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少君院落,岂容尔等涉足。”

长月拔剑出鞘,迎面对上几十号手持火把的护卫,守在院门前寸步不离。明处只她一人,暗处还有几名暗卫蓄势待发。

季嫄舒喜静,院中侍卫、仆夫和小侍寥寥几人,银朱阁的占地却不小,是整个侯府较大的院落之一。

护卫们在院门停步,不敢擅自越界。

对峙良久,护卫忽而分列两道,从中疾步踏出一女子,长月这才收剑入鞘,行礼道:“世女。”

“舒妹妹呢?”

季嫄卓身量颀长,寝衣外罩了件披风,她忙于搜寻刺客,打斗时被划伤的手臂渗出血迹,还没来得及包扎。

“少君睡下了。”长月态度稍软,但一步不让。

“特殊情况,”她将视线越过长月,院里花树掩映,长廊后卧房的窗户漆黑,“府中尚有刺客逃窜,把她叫醒吧,以免有危险。”

长月道:“属下在,少君可高枕无忧。”

季嫄卓的视线收回来,凝在她脸上,似笑非笑。熟悉世女的人一看便知,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她不咸不淡地道:“舒妹妹有个好侍卫。”

“世女谬赞,不过是属下分内之事。”

气氛霎时剑拔弩张,火把熊熊燃烧,时时有火星爆出,劈啪作响。

就在此时,院中小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季嫄舒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抬手打着呵欠:“二姐,这么晚了你还没抓到刺客?”

“我这儿没看见,”季嫄舒接着道,“姐姐去别处找吧,我回去继续睡了。”

“阿舒,”季嫄卓沉声问道,“你院中当真没有刺客?”

“确实没看见。”

季嫄舒对上她晦暗不明的双眼,面不改色:“我侍卫守着呢,院里飞来一只小鸟都能发现的,姐姐也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静了片刻,季嫄卓面上泛起微冷的笑意:“那我便不打扰你了,早些歇息。”

护卫跟随她离去,银朱阁前恢复了寂静。

待人走远,长月出声问道:“少君已将人处理了吗?”

“关在暗室呢。”

季嫄舒转动拇指的扳指,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长月手提灯笼,率先进入暗室。

她将蜡烛一一点燃,昏黄的烛光映在刑架绑着的人身上。他身着夜行黑衣,扣着铁面具,腹部、双腿皆有剑伤,看伤口形状应是世女亲自动的手。

脑袋无力地垂下,尚在昏迷。

“少君,您为何留他一命?”她十分不解。原本长月以为,季嫄舒是想杀个人解解闷,可她不仅没杀,还将人藏了起来。

藏世女要的人,属实不妥。

“不想杀了,留他一命玩玩,”季嫄舒捋一捋袖子,“你在外面守着。”

*

“这里有个任务交与你。”

眼角带疤的中年女人将一封密函交到他手上,密函打开,上面写着“勇定侯府世女季嫄卓”,有几行小字的注意事项。

“我单独执行?”

惊讶之余,他去找了关于勇定侯府的情报,其中有一则关于勇定侯嫡女季嫄舒的消息,说她体质平平,不曾习武,为人骄奢淫逸,好男色,整日流连花楼。

不曾习武……他肋下好痛,后颈也好痛。

她好男色……她拍他屁股。

所以她究竟是不是季嫄舒?

朦朦胧胧的,他听见有人在耳畔说道:“我下手可不重,该醒了吧?”

察觉到刺客将醒,季嫄舒一把揭下他的面具。此人身材极好,但脸要是一言难尽,她也不想留。

“嘶……”

他费力地睁开眼,周身的痛楚在一瞬间全部涌上来,顿时眼冒金星。眼前的重影晃啊晃,最终重叠成一张锐气逼人的脸。

“季嫄……舒,”这张脸和他得到的画像差不多,他叫出了她的名字,“你真是季嫄舒,那我……”

他落到她手里了。

她只是盯着他,一言不发,烛光在眼底摇曳,显得眼神中的侵略性十分直白。

“为什么不杀我……唔唔唔!”

季嫄舒强硬地捏住他的下颌,俯身吻了过来,吻得极深。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本就不太清醒的头脑混乱起来,下意识要叫,结果自开门户,被季嫄舒勾住了舌尖。

一粒小小的药丸被渡入口中,他吞咽了下去。

“是啊,你刺杀我二姐,还发现了我的秘密,我留不得你,”季嫄舒松开他,看他濒死似的粗喘,“但你已经服了我的毒,胆敢说出去一个字,立时暴毙。”

他极用力地喘气,修长的脖颈青筋迸现,面颊染上点点粉红,喘匀了气问道:“那你留着我,有什么用处?我是不会泄露任何人的。”

他指的自然是幕后主使。

“我不想知道这些,”季嫄舒拿起他的短匕贴在他脖颈上,循循善诱般道,“你知道刺客被抓住的下场,除了死,还有什么吗?”

