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虽传是一中闻风丧胆的校霸,因为性格多变,善于隐匿,面对谁都是一副纯情猫猫型的帅脸,所以人缘不错,尤其深受许多的女同学爱戴。

男同学也有,但不多。男生以兄弟自称的较多。所以人称“女生群里的闺蜜交际花”。是与书楠,江宇共同的称号。

但自己……似乎是从来没有喜欢过人,男女同样,都没有,从来都是。

导致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情感方面出了问题,而自己又因某些不愿提及的小事不愿意去医院,所以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有关少年懵懂的爱意。

就今天,面前的这位,是他第一个想要真正接触、真正认识的人,反而亦之,他也希望简煜能真正认识他。

或许是第一次对某人心动,心里的那根掌管爱情的弦竟无节奏的挑个不停,令人心惊胆战的校霸竟然也会脸红。

本就是个长相多情的少年人,皮肤生的白皙,瞳孔不算漆黑,微微泛着浅棕,略微长而垂下去的头发更显得像某种小动物的特征。

明明是夏末秋初,可晚上的气候还是一如既往的闷热,只是偶尔会从不远处吹来几阵微风。夹杂着少年人的心事,被拂向远方。

当拂面而来的微风吹向皮肤时,那种全身酥麻、伤口清凉的感觉,楚煊倒是彻底的体会到了。

“谢……了。”

楚煊偏垂着头,微风吹动着他额前的碎发,细长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扬,眼下是一片微微明显的红晕,看起来像是一个多情的少年。

他向前伸直手臂,另一只手垂着玩弄一旁不知名的小花,眼神时不时的瞥向简煜。

兴许是头发太长的缘故,简煜那双薄情的眼睛被长长的刘海遮住,唇角紧抿着朝下弯去,看不出是开心的样子。

楚煊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明明就很可爱。

夏末惊蛰。

简煜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校服,他生的很瘦,有一种营养不良的骨感,那件被一中大多学生吐槽“丑不拉几”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倒是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感觉。

一种“你不需要和我近距离接触”的感觉。

楚煊有些迷茫,竟然有人穿校服的样子让他看得这么顺眼。在他的初印象里,祁御穿校服还算好看,毕竟有颜值撑着,其他的,他都没有太多印象。

他本人是极其不喜欢穿校服的,理由与其他一中同学的吐槽大差不差。

“这校服太丑了,”这是楚煊对教导主任吴林说的,“穿在我身上不合适,影响颜值,我的长相真不适合这种衣服。”

吴林朝他吼:“谁管你长相适不适合,就算你性格和它不和,你今天也得穿。”

“……”说了不和还让人穿,真是会强人所难。

那天正值市领导来学校视察的日子。尽管他们再不愿穿上那“影响个人颜值”的校服,但也不妨在吴主任的压迫下,乖乖认输,穿上了校服。

可楚煊不同,偏偏要和别人反着干,让他做什么,他就偏不做。

那时他高一,留着乌黑的短发,长相还是如初中时清澈,叛逆心理也是一点儿没变。那年,他对时尚,外在感觉一类的东西特别在意,简称一下,就是青少年最在意的“形象”。

也正因为如此,楚煊被吴主任再一次请到了办公室里喝茶。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万年不给他批假的吴林大手一挥,在请假条上风风扬扬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楚煊也因此逃避了穿校服的这个毁形象的噩梦。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的决定是个错误。

-

简煜将药膏递给他,少年清冷的声音顺着空气传到楚煊耳朵里,他心说,这声音倒是和他的长相完美贴合了。

“这个给你,以后手臂尽量别碰到水,注意一点。”

楚煊从他手里接过药膏,开始端详起药膏上的小字,祛疤除疤。

闻言,抬头对上少年薄情的目光,就见那双薄情的眼睛里,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再度与他的目光相对时,发现他刻意回避的目光里,略带着些疏离。

