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正想着黎雨,有人打电话来,他一看,是温淑颜。
“二哥,周末你有空没?我妈最近状态好些了,说上次太没礼貌,想请你来家里吃饭,向你道歉。”
“跟我道歉什么?不用。”她想太多。
听着他语气有些冷淡,温淑颜担忧地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骆寻雨莫名其妙:“真的没有。”
温淑颜小声说:“那你周末有空吗?”
骆寻雨很直接:“有空,但是我不想来,想休息,可能会睡一天,好意心领了。”
“好吧......”温淑颜想他平时工作比较累,可以理解,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说没生气应该是真的。
挂断电话,他收到一条短信。
-给个地址,衣服洗好了邮寄给你
他笑着回复。
-不留着做纪念吗?
-信不信直接送到你们公司
-我们公司有门禁,你进不来
又在犯贱,黎雨气愤地打字。
-扔门口,你爱要不要!
-别扔,空了我自己来取,好友拉回来,发短信贵
他还在乎这点短信费?
黎雨继续把他留在黑名单,说不清为什么,在两个人发生了一系列暧昧之举后,反而想保持距离。
但她没有自我良心谴责,也不想去深究两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谁也不用对谁负责,骆寻雨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是的吧?
只想把它当成一次意外,美丽的邂逅,生活送的盲盒,打开是令人惊喜的礼物。
可黎雨感觉到了,骆寻雨对她好像多了那么一点热情,不会是喜欢她吧?
不是的!
男人在欲念上头的时候,都这样花言巧语,一旦过了就会抛之脑后,冷淡得要命。她听大学室友说过,男人睡之前百依百顺,一旦得手,提起裤子不认账,你在他心里完全不如游戏重要,就是如此冷血无情的生物。
黎雨当时就想,以后她一定要比冷血更冷血。
第二天,骆寻雨神清气爽地去上班,还顺手多接了杯咖啡放小珂桌子上。
他还主动问:“你在吃什么?给我尝尝。”
“就是排队很久那个饼,另外一种口味。”小珂说。
平时他吃东西都是三两口,吃的很快,今天小珂见他可有闲心的细细品尝,说了句:“是挺好吃。”
小珂这次不觉得见鬼了,骆寻雨被鬼附身啦!
“你那儿还有多的吗?给我一些。”
“有啊,你想吃自己拿。”
“那算了,我想送人。”
小珂终于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想送女生?”
骆寻雨嘴角微微上扬,没说话。
四周几双眼睛瞪过来,一个个都是活久见的目光。
骆寻雨不高兴,他在大家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难道有一天他谈恋爱了,别人会觉得很奇怪吗?难道他是个异类吗?
他每天早上在车内看镜子,都会被自己帅出个急刹,大家在质疑他什么呢?不应该啊??
黎雨病了,重感冒,醒来后下地的那一瞬,头重脚轻差点摔倒。
她身体素质一直很好,生病次数屈指可数,病的很蹊跷。
她还起晚了,早上送货的人打电话一个也没接到,多亏了文静。
黎雨特别讨厌迟到,以前上班,从来没迟到过,因为要扣钱,她认为这是咬咬牙就能做到的事,实在不允许自己犯这个错。
然而生命中有许多意外,比如今天,她意外的病了,意外的起晚了,起因似乎都是因为昨夜她意外的和人亲了个嘴,而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
骆寻雨后遗症真凶猛。
“要不然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黎雨不停地打喷嚏,把一抽纸巾全用光了,文静看不下去,好心提醒。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黎雨倔强地拒绝,她骨子里有种我不会生病,生病了可以不吃药,抗一抗就能过去的执念。
“小雨,我跟你说个事儿,”等文静不在,徐娅依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昨天我听见文静家里人又打电话找她要钱了。”
黎雨扯纸捂着鼻子:“然后呢?”
徐娅依说:“她弟弟结婚,对方要十几万彩礼,找她要钱,文静说没这么多,还急哭了,气得我想把电话抢过来骂人。”
黎雨略诧异看她一眼,接触这段时间以来,只觉得她做事懒散,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有挺仗义的一面。
“这件事,不好说。”黎雨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真他妈不要脸,吸血鬼一家人,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么?”徐娅依义愤填膺,“什么社会了,怎么会还有这种父母呢?”
“有的,世界上奇葩多了去。”
黎雨想起小时候,黎华喝多了发癫的事,踹刘茜肚子,说她肚皮不争气生不出儿子。
且不说有没有皇位要继承,就她家那个条件,对投胎来的孩子而言都是上天给的惩罚吧。
她根本想不通,怎的会有这种不讲理的人,这个人还是她亲爸爸,厌恶至极,却无力改
变的现状,她归咎于自己的无能,所以那时候一心只有抓住机会,觉得拼命挣钱才能改变。
“有空你劝劝她呗,我感觉她还挺听你的话。”
“我?”黎雨脑袋晕,完全提不起往日的精气神,“行吧,有机会再说。”
黎雨难受了一整天,实在没空管别人的事儿,到了下午,症状反增不减。
她浑身发冷,如坠冰窖,意识到可能发烧了,收起那点幼稚小性子,准备去附近医院。
迈开步子双脚如灌了铅,托着很沉的身体,黎雨走的很艰难,不忘骂,都怪骆寻雨那个挨千刀的,离入夏还早呢,开什么空调,还打那么低,春捂秋冻的道理不懂吗!
