的时候做些什么完全不奇怪。”
歌仙:“这不是你上次放任掉毛的小老虎在主身上打滚沾了一身毛的理由。话说长谷部怎么这么安静?”
不动:“他好像在用全部理智控制住自己不要失态。你看,拿刀的手微微颤抖。”
咪酱:“总之先来个人把发呆的主拉回去吧。我记得现在的近侍是一期殿吧?”
一期:“啊。抱歉,刚才去想关于主和药研的孩子的教育去了所以走神了,我想要是从小开始教育的话也许可以避免人//妻控的问题,各位有什么事吗?”
众人:“……”
6.
一上来就想要吻嘴唇,可能还是太快了吧。药研想。
那时握着的她的手腕,明显的一僵一松。
不过没关系。等了她这么久,也不急于一时。
可是……一想起她慌张的闭上眼,还有那被吻了之后呆呆的样子,就有些坏心思从心中升起,想再看几次她这可爱的表情。
这次我抢占先手了哦,大将。你要怎么办呢?
列车车厢里,黑发紫眸的少年望着窗外笑了。
感觉这章就是
药研选手开始充电!药研选手开始进攻!药研选手投出直球!绯选手请接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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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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