他将药膏递出去,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随后转身便要走。

楚煊就在他的身后跟着他。

他左肩上背着书包,左手拽着两条书包带子,另一只手垂着,垂在校服裤缝的地方。

简煜愣了愣,随即加快了走路的步伐,试图甩掉楚煊。

可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突然有人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的确是不大习惯,简煜也不例外,他是挺讨厌和别人接触的。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简煜停在一个路灯下面,这路灯似乎有几个年头了,忽闪忽闪的,他的影子忽有忽无,背影逆着光。

楚煊站在他的右后侧,他脸部的轮廓清晰可见,神情一览无余,是无奈,是不甘,更多的是眼底的不耐烦。

许久没有回声,简煜转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楚煊,说:“没事别跟着我,赶紧回家吧。”

作为一个混迹各种圈子的“大佬”,楚煊便立即听出了简煜话中的言外之意--“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我劝你赶紧离开我的视线”。

对于楚煊这个心里念叨着“就是要不要脸才能追到媳妇儿”的刺头来讲,是不会按常理出牌的。

楚煊拉耸着眼皮,淡定又缓慢的打了个哈欠,张开长长的双臂,伸了个懒腰,踱步走到简煜身旁,他的那副无所事事的神情,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半晌,楚煊唇角上挑,露出个标准的微笑,略带挑逗,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随而斟酌的用词,“为了报答你,我送你回家。”

简煜顿住了。

“谢谢你的好意,其实你大可不必。”

他补充:“我又不是小孩,能找到自己的家,我觉得,你应该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赶紧回家吧,可别让你家长担心了。”

“小孩儿”不甘心的撅了下嘴:“……”

有够高冷的。

-

简煜的性格和楚煊截然相反。

这大概是原生家庭的原因,他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的交际,也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更不喜欢别人一直跟着他。有种被监视一切的感觉,令他感到窒息。

哪怕那是他一眼万年的人,他心里依旧会这样想--像他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和他有接触的好。

待楚煊悻悻然的走后,简煜的目光从他背影上匆匆掠过,像是一场来自极度渴望求爱的疯子的审问。

简煜没再继续逗留,转角进了一家纹身店。

楚煊家离学校不算近,但他不喜欢让家里的司机去接,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纯属是因为他害怕他爸什么时候给家里司机打电话,问他最近的情况。

他爸要是知道他在上学时期成天往网吧里跑,那不得联系学校主任好好看紧他,要不然就是派人盯紧他,毕竟这件事可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那是在他初二的时候,他当时后悔至极。

楚煊回到家时,天色黑了许多。

黑沉沉的夜,堆满了晚霞的天空渐渐平淡下来,除了他,万物都睡着了。

楚煊抬脚刚踏进房门,就听见客厅传来一阵嬉笑声,听着像是一男一女。楚煊神经紧绷了一下,但还是不紧不慢的弯下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蹲下身去解鞋带。

等他走进客厅,就看到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小孩儿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头发不知道是刚吹过的原因还是怎么,看起来有一些炸毛,毛茸茸的,像小猫。

那是楚林。小他两岁的亲弟弟,虽说两人是实打实的亲兄弟,但不管是在长相方面,还是性格这方面,两人可谓是天差地别,毫不相干。

楚林听到声响,顺着声音看到是楚煊进来了,他淡淡的瞟了一眼楚煊的手臂,随后继续吃着手里抓着的薯片。

他说:“二楼,你房间衣柜隔间处有医务箱。”

楚煊没吭声,原来是在看电视啊,害得我心脏莫名的停住了跳动。

他抬脚往客厅里走,边走边说,最后他落坐到一个单人沙发上。

他盯着台机上搁着的遥控器,一把将它拿了过去,摁着按键将电视频道往去退了一点,随后又加了回去。

“你有病?”楚林疑问似的骂了一声。

楚煊重新将遥控器丟到台机上,回他,“你才有病。”

楚林多年来因为身体原因被爱护的太好,尤其是他的那位不是亲哥却胜似亲哥的人,简直将他当做一朵需要被精心照料的难养栀子花。

他亲哥当时还挺不服的,抱着楚林就往自己房间跑,边跑边哭喊,“他是我弟弟,他只能和我玩。”

楚煊突然的就想到了这一幕,“……”他抬眼看天花板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我有什么病?你能说出一个,我就……”楚林暂时没有想好说辞。

