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刘伟红很快就和同宿舍的姑娘小兰混熟了。小兰跟她同岁,是西塔县人,两人性格相似,脾气也合得来。于是,刘伟红又跟她说起了“夏舟”的事儿,当然她编了个理由,说跟夏舟借过五块钱,老想还他就是找不到人了。小兰就说,可能他跟你说的是大名。这儿跟你们南乌素不一样,这儿的人很少用大名,互相之间,不是叫外号,就是叫小名。刘伟红恍然大悟,可又发愁地说,那谁知道他小名啊外号啊叫什么。

小兰根本不把这当成难事。她说,就这北乌素,丁点大的地方,还能找不着。再说那建筑队的人,我还认识好几个呢,他长什么样?

刘伟红就形容了一番:脸有点方方的,眉毛黑黑的,鼻梁高高的,皮肤细细的,身子不胖不瘦,个子差不多有一米八……她还没说完小兰就笑了,说:“原来是这么精神一个小伙子,你念念不忘的,不会就为了还他五块钱吧!”

刘伟红的脸一红,打了小兰一下说:“去你的,是你问我他长得什么样嘛!你才念念不忘呢。”

小兰说:“我又不认识他,我不忘什么呀。不过你放心,只要这人真在北乌素,我保证,不出三天,我定准能给你找出来。”

小兰说到做到,这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她就拉着刘伟红去了公社的装卸队。

不过不凑巧的是,装卸队没人,可能是跟着车出去干活了。院里的“运输办公室”也下了班,里面只有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在边啃着馒头边看报纸。小兰问了问他,他听了直摇头,一来他从没听说过夏舟这个人名,二来装卸队一共七个人,个头都不高,没一个超过一米七五的。

小兰不灰心,拉着刘伟红出门继续往西,走到了“红旗”饭店的门口。

这个时候是个吃饭的点儿,但饭店里没几个人。英子挺无聊地靠在旁边小卖部的门框上,嘴里磕着瓜子,见了她俩过来忙招呼:“买东西还是吃饭啊,吃饭里面请。”

她俩是吃过饭出来的,刘伟红就连连摇手,拉着小兰往回走。小兰觉得英子好像有点面熟,就悄声对刘伟红说:“问问她也行啊,兴许她知道呢。”

她俩又返了回来,这回英子先认出了小兰:“哎,你是粮店的小张吧?干嘛?有事啊?”

小兰也认出了英子:“对对,你是那个,建筑队做饭的是吧。上我们那里买过粮食。怎么好久没去了?”

英子说:“早不干了。你没听说棋盘台出事啊,然后建筑队就撤了,改成了装卸队。我这会儿在这个公社饭店——对了,你们那儿来人啊什么的,可以到我们这儿来吃饭。”

小兰笑着说:“好好好。哎,正好跟你打听个人。你们原来建筑队,有没有一个叫夏舟的人啊,个挺高的。”

英子直摇头:“没有没有。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人啊?你找他干啥?”

小兰说:“是小刘找他。”她回身介绍说:“邮电所的刘伟红,不认识吧,她上个月才调过来的。”

刘伟红朝英子点点头,笑了一下。英子也对她笑笑,挺好奇地问:“你找的这是个啥人啊,跟你说,建筑队根本没有名字是俩字儿的,好像整个北乌素也没几个。”

小兰说:“真是,还就是很少有叫俩字儿名字的人。”

刘伟红苦笑:“他也可能不叫这个名儿,是编的。不过他说的很清楚,他住在棋盘台。”

英子说:“怎么会住那里?那儿早就没人住了……哎等等,”英子忽然间心里一动:“他什么时候说,是在那里住着的?”

刘伟红想了想,刚要说是“去年夏天”,忽然旁边有人叫着:“哎哎!这有人没有,拿包烟!”

她们转头一看,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辆自行车,上面下来两个年轻人,正在小卖部的柜台那里转悠。一个瘦瘦的,光着头敞着怀,蓝布裤子上系一根粗大的牛皮带;另外那个长一副大嘴岔,裸着黑黝黝的上身,一件白布褂子搭在肩上。见仨儿女的回头,他俩的眼珠子立即紧紧盯住了最漂亮的刘伟红。

小兰见状拉着刘伟红就走,一边对英子说:“快上班了,我们得赶紧回去,改天再来找你啊。”

光头直叫:“哎哎,跑什么,那个、那个白溜溜的丫头,快回来,我还有事问你呢。”他话音没落,小兰已经拉着刘伟红跑远了。大嘴岔就呲着牙发出一阵怪笑。

英子走到玻璃柜上给他们拿烟。那两个小子凑过来,又开始瞅着英子挤眉弄眼。光头要的是“金枝”烟,扔给英子一张两元纸币。英子拿了要给他找零钱,他却一把攥住英子的小手,喷着满嘴的酒气说:“妹子,你让我摸摸,就不用找了。”

说着他那脏爪子就在英子手背上摸起来,大嘴岔也趁机摸向英子的前臂。

英子使劲将手往回拽,同时用另外一只手从钱盒里找出一块三毛钱扔到柜台上,骂了一句:“耍什么流氓,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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