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凤凰啼血1

“赤炼火凰本就是浴火重生之物,啼血必殒,我就说,这几千年来为何无声无息,原来竟是被留在了无尽渊里……”

赤炼火凰吗……不知道为什么,云意棠听到这里竟然无端地有一丝庆幸。

只是这些许的庆幸还没来得及藏起来就被撞了个正着,厉觉开口道:“云意棠,天界的小神仙,此行怕是困难重重吧。”

“……前辈知道?”虽说这石像一样的老前辈看起来高深莫测,但云意棠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连这个都知晓。

或许也不算令人惊讶,毕竟连那个不知道什么底细的假的魇罗果都能说出他进入无尽渊的潜在目的。

沉默片刻,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带着地动山摇的气势。

“无尽渊的至宝,其藏身之处,哪怕是原始之初就与之共存的人或物都不一定能清晰地知道,但如果可以,老夫倒是可以为仙友指点一二。”

这就是要谈条件了。

作为一个天赋实在说不上差飞升又很早的神仙,云意棠已经很久都没有碰到有人要跟他谈条件的情况了。

但自从进了这无尽渊,诸如此类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偏偏他就是无法拒绝,只能任人拿捏。

云意棠来不及更深入地分析利弊,厉觉给他的印象就不像是会那人寻开心的前辈,况且他现在没有多余的选择。

深吸一口气,云意棠妥协道:“需要云某做什么,前辈但说无妨。”

“我与那位也算得上是故交了,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殒身了,老夫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仿佛算准了云意棠的反应,人甫一开口他便给出了回答。

闻言,云意棠实话实说道:“……前辈在无尽渊的时间应该很长了,您大概也知道云某如今的情况。”

不只是在这无尽渊里的情况,还有他自身,云意棠其实谁也没说过,但这不代表没有存在过。

一千年的沉睡,不仅消磨了时间,还损耗了许多内力,现在的他,连一千年前的五分之一怕是都没有。

能命大活下来,或许这就是代价。

他自认为说的很明白了,但厉觉并没有要放弃的打算,转而打起了感情牌,只见他眼中红光汇聚,不多时在云意棠面前凝成了一颗小小的珠子,那珠子朝着云意棠飞去,忽然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他的眉心处。

做完这些,厉觉才开口道:“仙友莫慌,仙骨新生需要一个过程,你这般已算得上极好,老夫方才凝了镇灵珠,应该会有所帮助。”

“这番不需仙友耗费大力气,只消查明真相……凰族帝王身遇险境,啼声凄厉可至九重天,想必不多时也会派神官彻查。”顿了顿,他再次补充道。

此事必定会开始追查,但厉觉却不一定都会给线索,云意棠思索片刻,品出这一层意思的时候暗道一句老谋深算。

“老狐狸,你不厚道,”一直没开口的少年凉凉道:“靠我和道长,现在从这里出去都够呛,再者说,你只给了个口头承诺,做不得数。”

他的语气可以说的上有些咄咄逼人,与前两日云意棠所接触的少年大不相同,就好像水果剥开了壳,但他暂时还分不清哪个是果肉,哪个是表皮。

明明是不加掩饰的挑衅,但厉觉却脾气颇好,云意棠甚至似乎听到他呵呵笑了一下。

随着笑声落下,虚空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一个一人高的空洞出现在二人面前,云意棠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阿景。

回应他的,是少年大大的笑容,他朝厉觉挥了挥手:“谢谢了,前、辈。”

说罢示意云意棠一起离开,踏入空洞的前一刻,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脚下动作不停,吊儿郎当的语气里却莫名地透着一丝郑重。

“前辈,这笔买卖落地成价。”

*

一直到高大坚固的城墙在眼前越来越清晰,云意棠才切实地知道——厉觉真的把他们传送到凤城了。

“果果怎么办?”云意棠已经不纠结少年最后那句话的意味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最后目光还有些呆滞的魇罗果。

相比于他的紧张,少年倒是神色如常,他把人往侧边拉了一把,而后才轻声道:“厉觉都会处理好。”

他力道轻柔,却快速到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作为一个成神几千年还总是在打架的神仙,应急机制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状态,此时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云意棠下意识运掌蓄力。

