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元183年，池余下凡。

它迈步穿过天上人间的门。

门的位置是固定的。

因此它从门出来后，第一眼见到的是人间的帝王。

皇帝低头垂眸，肃穆而立，身边跟随的百官皆以白纱覆面。

皇帝察觉到门的波动，第一时间低头，紧接着上前半步，开口道：“恭候大人。”

它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毫无波动的看着皇帝。

气氛一时间凝结，皇帝顿了下，继续道：“请大人前往宫殿。”

它淡淡的点了下头。

面前的一行人几不可闻的松了松肩膀。

它迈步向前走去。

皇帝跟在它身侧，落后它半步，引领着方向，轻声道：“察觉到天坛处神明的指引后，我立即颁布了法令，百姓们得知后，无一不欣喜，无一不激动，日日夜夜盼望着大人的到来。”

它没有反应，只是步伐规律的向前走。

皇帝很轻的用余光观察着它的表情。可是神明又怎么会有情绪。

它走下了台阶。

它停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山脚下随着道路延伸出的白色波纹。

那是由漫无边际的百姓组成。

他们站的笔直且规整，双手交叉在胸口，最前排的是身高完全相同的少年少女。

所有人头披纯白布料，把半个身体完全笼罩。

阳光打在最前一排的少年少女身上，白色面料变得半透明，能隐约看到他们稚嫩且姣好的脸颊，他们紧闭着眼睛，眼睫微微抖动，表情虔诚。

神明走动时不会发出声音。

但皇帝是凡人，当他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并且微微刻意的突然停下来时。

它面前的人海便动了起来。

像是风吹过的树叶纷纷扬扬的落下来，人群像是波浪一样凹陷下去。

白色面料几乎接触到地面。

它看着这一幕，停了几秒钟。

它抬起手。

于是皇帝道：“起。”

2

“陛下，天坛有反应了。”

元帝扶着额头，语气淡淡道：“可真是久等。”

“上次是三十年，上上次是二十年。这次足足等了五十年。”

“陛下，儿童的出生人数又降低了。”

元帝顿了顿，说：“知道了。”

“陛下，那这次的神明仪式…”

“陛下，我这里有更好的办法，或许能让神明大人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元帝随意道：“说来听听。”

“祈祷，感动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