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蹴鞠队里的人，大多是半个月前招募的。
他们已经训练过一段时间，但开球以后，依然紧张得不行，以至于抢球时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没有人告诉他们——
蹴鞠比赛是在这般举世瞩目下进行的啊！
这些球员大多出生不错，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但却没有见过今日这般世面。
只见这个蹴鞠场足够容纳两万四千名观众，置身于此，就像处在一个沸腾的油锅中。
看台上一人发出一点声响，就能造就比锣鼓队更响亮的声势。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球员们难免发挥失常。
最后，还是五皇子队伍里的前锋反应更快一截，抢到了蹴鞠。
见到五皇子的蹴鞠队拿到球权，高楼中的四皇子懊恼地一拍桌子：“该死！”
五皇子在一旁贱兮兮：“皇兄，你找的前锋不行啊，看来这局比赛是我赢了。”
“谁说的？”五皇子不服输，“现在比赛才刚刚开始呢，白白可说了，蹴鞠是圆的，一切皆有可能。”
“哦？那皇兄不如和我打个赌。要是我赢了，你就把白白前段时间送你的炭笔给我。”五皇子提议到。
在大启，皇子们出宫立府后都要领点差事干。四皇子出宫后，就去礼部领了个闲差，帮忙修书。
这差事不是很累，就是整理笔记时要做得蝇头小抄太多，毛笔写起来不便，小白泽得知后，特意做了个炭笔送给他。
四皇子得了这炭笔，宝贝得不行，听言下意识护着：“你要炭笔做什么？白白不是已经把方子给了造办处？你要是想要，让造办处给你做一根不就好了？”
“我自己找造办处要的能一样吗？”五皇子撇撇嘴，“怎么，皇兄莫不是不敢？”
“少来激我。”四皇子一挥手，“我才不会用白白的礼物来打赌……换个赌注怎样？你赢了，我把这个玉佩送给你，我赢了，我要你手中的玉骨扇。”
见四皇子不上套，五皇子有点失望。
但四皇子说的玉佩是一件上好的血玉，色泽如深秋枫叶，红得含蓄、煞是好看，也算是一件不错的物件，送给幼弟正好！
于是五皇子一口应了下来，看上去对自己的蹴鞠队颇有自信。
一旁的七皇子听了，也起了兴致，想要跟注，拉着八皇子要一起压五皇子赢。
四皇子见状，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跑到小白泽跟前卖惨：“白白，你这几位哥哥都不相信四哥能赢，只有你相信四哥了……”
开幕仪式特意选在了休沐日，今日谢彻、太子、皇子们都来了。
见到四皇子这般作态，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尤其是太子，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四弟——
老四啊老四，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四，浑身透着绿茶的清香！
四皇子以一敌多，果然引得了小白泽的同情。
小白泽牵着他的手安慰着：“四锅棒棒。”
不过安慰归安慰，聪明的小瑞兽却没有说起什么“相信四锅会赢”的话，免得几位皇子又争起来。
他转转眼珠子，忽地指着蹴鞠场上的两支队伍说：“快看！四锅队的哥哥把球球抢过来了！”
蹴鞠场上瞬息万变，开场抢到球权后，五皇子队就向四皇子队的球门发起猛攻。
可惜球快到门前时，四皇子队伍中的一个后卫猛然出现铲走了球，把球捅给了自家前锋。
四皇子队伍里的前锋得到机会，立刻迈开大长腿，甩开五皇子队伍的球员，朝五皇子队的球门奔袭而去。
转眼之间，攻守之势异也！
紧张的赛况一下子吸引住了皇子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把什么赌注都抛在了脑后，就连谢彻也一错不错地看着蹴鞠场上的情况。
看台之上，人们的心情更是随着场上的形势变化不停，时而发出叹息，时而振臂高呼。
所有的体育项目，纵然有很多规则，但是从本质上来说都是纯粹的比拼。
就算百姓们都是第一次看蹴鞠比赛，对蹴鞠的规则不甚了解，但依然被球员激情的碰撞所吸引。
小白泽看着百姓们的反应，高兴地咧开小嘴，知道自己宣传蹴鞠和蹴鞠场的目的已经达成！
*
这一场比赛，最后是四皇子的队伍取得了胜利。
虽然一开始五皇子的队伍占得先机，但四皇子的蹴鞠队在这一个月内打下的基础更好。
稳扎稳打之下，还是四皇子的球员表现更加出彩。
四皇子已经出宫立府，能花在蹴鞠队上的时间和精力，是其他皇子不可比拟的。四皇子队有这般成果，也算是情理之中。
五皇子却觉得他们队会输，是四皇子走了狗屎运，玉骨扇给得不情不愿的，嘴里还囔囔着下次一定不会再输给四皇子了。
