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内心波动,情绪上像刀划破了皮肉,姚彩之不明自身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
难道她信的佛在保佑她,提醒她犯了错误或警醒她有什么坏事来临?
她说:“没事。”
坐之安之,遇之迎之,管它什么坏事,事发应对,事无则无。
姚彩之没事。
幸好对面姑娘不是对着他戚雎脸色难看,猜人可能被路上鸣笛或什么吓着,戚雎自己不在意这个环节的跳过,他说:“这个主要群体呢,你这里偏什么。”
姚彩之说:“都有。”
戚雎问:“划分,划分?”
姚彩之讲:“年轻化多点,老龄化很少。”
戚雎论事:“不够详细,每个年龄段的顾客画像,比如说,学生一部分,上班族一部分,收入稳定一部分,其他异业同样,是不是可以精准到多少岁。”
郝逸先开口:“彩之,戚雎他原来是做市场的,所以他对自己着手的项目非常认真,不过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事轻可后严。”
严字,姚彩之懂得即明。
她说:“没事,我知道。”
她对人讲:“二十几岁的,喜欢好看的东西,不过只好看不好吃,极大可能只会有首次买卖,做不了回头,不好。”
接上:“三十几岁的,注重悦心悦己,好看则好看,好吃则好吃,不过在好看好吃、服务增值的情况下,我觉得我们产品可以有一席之地。”
继续:“再往下的年纪,养家糊口,给家人、孩子、自己和父母长辈买都是有的。”
再说:“不过这只是代表所代表的,毕竟每个人不一样,轨迹不同,生活不一,我们要把本身做好。”
戚雎仍论事:“后面的话偏了点。画像就是画像,不该放的人情不能放,不该留的人情不要留,你既经商,就要知,我们做的是生意,不是普度众生的法事,惠及各人。”
“咳。”
郝逸咳两声,“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要交代。换个身份讲,我是顾客,我是消费者,我听到我会说,我也不喜欢买你们家的,吃的东西好多,我为什么要吃这家,为什么选这家。”
戚雎看傻,他讲:“你说的什么呀。如果我们每讨论一件事情,就要想‘顾客听到会怎么样’,我们还做不做生意啦。”
郝逸心中轻叹,他咳声,“去买点水吧,走。”
出店送光临顾客慢走的苏施顺耳,正巧听见,她转身说:“有水,店里有茶,我给你们泡。”
“……”
几分钟后,店外几人盯着桌上一壶茶,三个杯子。
嗯?苏施见他们表情不太好,她:“怎么了。你们要喝什么。”
姚彩之开口:“没有要求,这个可以。”
“好的。”苏施走了。
姚彩之再开口,“我有点饿了,你们饿吗,我去买点东西。”
另外在场的人点头和说:“好好好,好。”
姚彩之:“嗯,好。”
人走,戚雎朝后看看,走远,戚雎说:“人家姑娘哪里那么小气,我看她有点不一样,要不我怎么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你咳什么呢,我不明白吗。”
郝逸看看,他说:“你还说话冲动?”
戚雎说:“冲动什么,肺腑之言。”
郝逸:“嗯,这么快成肺腑之言?才半天不到,你不是不看好人家?”
戚雎:“你不是讲了吗,我见彩之,挺好呀。”
又说:“关键你们不都是合伙人的关系吗,我话对这个小姑娘说明白点,也没错啊。”
郝逸:“嗯,你说得不觉有点吓人吗,搞得好像你在说教。”
戚雎:“那我不考验考验她,对话题的反应,你吓什么。”
郝逸:“我说她——”
戚雎抬手,“我知道,明白,明白,不用说了。”
郝逸:“什么啊。”
向上看,戚雎转一下眼珠,他说:“嗯,嗯,懂,懂了。”
郝逸看人,说:“什么啊。”
戚雎点头喝茶:嗯嗯。
什么啊,郝逸不解。
过后,等姚彩之拿回来吃的,几个人吃吃,说到下午五点半。
订了一家餐厅,选择包厢,戚雎说要喝酒。
“喝酒呀,可以吧。”
上楼,郝逸说:“头次见被请的人,主动喝酒。”
戚雎有话:“哎?我们不能喝酒吗,能喝酒吗?”
