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陈思凌:@辶免丶生日想要什么?
辶免丶:无欲无求
陈思凌:?
1:几号生日?
陈思凌:8.15
三天后?
盛恪拧眉,他没有给人准备礼物的经验,原本已经很难了,现在连时间都不剩几天。
偏偏陈思凌也没问出傅渊逸想要什么。
盛恪愈发没方向。幽幽看向大喇喇躺在他床上的人,盛恪一个头有两个大。
傅渊逸有感应似地抬头冲他笑,“不用买。”
盛恪叹了口气,转回去了——还是刷题简单,不废脑子。
第二天,转来半个多月除了自我介绍基本没有和其他人有过交集的bking盛恪,破天荒地参与了邻座几个男生的话题,“你们都喜欢……鞋么?”
“是啊。诶,Bki……呸,兄弟,你也有兴趣?”
“没有。”盛恪回答。
“别装了兄弟,你脚上的鞋可不是这么说的。”
盛恪看了眼自己的鞋,“怎么?”
“卧槽,你真的假的?”
盛恪:“不是我买的。”
“你脚上的可是抽签款AJ!”
要不是那几个都是一脸羡慕,盛恪应该会面无表情地回答:“哦。”
可是送鞋这条路似乎走不通。
傅渊逸的鞋很多,也是周鑫买啥穿啥。没见他对哪款特别喜欢。
所以盛恪又问:“除了鞋,还有什么适合送……弟弟的?”
邻座几个第一次和冷狗聊上天,有点稀奇,毕竟之前都拿盛恪当哑巴,七嘴八舌出了一堆主意。
譬如限量卡牌,游戏充值,角色皮肤,高达手办……
但傅渊逸都不玩。
“兄弟,你这弟……超凡脱俗啊……”
“有种看破红尘的美。”
盛恪苦笑了下。
直到现在盛恪才发现,傅渊逸似乎真的没有对任何东西展现出极度的热情或是**。
他看上去什么都拥有,什么都不追求。
也什么都不想要。
仿佛哪天从他眼前消失,也不会留下任何关于“傅渊逸”的锚点。
哦不对,还是有的。
“想到你弟喜欢的东西了?”邻座见他低笑,好奇地问。
“嗯。”
酸奶洋葱味的薯片,可以一次干完一整罐。
要不是薯片不太健康。
盛恪想拿所有积蓄给傅渊逸办张超市储值卡,让他实现薯片自由。
而陈思凌这个给人当爹的更直白。
由于孩子无欲无求,陈思凌直接包了个两万的红包。
主打一个傅渊逸想买啥买啥,他也不用动脑筋猜。
盛恪看得头皮发麻。
傅渊逸能长这么大还没长歪,很显然是当初凌遇的功劳。
和陈思凌关系不大。
也幸好傅渊逸很乖,不会乱花钱,没学坏不叛逆。
陈思凌最后没能回来给傅渊逸过生日,临时被事情绊住了。
人都在机场等飞机了,又匆匆折了回去。
说失望多少有点,主要傅渊逸和他二爹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想趁着生日见一见。
但也知道陈思凌是真的挪不开时间,没办法的事。
不过生日蛋糕是陈总亲自订的。
订了个冰淇淋款,上面写着:祝逸崽生日快乐。
傅渊逸给蛋糕拍了照,发在群里。
辶免丶:@陈思凌二爹,这个蛋糕师傅的字比你还难看呢。
陈思凌:生日讨打?
辶免丶:[图片]
图片里,盛恪正把蛋糕往嘴里送。
辶免丶:这么甜的蛋糕,只有我哥能吃完一整块哇。
1:……
辶免丶撤回了一条消息——他刚发的照片。
陈思凌:啧。
陈思凌:生日愿望许了么?
辶免丶:许了。蜡烛差点插不进蛋糕,冻梆硬。我怀疑师傅不想让我许愿。
又瞎聊了会儿,冰激凌快化了,那对话唠父子才收住话头。
傅渊逸又跑去和汤泽聊。
被无视的盛恪最后忍不住了:“傅渊逸。”
傅渊逸抬头:“嗯?”
盛恪:“礼物,要么?”
傅渊逸眼睛眨了眨,像是反映了两秒,扔了手机,从沙发这头挪了几下,小狗似地面对盛恪跪坐着,“给我准备了?”
盛恪:……
盛恪脸差点冻上。
傅渊逸讨好地笑笑,小心翼翼地摊开双手,“哥~”
“……”冻不上了又。
“算不上礼物。”盛恪说。
不知为何,面对傅渊逸,盛恪忽然就觉得自己准备的东西有些拿不出手了。
傅渊逸手往上小幅度抬了抬:“准备了就给我呗。”
下一秒他哥的手覆上来,有什么东西落入掌心。
傅渊逸要看,被盛恪一把握住。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跳都莫名加重。
尴尬。
虽然男生和男生之间这些举动也没什么,别人打打闹闹时,甚至抱着扑到身上。
可大抵是傅渊逸的掌心太热,烧得盛恪喉咙有些发涩。
他松开手,一个起身,回房去了。
傅渊逸眼巴巴地追着眼神,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哥,你害羞了啊!?”
他喊得太大声。
在厨房打扫的霞姨闻声打开门问,“小逸,你说什么?”