如今可以参赛的蹴鞠队太少，所以比赛使用的是积分赛制，一支队伍输了，并不会被立刻淘汰，只是会相应地扣除。
只要五皇子队伍的总积分最终挤进前四，就还有机会在半决赛、决赛和四皇子的队伍相遇。
五皇子发誓，等挤进决赛圈一定会一雪前耻！
四皇子却说：“一雪前耻？你还是直接准备下一届蹴鞠比赛吧，这一届的冠军，为兄拿定了！”
几位皇子都已经看过小白泽的计划书，知道这个蹴鞠比赛不是只有一届，就算这一届拿不到冠军，之后也还有机会。
但是这“第一届”的冠军和其他冠军能一样吗？
而且能拿到冠军，谁想输呢？
五皇子被四皇子气得不行，想到刚刚四皇子的做派，也欲转头找幼弟寻求安慰。却见小白泽一眼不错地盯着自己刚给出去的玉骨扇。
难不成白白喜欢这玉骨扇？亏了啊！
五皇子念头刚起，便看到小白泽突然一蹦而起：“哇！宝宝知道了！”
小白泽原本坐在谢彻的怀中，这一蹦差点没给老父亲蹦出内伤。
“……咳。”谢彻忍下内伤，“白白知道什么了？这么高兴？”
“知道怎么给大家赚钱钱了呀！”小白泽重新倒回谢彻怀里，高兴地说。
在发现役力的工具问题后，小白泽看上去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但其实他一直把这事放在心里。
这段时日，他也有在想法子赚钱，解决这个问题。可惜他想起来的大部分法子都要成本，而他如今又荷包空空……
直到刚刚，看到四皇子和五皇子的打赌后，小白泽终于想到了个不需要太多成本的赚钱法子——体彩！
如今蹴鞠比赛的反响不错，他完全可以仿照前世所在的朝代，创建体彩、并把体彩收益作为公益金呀！
除了体彩外，还有观赛入场券、蹴鞠的收益，应该够他解决一批役力的道具了。
小白泽有了主意，当即把蹴鞠场的监正叫了过来，要和他商谈体彩相关事宜。
原本少府监只给騄骏园安排了几位监丞，后来在谢彻的要求下，小白泽才把其中一位监丞提拔为了监正，让他作为总管事负责蹴鞠场的一切事宜。
这位监正名为符彦文，得知小白泽召见，他立即匆匆赶来，不敢怠慢。
在紧张地给这一屋子的“陛下”、“殿下”问安后，他忐忑地询问：“小殿下召臣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是天大的要事啊！”小白泽听到符彦文的说法，不客气地伸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圆。
可惜他手短，画的圆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实在让人感受不到他的事是“天大的要事”。
看着幼弟这般可爱模样，几位当哥哥的都有些想笑，但在小白泽说出要发行体彩的想法后，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在他们还跟孩子一样打闹时，他们的幼弟却在为百姓们着想，作为兄长、作为皇子，他们都不免有些惭愧。
但同时他们也不禁为小白泽的优秀，感到与有荣焉。
“儿臣觉得白白这法子可行！”早早参与朝事的太子率先肯定道，“孤之前读过一本杂书，得知前朝有一寺庙就曾经发行过类似的彩票，颇受香客追捧。不过孤得知此事也便得知了此事，不像白白，能将彩票与蹴鞠相结合。”
若不是幼弟在谢彻怀中，其他皇子都想好好揉揉他的小脑袋。
“我们白白这颗脑子是怎么做的？也太聪明了！”五皇子稀罕地说。
小白泽被夸得不好意思，两只小手抱着脑袋，解释着：“这不是宝宝想的，是别人想的呀。”
但这臭屁宝说完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不过宝宝确实聪明，嘿嘿，宝宝知道得可多了！”
“对对，我们白白最聪明。”众人纷纷附和着。
谢彻、太子都觉得小白泽的主意不错，发行体彩的事情就定了下来。
不过蹴鞠场的观众还对此一无所知，比如李大牛一家子，他们甚至才知道蹴鞠场平常是免费开放的……
在精彩的比赛过后，监丞再次上台，把小白泽的意思告诉了看台上的百姓。
百姓们这才知晓，蹴鞠场居然是小白泽为了他们建立的！
虽然比赛的时候，需要买票进场，但平常他们都可以免费来蹴鞠场玩，蹴鞠场内会为他们提供免费的蹴鞠球。
而且那蹴鞠比赛，他们也是可以报名的，如果夺冠，能拿到百两纹银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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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个供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