其后上楼,姚彩之说:“点了。”
戚雎:“白的呀。”
姚彩之:“都有。”
戚雎笑下,“好的,好。”
其实没有,不是说有没有白的,而是白的红的都没有点。
见人都去楼上,姚彩之这才慌忙下楼,到餐厅前台,拿了白酒红酒,另有分酒器白酒杯,服务员说等会给他们送去。
“好。”
姚彩之说完,她上楼梯走回。
电话响起。
铃铃声——
“喂,爸。”
姚彩之接。
到了二楼,电话那头,她爸那边还没有声音,姚彩之脚步慢些走,她问:“爸,听到吗。”
她爸医院走廊捂着半张脸,胳膊支着座椅,人蹲地上,泪水顺着他的左手像下大了的雨地落下,终于,他的哭声止不住地传到接听电话的女儿这里。
服务员给她指路,姚彩之却停步,眼前是敞开的包厢门,她和电话中的父亲说话,她问:“怎么了,爸。”
那边医院,姚安抹把眼泪地说:“你妈,你妈……走了。”
电话通话,闻言,姚彩之:“什么意思。”
那边医院,姚安泣语:“……你妈,她走了,爸在医院。”
“嘭——”
姚彩之手中东西滑落,地面红酒洒散一片。
玻璃制品的外壳碎得无法重新拼整,姚彩之看不清前方。
侧头走时眨了一下眼,泪珠掉滚,她下楼。
“彩之。”
郝逸刚刚在喊,这会跟着下楼又喊,“彩之。”
戚雎刚刚在看,这会跟着下楼又看,“她?”怎么回事。
见人拦车就走,郝逸讲:“我们去看看。”
戚雎应,“看看,行。”
餐厅服务员追出来,让他们结账。
戚雎拇指一指,话说结账,他说:“你来?”
来,郝逸拿手机:“我来,不好意思,突发状况啊。”
服务员说没事,只算了打碎酒的账,那点过未上的菜,还未着手烹饪和做。不算了。
而结完账,他们赶紧上车。
郝逸开车,驶到一个十字路口,四周方向哪里是哪里。
准确地说,人去哪个方向了?他问:“走哪?”
戚雎摇头,“不知道。”
郝逸稍愣,“你没看看。”
戚雎持正自己态度,“怎么看,我视力正常范围看不到。”
接:“你打电话问问呢。”
这不对了嘛。
“哦。”
郝逸拨起姚彩之的电话。
无人接听。
电话不通。
郝逸:“不接呀。”
戚雎:“没办法,等等看呢。”
医院。
姚彩之奔走到她爸所在地,望她爸胳膊撑着座椅,对墙哭,姚彩之脚步忽顿,不敢往前。
知道妈妈事是定局的她,不敢往前,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妈妈不在了。
她喊:“爸。”
她妈呢。
姚安转头,“……彩之。”
走快,姚彩之又加快脚步,“我妈呢,我妈呢。”
她又像是一个回家找不到妈妈的孩子,向爸爸找藏起来的妈妈。
“我妈,我妈在哪,她在哪,在哪啊。”
泪水变多,姚彩之喊着说。
姚安安慰不成,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他说:“你妈过路,被……被车撞得当场死亡。”
姚彩之喊着说:“我妈过路,我妈怎么过的路,你在哪呢。”
姚安:“我……我在后,我……”
姚彩之:“你……你,你怎么不看着。”
姚安:“……我。”
姚彩之:“我妈呢,我妈呢,我妈尸……人在哪。”
姚安指右,“停……停尸间。”
恰这时,叶无舂跑过来,“好了好了,姚安,我把他们都赶走了。”
去往停尸间的姚彩之听耳,她问:“谁?”
叶无舂:“你,你也来了,你妈,周青她……”
叶无舂说的话,她知道,任由眼泪随意掉落,姚彩之再问:“谁?”