盛恪瘫着脸折了回来,冷冷盯着人。
傅渊逸笑得直捶沙发,“我说……”
盛恪:“咳。”
傅渊逸朝着霞姨晃了晃手,“霞姨,我哥给我求了护身符!”
霞姨欣慰:“小盛有心,也宠你。”
傅渊逸:“是我值得!”
盛恪:……
傅渊逸见盛恪又要躲回房,忙趿着拖鞋跟屁虫似地追上去。
傅渊逸:“是不是附中边上那个寺庙?”
盛恪:“嗯。”
盛恪也是偶然听到其他班的女生在走廊聊天时约好要一起去庙里拜拜。
城市中心的寺庙,香火总是最盛的。又有几则传说加持,显得越发灵验。
盛恪便鬼使神差地寻了过去。
清晨六点的城市,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盛恪跟着人群排队买了门票,领了香。
入了寺,基本都是家长来为孩子祈福,手里捧着祈福册,报上孩子的姓名、生日、家庭住址,祈求菩萨保佑学业。
洒扫的小僧看到盛恪,朝人群最后指了指,“求学业这里排队就行。”
盛恪摇头说,“我想为别人求个平安符。”
小僧一点头,“那你自己去拜。”
盛恪仔细阅读了祈愿流程,笨拙地照着做。
敬香、磕头、请符。
从正殿出来,盛恪看到门口的祈福树,红绸被雨淋了,却依旧鲜活。
很多人都在挂。
于是盛恪也为傅渊逸挂了一条。
他不知道该怎么写。
于是理科脑袋最后在红绸上质朴地写下一行——祝傅渊逸永远健康快乐。
回到学校刚好卡着上课的点。
邻座凑过来:“诶,兄弟……现在装逼还流行不打伞啊?”
盛恪:“……”
“我出门的时候没下。”
邻座眼睛瞪得滚圆,“你几点出的门?”
盛恪:“五点。”
邻座:“你家在哪儿?过来两个半小时?横跨整个城?”
盛恪:“……”
他邻座的哥们脑回路指不定能和傅渊逸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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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啥时候去求的啊?”傅渊逸摆弄着平安符,翻来覆去看五分钟了。
盛恪偏着视线,连余光都没往傅渊逸那落,“昨天。”
求神拜佛这么虚无缥缈的事都干了,现在却生出了迟滞的羞耻感。
傅渊逸点着脑袋:“那回头我也去给你求个保学业的。”
盛恪:“用不着。”
傅渊逸:“干嘛?”
盛恪终于看过来了,拧着眉说,“保佑你就够了。”
傅渊逸那晚又赖在了盛恪那。
盛恪也不刷题了,问他生日最后几个小时想干嘛。
傅渊逸想了想,问:“哥你看过史迪奇动画么?”
盛恪:“没有。”
傅渊逸:“那能陪我看一遍么?”
盛恪点头。
两个人挪到了傅渊逸的房间。
把电影投屏后,傅渊逸掏出心爱的薯片,和盛恪一起窝在飘窗上看《星际宝贝》。
傅渊逸看过很多遍了,可他还是看得异常认真。
时不时过来和盛恪耳语几句,两个人的肩不知不觉便挨到了一起。
他们都洗过澡,用的同一款沐浴露。
可盛恪始终觉得傅渊逸身上要香一些。
“史迪奇必须上船吗?”
“是的。”
“史迪奇可以告别吗?”
“可以。”
盛恪听见傅渊逸的呼吸有一点重。
他偏头去看时,傅渊逸也刚好转过脸来。
眼睛很红,含着眼泪花包,唇紧紧抿着,憋得辛苦。
盛恪:“……”没见过这么爱哭的。
盛恪喉结滚了滚,起身去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意思——哭吧。
傅渊逸吸吸鼻子,强装镇定,“其实也没有很想哭。”
“我就是感情比较充沛……”
“容易被感动。”
盛恪听着他的鬼扯,把纸巾按在他眼角,“知道。”
电影看完,两个人莫名陷入沉默。
似乎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该怎么度过。
“那我、回房了。”盛恪干涩地说。
“哥。”傅渊逸喊住他。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黑掉的屏幕作为唯一的光源。
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陷在各自的黑暗中。
“如果有一天你要走的话,一定要和我道别。”傅渊逸说。
他的声音特别轻,带着哽咽的沙哑。
有车辆驶进小区,一束光从傅渊逸身后窗帘的缝隙里滑过。
很短的几秒,却让盛恪捕捉到了傅渊逸脸上的表情。
落寞、难过、像是随时要碎掉。连对着盛恪笑一下都提不起力道。
盛恪心头没来由地一跳。
他走到傅渊逸的面前。傅渊逸仰头看他,轻声问着好不好?
少年看上去难过极了。
以至于盛恪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
“答应你。”
傅渊逸幼稚地和他拉勾。
拉完勾,盛恪要松,又被傅渊逸拉了回去。
小指缠绕,他冲他笑,含过眼泪的眼睛在黑暗里出奇的亮。
两人对视,频频眨眼,盛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少爷为什么不放他走——他还没说过祝福的话。
“生日快乐。傅渊逸。”盛恪略弯下腰,认真地看着他说。
“我也十七了。”尾音拐了个上扬的弯。
“嗯。”盛恪眉眼温柔地看着他,有点想捏他的脸。长了一岁还给他骄傲上了。
骄傲小孩儿不仅傲娇,还喊了他的名字,带着点小得意地说——
“盛恪。”
“我追上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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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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