“你就什么?”楚煊转头看着他。

楚林缩了缩身子:“我还没想好。”

楚煊点头:“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

楚林:“……”

客厅变得沉默,空气在四周凝固,电视机的声音不大不小,顺着空气传了过来,是今年的热播剧。

“哥,”想要逃避问题的楚林试探性地朝楚煊喊了一声,很恭敬的说,“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楚煊“嗯”的应了一声,他连头都没有抬,平视着视线去看对面那堵墙,墙上至今还停留这那块写有“林林长大要嫁给祁yu哥哥”的地方,楚煊留下这个就是为了让祁御颜面尽失,他丝毫不顾及楚林的感受。

那是他在刚学会写字时写的,歪七扭八,还有拼音。

楚煊低声下了一下,问:“想好了?”

楚林笑了笑,说:“没有。”他接着开口,“我巧克力吃完了,现在要出去买一点,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大发慈悲帮你买一下。”

楚煊抬手捞起衣服,将那件被小混混划破的黑色冲锋衣丢给他,对他说:“帮我买一件一摸一样的。”

他有礼貌的补充:“谢谢。”

“记得注意安全。”楚煊最终还是放不下心,他又说:“要不我陪你一起去?这样更安全一点。”

楚林并没有理会楚煊说的话,他此时正看着楚煊丢给他的那件衣服感到无语,谁家小卖铺卖衣服啊?!

楚林嘴角扯了扯,开口回绝了他:“不用,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死不了。”

楚煊“哦”了一声,转了一下台,淡淡道:“我不是担心你被别人杀了,我只担心你路走到一半,低血糖突然犯了,晕死在路边。”

他又说:“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

这是亲哥能说出来的话吗。

楚煊这话说的,要不是因为他俩在一个户口本上,别人都要以为他俩是有什么深受大恨的人。这样事情在不久前刚发生。是楚煊随身带着的户口本救了他一命。

楚煊和楚林仅仅相差两岁,按理说是不会相处的这么合不来的,毕竟最重要的年龄相差也不大。但是性格不合倒是个大问题。

兄弟两人日常互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楚付岩和纪孟州也拿他们没办法。反正两人每次互损之后还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且两人很快就能和好。

-

正值傍晚,行人锐减,路旁的路灯闪出耀眼的光,应景的几棵梧桐时不时传出知了“知知知”的声音。

微弱而显得凄凉,楚林有些怯了。

楚林心说,这情景倒是真应了我哥说的那句话……但也总比在美国好。

小卖铺离他家不是很远,步行走上个十几分钟,他就全当是饭后锻炼。

就算是死路上了,也应该会有人认出我,总不会死无葬身之地。楚林打着手机灯,心说。

小卖部的老板是一个老年的男人,目测今年才刚满五十五岁,长得挺慈眉善目的。

楚林从美国飞回来已经有两个月了,他是在今年暑假的时候回来的,办理转学手续什么的……就光这些就耽误了他大半个月。

因为刚回国的原因,他还没怎么出来逛过,除了小时候就认识的人以外,其余的的确是不怎么熟悉。但不妨碍他直球讨喜的性格。

小卖部的老板就是如此。

小卖部里有一台老式的电视机,老板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视上循环播放的狗血电视剧,时不时的传来几句“尴尬”台词,最起码像楚林那样年龄的少年人会觉得乏燥无味且狗血,甚至心里会稍稍有一丝厌恶感,但老板却看得津津有味。

以至于楚林喊了好几声,老板都没有反应。

这未免有点太入迷了吧,这种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剧情,他怎么就是看不腻呢。楚林感到不敢置信。但他又想到了欧美也喜欢这种套路,他就停止了内心活动。

墙上挂着的老式钟表一圈一圈的转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楚林站在柜台结账处陪老板看完了一集狗血剧情,他无聊极了。

“老板,你看过瘾了吗?”楚林一只手撑在柜台上,托着一边儿的脑袋,一只手拿着手机在老板面前晃悠,是他刚打开的屏幕,上面明晃晃的写着时间-8∶45。

少年正值变声期,声音却像重心的吸引,干净又温柔,不急不絮:“过瘾了,就麻烦您老人家帮我结个账可以吗?还是说,我先赊个账呢。”

老板这才回过神来,扶了下脸上的圆形眼镜,站起身开始算账,嘴上自顾自的说着:“赊账就不必了,年纪大了,这记性啊,就不中用了。”

老人自顾自的笑了几声,“刚刚看的太入迷了,没注意到……”

“看出来了,确实很入迷。”不知道楚林想到了什么,突然的就很想开个玩笑,他委屈的盯着老人,“你说老板,您呢,让我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你的心就不会痛吗?”