“黎雨,你怎么了?”骆寻雨开车路过,想来看她一眼,结果撞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他语气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拉着胳膊的手劲儿很重,黎雨被他抓疼了,不仅没得到一丝安慰,反而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放开!”她嗓子极哑,烦躁地甩开,他妈活了二十几年都没遇见过这样关心人的。
骆寻雨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弄的很懵,不过,听见她浓厚的鼻音,发不出音的嗓子,很没脾气地轻声问:“你生病了啊?”
黎雨一阵咳嗽,望着他没好气的:“眼瞎啊。”
“你生病了,不早点告诉我,能见死不救吗,带你去医院。”骆寻雨边说边扯着她胳膊走。
黎雨头晕的厉害,说话又费劲儿,任由他拉着走,懒得反抗,只有悄悄在身后白他一眼。
“我管你,还不乐意了,小白眼狼。”
这人后脑勺长眼睛了吗......
黎雨挣脱开,哑嗓喊:“你勒着我脖子了。”
骆寻雨看她脸蛋都憋红了,觉得好笑,不过他往车头扫了一眼,立马笑不出来了。
黎雨听见他捏着一张罚款单,骂了句脏话,忍俊不禁。
骆寻雨气笑:“你可真没良心,我刚刚看见你要死不活的,想也不想跑过来,还被罚款,你居然笑的出。”
黎雨笑意在脸上逐渐凝固,突然变得异常冷静,他这句话听着怎么都觉得暧昧。
她现在不想跟他暧昧,一点也不想。
即使现在两个人已经有诸如此类的趋势。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所以该早点把腿打断。
她冷淡地说:“以后少同情心泛滥,多不划算。既然来都来了,麻烦你拉我去医院吧,谢谢。”
每次她阴晴不定,骆寻雨看着最窝火,现在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狠不下心不管。
不过一路上,他也冷着张脸,把“我不爽”写在脸上。
这么多年来,他少有强烈的情绪起伏,像一根躺在桌面上无人问津的橡皮筋,现在身旁这个女人,三番四次引得他心绪不宁,他在她面前,就像那根随时可能被人拨弄玩耍的橡皮筋,毫无还击之力。
黎雨几乎是脚底板拖在地面上一步一步走进医院的,死活不要骆寻雨扶。
她非要维持那点奇怪的自尊心,骆寻雨选择冷眼旁观,看她有多逞能。
一测体温39.7度,黎雨吓了一跳,竟然还不服气地多问了一句:“可不可以不输液?”
她没输过液,执念深厚。
医生还没开口,一直一言不发的骆寻雨站一旁冷声说:“我刚刚就该把你扔路边自生自灭。”
黎雨想了想,委屈地小声说:“......好吧。”
说完,她又撇了撇嘴:“输液好贵的。”
医生看了眼骆寻雨,意味深长:“当男朋友要对女孩温柔一点,还要大方一点。”
黎雨双目含泪,似乎更委屈了。
骆寻雨眉头微皱,表情犹如吃屎,懒得解释。
因为恶趣味得逞,她心情比之前好了一点。
“演的很开心嘛。”
黎雨坐在椅子上输液,骆寻雨守在旁边眼神凉凉地盯着她看。
“你不会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吧?”她病了之后,眼神总是湿漉漉的,骆寻雨按耐住那股想把她生吞活剥的冲动。
“骆寻雨。”她郑重其事的喊他名字。
“叫哥哥干嘛?”
黎雨微顿,话到嘴边又咽下:“算了。”
“有话直说,扭扭捏捏不是你的风格。”
黎雨身体往后躺着,下巴微抬:“谢谢你,但是我不想你误会什么。”
他冷哼:“你在跟我划清关系?”
黎雨脱口而出:“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那倒也是。”骆寻雨垂着眼皮,手指心不在焉地捏烟盒,“算朋友吧,你说的,今天我好人当到底,一会儿送你回去。”
“好。”
两人保持沉默,谁也不理谁,气压偏低。
直到输完液,上车前,她客气地说:“又要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骆寻雨不耐烦睨她一眼:“你也可以不麻烦我。”
“好的,我自己去打车,再见。”
她转身就走,他火大,阴着脸一把拉过她,打开车门往里塞。
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黎雨适度装乖:“没听见人家医生说,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
他嗤笑一声:“你顶多算个母的。”
“......”他生气的样子吓人,为了人生安全,黎雨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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