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小雪人想也没想地回答，回答完也没想别的，今天吃得过于丰盛，撑得她大脑迟钝。

雅儿淡淡地“哦……”了一声，好似睡意来袭而声音慵懒。

第一次在别人家过夜，小雪人感到非常不习惯，完全没有睡意，况且下午睡了两觉。脑袋空空地躺着，呆呆地盯着漆黑房间的天花板，想着等眼皮子睁累了，就能睡着了。说来奇怪，虽然她没有看雅儿，但能感觉到雅儿也没睡着，这种感觉真神奇！但雅儿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脑袋里没有想要说的话。

俩人默契地沉默着，过了好久，雅儿打破沉寂，问：“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小雪人依然是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你不想谈恋爱吗？”雅儿小心翼翼地问。

“没想过。”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怎么可能？”雅儿俨然不信，穷追不舍问道，“上学时，总暗恋过谁吧？”

“真的没有，从来没有。我说的是真的。”小雪人一本正经地着急澄清。

尽管小雪人口吻真诚，但雅儿还是不信，说：“你肯定是不想跟我说吧……难道你喜欢女生？”

“才没有，你怎么会那么想，看来你一点都不懂我。”小雪人表示很无奈。

“喜欢女生又没有关系，都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雅儿故意调侃。

“真的没有嘛，我没有必要骗你。不管和男生还是女生，我和他们都只有友情，真的是友情。”

“那你怎么判断那是友情，还是爱情？”雅儿笑意更甚。

小雪人被逼急了，反问道：“那你说爱情是什么？”

“我不知道才问你咯。”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对于爱情这个话题，小雪人羞于启齿，总觉得那是大人的事情，想想就脸红。

“不知道才要聊嘛……聊天聊天，天都能聊，爱情当然更能聊啊…...”雅儿想了想，问，“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就是想起某个人，觉得他很神秘又很有趣，脸上总是带着很明媚的笑，在阳光下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

小雪人沉吟半晌，若有所思道：“好像有……不过，他是一个乞丐……”

“乞丐？”雅儿错愕不已，要她继续往下说。

于是小雪人把符合雅儿描述的那个乞丐，回忆了一遍：在她上小学一年级时，学校门口附近有一个稻草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晴天，总会躺在稻草堆上晒太阳。放学的孩子们会和他玩“石头剪刀布”，他脸上总是带着笑，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而她那时则是站在一旁和别的同学一起笑着围观，太阳下，一切明媚，觉得他在发光。说不出为什么，她很喜欢看那个乞丐，觉得他笑的样子很好看，虽然他的脸脏脏的黑黑的……

小雪人一本正经地说着，而雅儿早已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说：“小雪人，你太搞笑了，你怎么这么搞笑！我想忍着不笑，都实在忍不住。”

“好笑咩？哪里好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不明白雅儿的笑点，但小雪人也跟着笑起来，问，“到底哪里好笑了，你为什么笑？”

“小雪人，我真的觉得你太搞笑了，你真的不是故意在搞笑？你好可爱！”雅儿双手捂住肚皮，咯吱咯吱笑得停不下来。

“有那么好笑嘛？呃……是你笑点太低了吧。”小雪人依然是一副认真答题的口吻，疑惑雅儿为什么这么爱笑。

“我瞌睡都笑没了，后来呢？你不会把他当你的白马王子了吧！哈哈哈！”雅儿笑得更肆意了，手脚踢打着床铺。

“才没有，那时羡慕他倒是真的，觉得躺在稻草堆上晒太阳，自由自在，真好。觉得做一个乞丐也挺好的，自由，想去哪里去哪里，走遍天下到处旅游看风景……”小雪人略有停顿地努力回想，这段遥远的往事，又猛然想起几乎忘记的一个画面，“后来，有一天，我又看见那个流浪汉，不过，他没有穿衣服，身无寸布的那种……就看到他身体正中间，长了一个黑乎乎的发亮的皮球，被吓懵了，简直就是怪物！对他的好感就完全没有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你要不问，我还真想不起他来了。”她偏着头，想起往事，又兴奋又感慨。

“啊？什么黑乎乎的皮球？哪有人身上长皮球的？”雅儿半信半疑地问。

“所以，他是个怪物嘛，怪物才长皮球啊。反正真的很吓人！”小雪人能想象雅儿认真诧异的表情，竟觉得好笑而笑起来。

见小雪人笑了，雅儿娇嗔道：“所以你是在逗我了，我还以为你说真的。”

“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说的是真的。说假话天打雷劈！被雷霹五百次！可以了吧！”

雅儿这才又笑了，说：“你怎么这么搞笑，听你说话，我就觉得好笑。你好可爱。”

小雪人谦虚道：“还好吧。”经过刚才那么一番周折，这才猛然明白雅儿话里的弦外之音，问，“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是男是女？”一边恼恨自己的迟钝。

“拜托，我怎么会喜欢女生，肯定是男生啊。”雅儿毫不掩饰地回答，似乎早等着这样回答小雪人。

“所以，你是恋爱了嘛？”小雪人感到兴味，也翻了个身，朝雅儿侧躺，俩人面对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