老板的老伴死的早,儿子是当地的一名人名警察,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发生了意外,唯一的儿子就这样没了,这个家从此也就只留他一人在世上,孤独,还是孤独。

当时受采访。

他忍着泪说,人名警察,就是为了人民而生,为了祖国而生。为人民战死,为祖国战死,那是光荣,无上的光荣。我呢,这辈子没什么文化,家里出了这样一位人民英雄,我很欣慰。

自那天起,家里也便没有再能与他说话,开个玩笑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他似乎开始消极人生。

老板笑了笑,就连眼角的皱纹都是弯着的,他回应楚林的玩笑话:“会痛的,还望小少爷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呢!”

“老人家还挺幽默的。”

“你也很可爱,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老人家给你打个折。”

楚林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手提袋,冲老板笑,“那就谢谢了。”

付过账后,楚林想到了他哥衣服的事情,刚要迈出去的脚一顿,停在那里。半晌,他转头,缓缓开口道:“那个……这个地方有帮忙缝衣服的服务吗?”

“小帅哥不嫌弃的话,我就可以。”

“真的吗?”

没等回答,楚林又说:“不嫌弃不嫌弃,什么时候缝好都可以,我不着急的。”

楚林将衣服递给老板,老板看了看被划烂的衣袖。

楚林担心的问:“这还可以缝补好吗?如果太勉强的话,我在去别的地方看看。”

“可以可以,后天就可以补好。”

老板看了眼衣服的大小,在楚林面前比了比,质疑的问:“这件衣服的大小?你衣服买大了,怎么不退了?这划痕,不像是被勾破的,更像是小刀划破的,你这是做什么了,弄成这样?”

楚林突然觉得这老板说的话,像极了他的妈妈。他搔了搔头发,有些愧疚,道:“这是我哥的衣服,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

他又说:“不过,我觉得这他是和别人互殴所致的。”

“……”

九点整的时候他才出了小卖部。

在拐角处,他与某个熟悉但他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人擦肩而过。

那人正低着头看着手机,个高腿长,身材高挑瘦削,皮肤白皙的如同细雪,眼尾上扬,眉尾处还有一颗不怎么明显的痣。他身穿白色的长袖衬衫,袖子被简单地挽起,他一截手腕露在外面,十指修长。

楚林用余光瞥见,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可能只是长得像我认识的某一个人吧。他心说。

白衣少年是祁御。

祁御从他身旁经过时,鼻尖充斥着很轻很淡的芙蓉花香味。芙蓉花香刺激着他的味蕾,是一种熟悉的味道,特别熟悉的味道,是沐浴后的清香。

是楚林?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每一个神经未梢都在振颤着。

只有一颗心脏孤独而强烈的跳动着。

趁他还未走远,祁御赶紧转身去追。

是他吧。

背影很熟悉,只是比以前瘦了不少,个子长高了许多。

“林林?”

嗯?有人喊我?

突如其来的儿时幼称,楚林惊异的转过头去看喊他名字的那人。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外套的少年在向他那里飞驰,带起了风,和心里从未平息下来的风一样,炽热而经久。

诶?这不是刚才在转角处遇到的那个人吗,他认识我?楚林慌了,怎么办怎么办,我突然记不清这是谁了,不过我很熟悉。

他在五岁时就因为身体原因同楚付岩去了美国治疗,也因此在那里定居上了学,认识了朋友,成为了在美国本土的人眼里的“华籍美裔的病美人”。

那时还小,有太多的人他只记得了姓名,但记不得长相。

身体逐渐的康复,他提出了回国的要求。那时楚煊刚陪纪孟州去到美国。

他回国的消息也没几个人知道,除了他哥和祁念,在一个……似乎也没有了。

他有时候在国内被别人认出来心里真的很无助。

等到距离近一些的时候,楚林才看清那人的整个面貌。

那人皮肤白皙,头发略长,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透露着一抹温柔,是罕见的狐狸系美人。

他的初感受,祁御哥哥?