“拷问情报。”

他回答,“你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一个字,还是杀了我吧。”

话是这么说,他被捆缚在刑架上的双手却陡然攥紧,微微发抖。

“你看起来很怕死,”季嫄舒移动短匕,冰凉的刃身描摹着他的锁骨,“其实啊,你在我这里可以不用死的。你知道男刺客和女刺客被抓住有何不同吗?”

仿佛在颈上勒紧的绳索松开了一圈,他配合地追问:“有何不同?”

“你不用遭受拷打,”季嫄舒语气放缓,随后一刀割断了他的腰带,“不会有任何痛苦……”

腰带坠在地上,然后是外袍、中衣、里衣,层层叠叠,男子穿得一向多些,这样才能将肌肤裹严实。

灯火下,泛着莹润光泽的身躯止不住战栗,腹部腿部数道狰狞伤口尤为醒目。他眼看着季嫄舒手中的短匕割掉亵衣细带,最后的衣物也滑落下去。

她看着他胯骨处一点红色,忽而笑了。

“你要做什么?”他感到不安,被她的指尖点了点,浑身的血液都向,流去,异样又羞耻。

反射着寒光的短匕靠近了。

“切下来会痛吧……”他哀哀地说着,闭上眼睛,尽力不去注意她的动作。

男子被阉后就是不女不男的怪物,没有女人会要,别的男子也瞧不起……这对男子来说就是毁掉一切,和割面差不多。

被阉了还能做刺客么?他不知道,他也没见过被阉掉的刺客。

他已经能感受到锋刃的冰凉。

……真的不痛。

居然一点也不痛?!

他猝然睁眼,正看见自己的短匕贴着要害移动,不一会儿就推出一片光洁的皮肤。

“不痛吧?”

季嫄舒抬眼,笑着看他的反应。

他眼泪汪汪:“你能不能拿烛台靠近点……你会不会失手啊?”

“应该不会,”季嫄舒存心要逗他,“我刀功不错,削个苹果还能剩一大半呢。”

“那也太差了,我削的苹果皮很薄……”

“不过烛火近了要是烧起来,也省得我动手了。”

“那还是算了……”

说话间季嫄舒已经把他剃了个干净,抄起一旁的水壶泼在他身上:“好了,我看着不错。”

“你待会儿会放了我吗?”他含着希冀小心翼翼问她。

“你不会以为惩罚如此简单吧?”季嫄舒净了手,拔下一根发簪送进去,“这只是个开始。你还没明白吗?你要**了,小刺客。”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啊、啊……”发簪没入,他眼泪立时掉了下来,抗拒地扭着身体试图躲开,“你不要这样,这样会扎坏的。”

“扎坏?”季嫄舒捏着簪头的玉花旋转,“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了解啊。你乖乖戴着,两刻后我来验货。”

她走到门边,想起了一个小问题,回过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翎、翎。”

他盯着精致昂贵的发簪,从唇缝间哆哆嗦嗦吐出自己的名字。

“灵灵?”

“不、不是的,一个字,翎,翎羽的翎。”

季嫄舒回到卧房,叫来长月:“外面怎么样了?她还在搜查?”

“是。”

“长姐那儿也去搜了?”

“是。”

“这就怪了,”季嫄舒摩挲着扳指,“长姐病得厉害,昏迷半月,二姐她也进去搜?平时她可是对长姐敬爱得紧。”

“瑶光居(季嫄舒长姐季嫄庭寝居)的下人都没拦,”长月道,“据说这几日庭少君气若游丝,恐时日不多了。”

“她刚晕的那几天请的医娘也是这样说的,”季嫄舒勾唇,“还不是活了半个月?话说远了,我问你,现在侯府戒严如何?”

“出入受阻。”

长月身手一流,能让她说出这话,看来今晚的刺杀确实惹恼了季嫄卓,调用自己的侍卫和全府护卫将府上围了个铁桶一块。

“母亲大人那边呢?”

“知晓此事后不曾过问。”

季嫄舒抿了抿唇:“有点意思。那我更不能把小刺客交出去了,我倒要看看二姐想做什么。”

“长月,”她启动机关重开了暗室门,嘱咐道:“明早要是那位派人来找我,依旧带人从偏门入,别让人看见,及时把我叫醒。”

少君怎么能提前知晓那位会来找她呢?长月有些疑惑,但仍是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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