“陛下回城,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一声厉喝传来,打断了云意棠出手的动作,他循声望去,天边有一双金色的大翅膀在煽动着,紧随其后的是浩浩荡荡的队列。

待距离更近一些,云意棠才看清楚翅膀中央的人,那人一落地,一双好几个人长的翅膀便应声收了起来,不过瞬息之间已不见踪影。

不多时,车列也已经落地,方才隔得太远看不真切,如今云意棠看着美轮美奂的车架和仪仗才算是开了眼。

随行的人也像刚才那人一样将翅膀收了起来,这样一看,少了翅膀的一行人倒还真有些人间天子巡游的即视感。

想想自己几千年来才见过一只小冰凰,云意棠不由得感慨今日真是捅了凤凰窝。

思绪间队列已经掠过他们往城门前进了,最开始落地的那人早已侧身路旁,此时正一脸肃穆地目送着队列前行。

很违和,云意棠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但他就是感觉这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道长怎么了?”少年觉察到他的异样,一边帮他整理因为方才的情况而有些凌乱的衣领,一边散漫道。

“阿景觉不觉得,那个人看起来有些奇怪?”云意棠打量着对面的人,那人似有所觉,也回以目光。

那双眼睛,云意棠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说阿景的眼睛像一颗明光下的水晶,晶莹剔透,自带三分笑;那么他的就像夜色中的黑曜石,深沉荒凉,心事不浮表。

这次少年没有立刻给出回应,而是思索了片刻才开口。

“……谁知道呢,或许,他真的如道长所说也不一定。”

毕竟是自己未经允许私下打量别人,这已经算得上有些冒犯了,云意棠抱以歉意的笑,那人愣了一会,也点了点头。

随着队列离去,那人也抬脚跟上去,这桩插曲到此告了一段落。

“我们也走吧。”云意棠看着那个背影,若有所思。

*

“阿景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云意棠的原意是要跟着进凤城,但少年带着他在城外七拐八绕,趁着停下来的空隙他才有机会问。

“到了。”少年熟练地穿梭在街头巷尾,最后在一座不起眼的庭院外停了下来。

这庭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木门上的红漆因为风吹日晒而脱落得七七八八,高大的院墙上爬满了绿植,放眼望去,给人的感觉就是古朴低调。

少年径直上前,却没理会上面的门环。

紧接着,云意棠只见他用奇怪的指法在门上敲动,云意棠看不懂,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响动不会有扣门环的声音大。

不一会门内有人问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黔源景氏,途径凤城,特寻江舵主叙旧。”少年抬手逡巡一遍,确定手指没有异样,甚至连与硬物对撞的泛红感都没有他才满意放下。

一墙之隔,木制门闩移动,随着“吱呀——”一声响,打开门是几个黑色劲装的人。

为首的人冲他们微微颔首,随即抬手做了个向前的手势,两侧的人意会上前,他则解释道:“二位请勿见怪,为了分舵的安全,也为了二位着想,得罪了。”

话语毕恭毕敬,语气里却不见有多少歉意。

少年随意瞥了眼自说完话便恢复面色冷峻的人,随即收回目光,懒懒地伸手捏了捏云意棠的手腕,意有所指道:

“怎么,被人端过几次就开始藏头夹尾了?你们江舵主真的……是越来越胆小了。”

因为颜色相近,起先并不算显眼,等人走近,云意棠才看清楚他们手上拿着的黑色布袋。

还没有所动作,一只手环过他的手腕轻轻捏了一下,他朝手的主人看去,只见少年朝他挑了挑眉,随即开口呛声。

走过来的两个黑衣人闻言变了脸色,义愤填膺要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侮辱我们舵主,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就是,看我们不好好教训一下你……”

虽然是被恶语相向,但少年却像是遇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眼底的笑意越发加大。

看着自己的手下竟想拔刀,为首的人及时制止,“好了,一切自有舵主定夺。”

面对上峰他们自然不敢反抗,所以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停下动作,但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的眼神还是恶狠狠的,就连套布袋的力道都刻意加大了不少。

少年仍然毫无畏惧,嗤笑的声音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嗤——真的好生无趣。”

啦啦啦,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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