楚林看着面前的狐狸系美人,内心不禁有一些震撼,但更多的是在身高上,他讪讪地问:“帅哥,我们两个……认识吗?”

祁御同楚煊一届,两岁的年龄差使得在身高上要比楚林高上许多。

楚林愣了会儿,心说这身高好侮辱人。

“你……不认识我?”祁御垂下眼去看他,思绪凌乱,他压着嗓子,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低低沉沉。

楚林偏开眼,轻抿了一下嘴唇,解释说:“嗯……这是一个很离谱但又极其正常的现象,你想听吗?”

祁御呼出一口气,他抑制住声音,除了有一些低沉外,再听不出任何其他情绪,“你说。”

楚林斟酌的遣词:“这人呢,样貌、声音、身高什么的,总是会随着年龄而变化的,这就像数学里的一次函数,这个道理你应该是懂的吧。”

他省去了自己想要举个例子的冲动。

祁御“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他又问:“然后呢?”

楚林微微一笑:“然后?什么然后?没有然后了。”

“……”

祁御说:“所以说,你只是忘记了长相,是吗?”

“是的,”楚林极为乖巧的点了点头,“帅哥很聪明吗。”

祁御沉默了一会儿:“是吗?”

他又说:“认识祁念吗?就那个喜欢对外宣称自己有三个哥哥的那位。”

“祁念?”楚林想了想,很真诚的说,“认识啊,我有个发小她就叫祁念,祁烟袅袅的祁,‘念永昼春闲,人倦如何度’的念。”

记得这么清楚,怎么就忘了我。

祁御扶着额头,神色无助,木然的叹了口气。

他轻掀眼皮,向后挪了挪,靠在那棵背风的树上,他又问:“那她哥呢,还记得吗?”

“你说祁御哥哥啊?”楚林又道,“认识啊,我觉得他长得真的很帅,说话还很温柔,我有时候真的挺希望他是我亲哥的。”

论祁念嘴里的三个哥哥,即楚煊、祁御和江宇,顾名思义,那仨也是楚林的哥哥。

三人中和他关系最好的,不如说是他最喜欢的一位,那就属祁御了。

即使到现在,楚林还依稀记得自己当时哭着吵着也好当祁御哥哥的老婆。他现在就只能当自己当时是童言无忌,希望他哥哥不要记得此事。

祁御嘴角微扬,带着蛊惑和挑逗,朝他的勾了勾手指,问:“你看我长得像不像你说的长得很帅、希望成为你哥哥的人?”

楚林心头微微一颤,他这是真的猜对了?

他朝着树下走去,盯着祁御那张极具攻击性的面相打量了好久。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说话语气中稍微带着些抱歉,“我可能现在有些脸盲,没看出来。”

他哥没有给他发过祁御正脸的照片。

他觉得他哥是把小时候的那几句“你一点都不好,我要和祁御哥哥玩”,“哥哥,我长大可以当祁御哥哥的老婆吗”当真了。

也难怪他当时为什么对祁御敌意这么大,不就是害怕自己弟弟被祁御抢走吗……楚林现在还记得当时楚煊对他说“他一点都不好,偏心死了,我就对你一个好,你别和他在一起”。

现在亦是如此,楚煊还是不会让祁御和楚林有任何独处的机会。

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楚林将那些东西摇出脑袋。

接着,他话锋一转:“可能是因为天太黑了吧。”

“不过,我还知道祁御哥哥的一个秘密,他心口上有一颗痣。”楚林又道,“你让我看一眼,我不就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了嘛!”

楚林:“长得很像,但……”

祁御:“但什么?”

楚林:“我……”

祁御:“你怎么了?”

楚林:“……当我死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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