谁是他们,他们是谁,谁要赶走,要赶谁走。
叶无舂说:“撞你妈的人啊,肇事者,他们都跪下了。”
姚彩之重复,“跪,跪。”
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走到停尸间,推开门。
白布下的妈妈,是她的妈妈啊。
“妈……”
姚彩之趴在妈妈的身前,可是,可是再也感受不到妈妈的体温和那双温暖的手抬起来拍她的肩,轻轻说:彩之乖,彩之不怕,彩之……
不能,怎么会,怎么会呢。
“妈。”姚彩之推推她妈周青。
“妈。”
姚彩之看着她妈喊。
不应,怎么不应。
姚安也走进来,叶无舂随后。
叶无舂怎么也想不到,周青这么早死了。
他惋怜生命,同时希望姚安家,节哀。
哭了好久,姚彩之直起头,她收收眼泪,她问她爸:“肇事者是谁。”
姚安埋头的脸,微仰:“是——”
后下意识地问:“你干什么。”
忽视此问,姚彩之只问:“是谁。”
姚安:“是……”
后有意识地说:“别问了。”
忽视此话,姚彩之起身向叶无舂问:“叔,你告诉我。”
叶无舂看看人,“我,我告诉你啊,我。”能告诉吗。
姚彩之喊:“告诉我。”
叶无舂吓一心惊。
被迫着急上火,嗓子像是要往外冒烟地说:“告、告,告诉你。”
姚彩之:“说,谁。”
即便告诉,身为长辈叔辈叔叔的叶无舂也不能在这个关节上,让彩之闺女一个人前去。
他从肇事者给的身份信息中,得知肇事者家的准确地址,他叶无舂自己开车带着彩之闺女来。
临下车前,他还要再次确定,“那个,彩之闺女啊,咱们说好,只听人家道歉,听完咱们就走啊。”
不然他觉得彩之他们家还要怎么办,人都没了,再多道歉听多,人能回来吗。
彩之闺女没有理他。
直下车,去拍肇事者家的门。
“咚!”
响亮。
叶无舂拦:“彩之彩之,闺女,敲。”是敲。
姚彩之挣开叶无舂的手,她转身,向两旁门前的菜园子望,特别是边围垒起的石砖。
她有想法地过去捡起,拿在手里,叶无舂听门开,转头又转回,看见什么东西,马上一愣,快步堵人:“干什么呢!”
见到门开,出来肇事者和肇事者的家人,姚彩之问叶无舂:“人对吗。”
叶无舂点头,“是啊。”
很快换言:“不对,我们走错了。”
哪里?
她见门内出来的人没有任何狡辩,反倒是全家护着一人带有歉意想要和她道歉。
所以,是对的。不错。
不管,姚彩之从侧走,叶无舂握着她手中的砖头,“放下!”
姚彩之倔强起来:“不放。”
她妈死了。
她:“我妈死了。”
叶无舂:“你得活着。”
她:“我妈死了。”知道吗。
叶无舂:“你得活着。”听懂吗。
姚彩之挣开,哪料,这次怎么都挣不开。
两手的砖头都被叶无舂用力夺去,丢一旁菜园里,叶无舂说:“闺女,咱们回去吧,好吗。”
姚彩之带着恨意的语调说:“不好。”
叶无舂:“那怎么才能回去。”
两手使劲一甩,她挣开叶无舂的阻拦,姚彩之喊说:“不是道歉吗,让他们道歉啊,道歉啊。”
肇事者、肇事者的家人道歉。
姚彩之进到肇事者家的院子,走到他们屋内,叶无舂让她坐下,并一直看着她。
可不知,姚彩之的视线,此刻已经锁到实木桌上的一把刀。
但肇事者家人眼疾手快的迅速把刀抽走。
姚彩之盯人,叶无舂心一咯噔。刀啊,天呐,要慢一步……
叶无舂坐不住,他说:“走,彩之,走。”
姚彩之不走,她眼前放有热水,热水用杯子盛装的,杯子是玻璃。
要用,可以用,作出行动,姚彩之碰到打碎它。
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握着它就朝害死她妈的肇事者那里冲。
天呐,叶无舂及时拦住:“给我。”
争夺中,碎片被两人举高,姚彩之死不松手。
碎片割伤她自己的手,她也不松开。
叶无舂手上沾血,但一定得拿走彩之闺女手里的东西。
一不小心可是大事。
不过见血,肇事者家人害怕地报警。
叶无舂:“闺女,给我。”
姚彩之:“放开。”
放开那不出事!
叶无舂使劲抠开姚彩之手里的东西,顿时松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完全下去,下一口气就提上来了。
姚彩之手打肇事者,抓着人的衣服,用手直揍。
肇事者的家人拦。
叶无舂上前,还好单纯是揍,不拿什么东西。
不过错了,错了,又错了。
姚彩之看中什么东西,拿什么东西,往人身上砸,砸不成就踢过去。
摆件,玩具,椅子,瓷器绿植……
好在在出警快的警察到来之前,叶无舂稳住彩之闺女。
其有明波,他看看人,这不姚彩之?
他说:“彩之。”
彩之没有说话,只是自己抱着自己,靠墙角蹲那,恍若这里的世界,只有她自己一人。
但叶无舂在旁看护,叶无舂应,“你,你是。”
明波说:“我是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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